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周大人收起了嘲笑,正色说道:“好!不管怎么样,你倒是个不怕死的,既然你执意要去剿匪!本官便下道手令便是。”
何志远听闻此言,大喜。心道目的终于达到了。不过,如果再进一步,让他派出几名兵丁,哪怕一位兵丁也算是占了一个与官府一起出兵的名头。是以,他又说道:“学生的家丁对来本地的道路不熟,还请周大人派一队兵丁作为向导,我们引路,进山剿匪!”
周大人思虑片刻说道:“要是向导的话,一人足以。”
随后,唤来衙役说道:“去把郑捕头叫来。”
不一会,一位身穿皂衣的黑脸大汉走进二堂。周大人对他说道:“郑捕头,去往黑石寨的道路你熟悉,你去为何公子引路,带何公子的家丁去黑石寨剿匪。”
郑捕头非常意外,心想今天周大人吃错药了吗?快离任了,怎么还做如此高风险的事情?但当着何志远的面也不便多说,只好试探问道:“敢问大人,派多少人前去剿匪?”
周大人回答道:“何公子打算派他的三百家丁前去,你只需带路便可。”
郑捕头听闻此言,扑通跪倒在堂上,哭天抢地的说道:“大人,您可不能让小的去送死啊!小的上面还有老母要供养!”
何志远又是一阵暴汗,看上去这么一位魁梧的汉子,还是堂堂的一州捕头,没想到却如此怕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周大人见自己的捕头这么怕死胆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偷偷看了一眼何志远,见他没有鄙视的表情,这才大声说道:“让你带路,又不是让你去上阵,你怕什么?”
郑捕头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那黑石寨的土匪人多势众,又是一些积年老贼,何公子只带三百家丁,无异于以卵击石。要是让那些匪徒发现是小的带路,还不是要把小的杀了?”
何志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郑捕头,淡淡的说道:“郑捕头你放心,死不了你!”
周大人见自己人如此贪生怕死,也觉得脸上无光,大声喝道:“郑捕头,你若不去,本官以临阵脱逃罪斩了你!”
郑捕头看了周大人一眼,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说话。同时心想,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眼看着知州大人就要滚蛋了,临走了还要坑我一把。我记得没得罪他啊。
何志远看事情已经谈妥,目的全部达到。也便不想再这里多呆,是以对周大人说道:“生员今日不再叨扰周大人了,今天我就安排剿匪事宜,明日就去黑石寨剿匪!这个向导郑捕头,我就带走了。”
说完此话,何志远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郑捕头,把他带出二堂,把他交给几位家丁陪同一路向外走去。郑捕头如同吃了八个苦瓜一般,裂
着嘴,苦丧着脸,随同家丁们走出州衙。然后被家丁拽上马扬长而去。
看到雷厉风行说走就走的何志远,周大人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喃喃说道:“听闻他梦中得赠奇,看他这么自信,莫非他真的有办法打败土匪?”
胖三回到黑石寨后,包扎好伤口,固定好胳膊。顾不得伤痛,急吼吼的跑去大当家的王黑头那里哭诉道:“大哥,我们被何家那个小子打了。”
“什么?还反了他了。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胖三接着哭诉:“在煤场上,我们正在揍那帮穷鬼时,何家那小子就带着一帮家丁赶了过来,没说几句,他就下令开打,然后我们就被打了。”
“他们有多少人?都拿着什么兵器?”
“人很多,估计有上百人。有拿刀的,也有拿棍子的。”胖三答道,他怕大当家的笑他无能,故意把人数多说了一倍。
“一百多人?”王黑头惊问道。
“是啊,一百多人,全是清一色的家丁打扮,下手特别狠。”胖三苦着脸说道:“罗俊才那老小子说只有十几个家丁,他要么是骗我们,要么没看清楚。”
这时候王黑头才注意到胖三的头上包扎渗水血迹,于是问道:“你头怎么被打成这样?他们下手这么狠?”
胖三指了指右耳朵道,添油加醋的说道:“我的耳朵被姓何的小子给割了,他还说在煤场等着大当家的,要把我们六百多弟兄全给屠了,还说大当家的要是不去就是孬种。大哥,您可要为三弟报仇哇!”
