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敢为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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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2();    旌旗遮天蔽日。

    当田逆、鲍牧带着大军出了阿地范围之后,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阿城这边,每个乡里,还都是有着零星的瓦房的。

    在这个时代,能够使用瓦片遮挡房顶的,非富即贵。

    甚至,就算是士人,想要修建一座瓦房,也会很难的。

    但是,富庶的阿城,不说城内已经是大半瓦房了,甚至就连城外的乡里、屯堡一样是有了瓦房。

    但是等他们出了边界之后,顿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齐国阿城境内,纵然不是每一个村里都有瓦房,但是,沿途却也还是有着零星的瓦房的。

    但是,他们在鲁国境内走了十几里了,甚至一座瓦房都没有看到。

    这就算了,鲁国地里正在劳作的氓隶,见到他们之后,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甚至,连躲避都是不曾,依旧麻木的劳作着。

    “鲍公,鲁人不是与我齐国并称齐鲁之富吗?焉何沿途所见,却是一片荒凉啊!”

    田逆很是不解。

    若是有外军进入了齐国境内,不消一个时辰,边境上的军队就会开始集结了。

    但是,他们已经在鲁地行军一个多时辰了,莫说是鲁国的军队了,甚至就连烽火,都是不曾看到了几个。

    鲍牧长叹一声:“若是五十年前,鲁人还算是富庶的,但是,现今……”

    他摇头苦笑:“盗跖为祸鲁国西北,西南方又与邾国争执几百年时间,鲁国东南方,为祸了鲁国数百年的莒国,方才被小白拿下,其他地方,又是与我齐国为邻……”

    鲍牧反问道:“鲁国这样的局面,就算是贤君,也要如履薄冰,不得不事大国以恭敬了,更何况鲁国现在政出多门呢?”

    鲁国三恒做大,政出多门,就像是一个拳头,现在鲁国分开成为了五根手指,又哪里还有力气呢?

    “可惜了周公之后啊!”

    鲍牧长叹道。

    田逆却是笑将起来。

    虽然孙武还不曾将田氏数百年的用兵心得总结成书,但是,实际上田氏子弟都是要学习军略的。

    田氏将家族领兵的经验,或是记录在案,或是口口相传,每一个田氏弟子,都能学到有用的兵法。

    鲁国这样的国家,正是齐国之福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乱,鲍公,这是我辈男子建功立业的故乡啊!”

    田逆笑的很开心。

    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鲁国越是虚弱,对于他越有用!

    “传我命令,加速前进,日落之前,抵达灌城之外!”

    田逆大声下令道。

    鲍牧知道自家的本事,他知道若是论打仗能力,田逆能够甩了自己无数条街。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

    因为家教的缘故,使得鲍氏人更擅长与经营,而非是征战。

    这在家学教育时代,是最为显著的标注。

    鲍牧直接将指挥的权力交给了田逆。

    他知道怎么做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他们所带领的两万军队,这三年来,一直都在跟着田白南征北战。

    这一支军卒,几乎有着职业化的转变了。

    当然取而代之的就是田白拿出来大量的财富,来奖励这一支军队。

    就算田白有意削减国人和黎民只见的隔阂,但是,军中超过了九成的都是国人。

    当然,不管是国人还是黎民,家中男丁外出打仗,又常年不归,田白总是要拿出钱财,让人家家人生活的。

    只有这么做,这些兵卒才能安心打仗的。

    但是,如此一来,反倒是让兵卒的家属们更加拥护田白了。

    甚至,还有很多家属,特意捎信过来,要他们继续为田氏小公子效力——因为这样一来,他们能够拿到大量的钱财。

    近三年的军旅生涯,使得这些士卒早已习惯了田白的做法。

    当田逆下达了黄昏之前到达灌城的命令之后,兵卒们就加快了速度。

    甚至,太阳还在树尖,灌城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到了这时候,灌城鲁国守军,这次是慌乱起来。

    烽火台上点燃了浓烟,军鼓阵阵,城门口军卒们忙着驱散国民,收起吊桥,关闭城门……

    “阒然,你带着先登,给我冲!”

