回到牢房,管饭见白天养躺在茅草堆里,后脑勺对着自己,整个人被茅草覆盖的严严实实,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还是继续痴傻癫疯随时蹦起来闹腾,他没在意,也没心思在意,同样将自己往茅草堆里一丢,几乎在自言自语,“我跟疤爷谈好了,你那份算我的,所以你以后不用上场了,赢了咱们有饭吃,输了不死就当运气好,总之呢,下场角斗在后天,我一个人参加,对手是个新人,什么消息都没有,你说我要不要想办法跟老叔打听打听?其实我感觉老叔那人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疯的很厉害?”
“还可以吧,起码没掐我的脖子,晚上也让我睡了个好觉。”管饭随口回答完才意识到这是白天养在跟自己说话,直接从茅草堆里坐起来,惊喜道:“你没事了?”
白天养背对着管饭,头肩略微颤抖,似乎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面对管饭,毕竟她一个女人因为妹妹离世又疯又傻又折腾,什么都被管饭看了去,可以说没有保留丝毫的隐秘,如果管饭的岁数稍大一些,懂点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儿,他就应该趁机钻到茅草堆里搂住白天养,都不用废话,光是抱着对方,便足以让白天养芳心暗许最起码也先赚上点身体上的好处。
可惜,管饭的毛还没长齐呢,他那个脑子里或许会冒出来苍龙动力装甲的结构图,都没有怎么哄女人的半点提示,所以管饭只是傻不愣登地笑,连句暖心的话都没有。
笑了小会,见白天养没动作,管饭不禁有些担心,迟疑道:“你真的没事了?”
算了,我到底想什么啊,奢求一个半大孩子懂得宽慰人?还要带点男女间的暧昧?真是疯了……
白天养心中暗骂自己之后,叹了口气,在茅草堆里窸窸窣窣套好了基本上已经撕烂的衣服,转身盘腿坐好,干脆道:“他们把漂亮……的尸首怎么处理了?”
“这个……你能冷静的听我说么?”
“说吧,我很冷静。”
“疤爷说为了安抚赌客,必须暴尸三天,然后做蘑菇肥料。”管饭回答的相当干脆,眼见白天养的额头开始爆出青筋,赶忙弥补道:“疤爷说竞技场死掉的人都这么处理,如果有一天他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是竞技场的规矩。”白天养摆摆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继续道:“为什么?”
“啊?”
“为什么替我出场?你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能当角斗奴隶么?还是说你觉得我疯了,需要可怜?”
管饭挠了挠头,诚实道:“我本来以为你疯了,疤爷就会放过你,可是他没松口,我又不能带着个疯子跟人玩命,那样变数太多,先不说一挑二有多困难,跟俩人玩命还要分心照顾你,那咱俩多半死定了,所以我就干脆一个人担下来了,一对一多少容易点。”
“你难道没想过干脆跟我拆伙么?你一个人也可以在竞技场活的很好啊。”白天养看着满脸无奈表情的管饭,心中涌起莫名的暖流,真想将这个小男人直接搂在怀里,却硬生生板着脸,继续问道。
“想过啊,可是……我答应了漂亮照顾你,还有……你别生气,我觉得不管怎么说,我在白天商会的日子里天天能吃饱,所以报答你是应该的。”
白天养听到这里就差翻白眼了,能吃饱就愿意把命给我?!你的命就值几顿饱饭?你说句喜欢我能死啊?!不对,不对,对方是个小孩子,这明显是我自作多情了,不!也可能是该死的精神病才让我胡思乱想,白天养,你要控制你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再发疯了。
“你替我出场,就是替我玩命,我白天养虽然是女人,平生自认也没欠过谁,只是现在除了身子没有能报答你的东西,可惜你岁数太小还用不上,所以我只能先欠着你,如果你能活到要女人的年纪,到时候我也没死的话,不管我有什么,包括我自己,你尽可以拿去。”
大饼谁不会画?有今天没明天的,说那么长远根本没有用,后天那场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再说了,(因不可控力删除若干字)
管饭非常直接的撇了撇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
白天养将管饭的表情尽收眼底,忽然笑了,(因不可控力删除若干字)两人像是触电般突然分开,一个躲到采光窗边暗自神伤,一个懵懂中带着期盼,期盼中又带着不甘,最后连灌了几口大水杯里的凉水,才算真正冷静了下来。
牢房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平复了呼吸之后,管饭并没有让白天养独自在角落里待太久,他即使岁数不大,好歹安慰人还是懂一些的,主动坐到白天养身边,探手去够对方的肩膀,本意是学学成年人搂着白天养,让她感觉好一些。
可惜臂长略有尴尬,管饭只能搂住白天养的脖颈,想要圈住她的肩头,估计还得再长长个子才可以。感受到管饭的动作同时察觉到对方的局促,白天养噗嗤一声笑了,干脆转过身直接将管饭抱在怀里,只不过这一次双方的动作收敛了许多,没有过线。
一种信赖、依靠、安慰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其实,我跟漂亮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次犯病我估计毒蘑菇起了很大的副作用,听我爸讲,这是遗传的,他年轻的时候还有可以找到旧时代的药物维持,也因为这个病才比别人更能豁的除去,创下了白天商会的基业,到了我们这一代根本找不到那种药物了,好在我的情况也没老爸那么严重,不过,拼命的心思也没老爸那么强了,很多时候豁不出去自然……”白天养轻轻摇头,决定换个话题,“你在杀疯子手下赚了命,有没有想起什么比较有用的回忆?”
管饭的眼珠转了转,仔细想想,遗憾道:“咱们的计划根本没起作用,当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都要以为咱们都会死在角斗笼里,就算脑子里真冒出什么记忆,可能也顾不得去琢磨了,尤其是近身拼命的那几秒,我连害怕俩字都忘了,只感觉身上麻酥酥的。”
思路清明的白天养很敏感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追问道:“那种麻痒的感受你再说说吧。”
管饭不疑有他,详细描述了一下麻痒的感觉是怎么从大脑一直传到全身四肢乃至手指尖,其实那感觉纯在的时间太短,没办法说太多,但是白天养听过之后,眼睛却开始发亮,惊喜道:“或许这是让你赢得角斗的关键!你听过肾上腺素么?”
嗯,这个词的解释又自动浮现在管饭的脑海里了,他默念了一遍之后才点头道:“以前没听过,刚刚才知道。”
“你可能经过这方面的改造,在必要的时候分泌肾上腺素让身体素质瞬间提高,如果我们能找到让你自由控制肾上腺素的办法,你就等于在体内多了个兴奋剂开关,随时可以给对手一个惊喜!”
“可是,就我了解的信息,肾上腺素嗑多了会死的。”管饭有些迟疑。
对于肾上腺素的了解不多,但是白天养清楚,管饭脑子里的信息如果这么显示,那多半是真的,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倒是管饭在否定之后又反悔道:“不能因为害怕就连尝试都放弃了,反正我的脑子与一般人不一样,没准身体也是,嗑肾上腺素根本不会有事呢?只是这种感觉想要找回来不太容易,更别说练习了。”
白天养点头表示同意,不是危险环境,估计没办法刺激管饭的脑子分泌肾上腺素,可是牢房里怎么会有危险呢?就算自己假装偷袭管饭,假装就是假装,骗不了管饭的大脑,看来这个思路是没戏了,白天养正想说放弃,却发现管饭在发呆,奇怪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其实……刚才激动的时候……也有点麻痒感的,要不……”
“……哼!男人!无论大小都是一个死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