“什么?说我是孬种!到时候看谁是孬种!这小子太狂了,还想用一百个家丁打我们六百兄弟。难道他的家丁成了天兵天将不成?”王黑头大怒,狂喊道:“集合弟兄们,明天带足家伙,我们去把姓何的煤窑给踏平了,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打,给我往死里打!”
在场的众位土匪听说只有区区的一百人,这种以多欺少的群架,他们最乐意打。一时间众土匪群情激昂,跃跃欲试。
这就是乌合之众与正规军队的差距,土匪们把它看成是打群架,而何志远是把它当成战争来布置,这些土匪要是能打赢那真是没天理了。
胖三趁机又说道:“大哥,这些最开始是因为罗俊才,到这个时候了,不能再让他缩在背后看热闹了,他不是还有七八十弟兄吗?也该让罗俊才的出马了。”
在场的众土匪也说道:“对,人多把握更大。不能让罗俊才光拿银子不出力。”
“就是,罗俊才这老小子太鬼了,只想着缩在后头,当好人。这种脏活都是我们来干,这次该让他出手了。”
众人这么一撺掇,王黑头也觉得有道理。
刚开始,罗老板是他们的大哥,王黑头是跟在后面的小弟。有这种打砸抢的脏活,都是他带着弟兄们去干。罗老板从来都是在背后指点,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正经商人一样。后来,王黑头拉起一帮弟兄,啸聚黑石寨,自立门户,开始创业。这时候罗老
板仍然找上门来,把一些脏活外包给他们干,他也乐意干这些活,毕竟罗老板给的银子多嘛。这年头谁会和银子有仇?
这两年,黑石寨的土匪越聚越多,势力越来越大,同样胃口也越来越大。其势力早已超过罗老板,要是罗俊才还在背后指手划脚,乱派脏活,不但弟兄们不愿意,就连王黑头也不愿意了。
想到这里,王黑头吩咐一个喽啰道:“你快去罗泉庄,去罗老板请到寨子里,就说有大事商量。”
接到喽啰的报信,罗老板心里矛盾极了,他打心眼里不想去黑石寨。自从王黑头在黑石寨自立门户后,他只去过三两次黑石寨。
罗老板非常狡猾,他现在所干的营生,虽说伤天害理,但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是正经生意,他的身份也是一个正常的生意人。但王黑头他就不一样了,现在他手中有多条人命,已经被官府定为土匪。
尽管现在的知州昏庸,无心剿匪,但是现任知州调走后,新来的知州大从什么态度那种难说了。如果新任知州执意剿匪,黑石寨的这些匪徒们早晚会被剿灭。如果让众人知道他与黑石寨的土匪来往过密,最后坐实一个通匪的罪名,那必然就是杀头。
所以表面上他从不和土匪来往,有事都是被心腹去通知,自己从不露面。为是就是防备万一。
但今天王黑头派喽啰直接来请,他却犯难了。如果不去,必然得罪了王黑头,以后肯定也没好果子吃,如果大白天的去黑石寨,必然被人们发现,落下一下通匪的名声。
他考虑良久之后,才对那喽啰说道:“你回去和大当家说,我晚上就去寨子里,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脱不开身。”
那喽啰思想没有那么复杂,见他答应前往,便回去复命了。
直到天擦黑时,罗老板才带着一个心腹,架着马车进了黑石山中,然后,摸黑直奔黑石寨而去。
王黑头见到罗老板时,已经是二更天时分了。他很不高兴的说道:“罗老板真是个大忙人,直到半夜才来这里。”
罗老板嘿嘿一笑,并没有生气,毕竟势力决定态度,现在他在人家的地盘,而且论势力,他还真不如王黑头。
然后问王黑头:“大当家的,今天请我来所为何事?”
“何事?你应该知道啊,前几天你派人说何家小子的煤窑不守规矩,让我们去教训他们一顿,还说他们就十几个家丁。”王黑头冷冷地说道:“没成想,胖三去了那里后,发现他们足一百多家丁,胖三被狠揍了一顿。”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见们就十多个家丁的。”罗老板装作无辜地说道。其实他已经知道何公子带了四五十个家丁,不过他怕王黑头不敢接,故意说只有十几个家丁。并且他还建议派五十人去绰绰有余,其实他心里在想,这些积年老贼,几乎天天打架的专业人员,打赢这些唬人的家丁还不是非常轻松。
罗老板哪里知道,这些专业打架的面对的却是专业战争的。没有丢了性命,就算他们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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