    田逆对着身边一个大将开口道。

    这人是田氏的门客,生的却是五大三粗,惯常都是打做头阵的。“

    “喏!”

    阒然一抱拳,当即带着自己的手下去了。

    他本是莒国人,田氏破了莒国之后,这人就投效了田白。

    而原本只是一个普通车右的他,在田白这里得到了施展才华的机会。

    却见他手中的长剑,使劲拍打在牛皮甲上:“莒人们,公子不弃,给了我们出身,今日就是我们回报公子之时!”

    阒然话语一落,当即亲自上前,扛起了一架云梯,朝着城池跑了过去。

    根本就不需要阒然指挥,只见那些只是穿着牛皮甲的莒人先登们,就纷纷扛起了云梯,跟在阒然左右,朝着灌城奔去。

    灌城名字叫做灌城,实际上却是没有宽阔的护城河的。

    这里因为就在大野泽之侧,地势低洼,若是遇上了洪水之年,甚至雨水还会倒灌城内,是以有了灌城的说法。

    灌城城门口,开挖了一道小沟渠,便充作了护城河。

    只是,这样的小河沟,对于想要蚁附作战的军队来说,就是一个笑料。

    阒然带着五百士卒,势如破竹的朝着灌城扑去,却是吓傻了灌城守军。

    灌地紧邻大野泽,饱受盗跖的骚扰,只是,因为有着济水的阻拦,使得这里反倒是不会被阿地的齐军攻击。

    时间长了之后,灌地的兵卒早就疲了。

    反正若是盗跖来了,只需要躲在城内,等着城主送上了吃食,盗跖就会退走了。

    至于城外的黎民……

    野人那叫人吗?

    况且更重要的是,盗跖就算是明知道只要出现在城池之外,守军就会送上了粮食。

    但是,为了保持威仪,盗跖还是每次攻城,总是要射杀几个小卒的。

    如此一来,这些最低都是国人出身的士兵们,自然是坐不住了。

    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渐渐地竟然有了士兵将野人登记在自家名下,然后等到轮值的时候,就会让野人顶替。

    如此一来,灌地防御更加的松散了。

    这些野人,哪里接受过军事训练。

    毕竟,打仗那是贵族之间的玩意儿……

    鲍牧站在车上,看着城头上慌乱的到处乱跑的鲁军士卒,顿时轻笑道:

    “灌地将一战而定啊!”

    田逆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示。

    他依旧沉稳的下令,让人开始安营扎寨,建造攻城器械。

    云梯轻便,可以随军携带。

    但是,不管是撞城车,还是巢车,都不是轻便的玩意。

    这些东西,无一不需要临时制造的。

    不过,好在有鲁班在,加上田白的指点,是以,齐军现在的攻城器械,却大都是直接以战车为底盘,就算不能,也是拆除了上层简单器械之后,能够跟随战车行走的。

    两万齐军分做了四份,一份在阒然的带领下,扛着云梯朝着灌城扑去,一部分却是就地开始开挖壕沟,修建营垒。

    一部分前往周边树林砍伐树木,运送回来,交给人数最少的一部分修造武器、营垒。

    田逆站在战车上,身体崩的笔直,他看着城头上的鲁军,慌乱的拿起了弓箭,开始朝着城下放箭。

    只是,城头上的鲁军人数本来就极少,再加上阒然接近的一刹那,就有鲁人四散而逃,使得城头本就不整齐的战心,更加的动摇了。

    城头上射下的箭矢,只有稀稀疏疏的百余只。

    甚至,因为慌乱,这些箭矢还没有射到了齐军的阵营里。

    只有零星三五只箭矢,射倒了几名齐军士卒。

    阒然长啸一声。

    当即从人群里分出了两百军卒,他们收住了脚步,弯弓搭箭,却不拉开,就这样保持着姿势,朝着城头猛冲过去。

    很快这些人就超过了刚才脚步不停,是以扛着云梯超过了他们的齐军士卒。

    这两百军卒,被鲁人射来的第二波箭矢,射倒了十几人,但是剩下的人却是毫不畏惧,径直跑到了射程之内。

    领头的司马大吼一声,弓手们齐齐收住了脚步,然后也不整队,就这样直接拉开弓弦,朝着城头抛射过去。

    城头上本来已经搭上了第三枚箭矢的鲁军弓手,当即倒了一大片。

    而鲁人的反击,也让齐军第一次出现了重大伤亡。

    两百弓手当即倒下了几十人,整个队形都稀疏起来。

    “上箭!”

    司马的胳膊上也中了一箭,他看也不看,手臂指着城头,大吼起来。

    一百余弓手摸出箭矢,搭在弓弦上,拉开了弓。

    “射!”

    司马的胳膊已经被鲜血染红,血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臂弯落下。

    他看也不看,卖力的嘶吼道。

    这一下,城头上鲁军的弓手却是当场倒下了一多半。

    刻苦训练了连三年的他们,射术根本就不是这些鲁人可以比拟的。

    当他们瞄准了之后,鲁人就趴在女墙后,抬不起头来。

    就在这时,抬着云梯的先登士兵,已经到了城墙边。

    沉重的云梯被挂在了城头上。

    云梯前端的弯钩,勾住了城头,先登士兵们不需要指挥,当即就顺着云梯开始攀爬。

    “给我射死他们!扔礌石、扔檑木!”

    城头上的军司马大吼起来。

    “金汁呢?金汁怎么还没送上来?”

    军司马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齐人的速度太快了。

    从他看到齐人士卒开始,就上了城头,但是,还没有等到他们准备好,齐人竟然就开始攻城了。

    看着远处那鲜红的“齐”字大旗,和旁边小上了少许的“田”、“鲍”两字将旗,军司马只觉得脊背上生出了一股寒气,只让他浑身如坠冰窟。

    但是,迎接他的,却不是鲁人扔出去的礌石檑木,而是一个从云梯上一跃而起的雄壮汉子。

    那人留着满嘴的络腮胡子……

    这是鲁国灌城军司马留在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阒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但是,他却是第一个砍死了敌将的。

    那是真真正正的砍死。

    他手中使用的,是小公子特意寻找了匠人,打造的一种新式武器。

    小公子寻来了市井坊间也是没有人愿意聘请的铁匠,以镶嵌的方式,将青铜铸造的歪剑,夹杂进去。

    并且给这种看起来很是歪盔斜甲的武器,起了一个新名字——刀。

    公子让人试验过了,因为制作工艺的不成熟,使得那种容易生锈的恶金,打造出来的兵器,实在是耗时太久。

    但是,青铜武器锋利则锋利,但是,却是不耐挥砍。

    若是两剑相交,只消数下,两把剑就要一把折断,一把开裂了。

    但是,若是使用恶金制造武器,则太软。

    若是折叠锻打,耗时太久。

    是以,小公子就让工匠以铁器为骨,以青铜为刃,制作了这么一批武器。

    这是他们第一次投入了实战。

    阒然看着那飞到了半空头颅,看着那鲜血就像是瀑布,又像是喷泉飚了一瞬的场景,看着那军司马的脑袋跌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撞在了另一边的女墙上,这才停留下来。

    阒然自己都愣住了。

    而城头上的鲁军,却是吓傻了。

    “鬼啊!”

    不知道是哪一个鲁军士卒大叫了一声,然后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而剩下的那些鲁军士卒,却是仓皇四散而逃。

    那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顶着夕阳,就像是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只是一下!

    鲁军清晰的听到了自家军司马的脖子被斩断的喀嚓声……

    天啊!

    那不是鬼是什么?

    能够这样直接一下就将脖子切断的武器,不是来自地狱里附了魔的武器,还是什么?

    阒然愕然的看着刚才还反击的有声有色的鲁军,就这样烟消云散。

    他摸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水,眼神中全是茫然……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城头上除了被射杀的鲁军,可是只有三五人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下……

    甚至,刚刚他们没有上城的时候,鲁军弓手还给他们造成了百十人的死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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