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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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寒不知道村民背后的议论,回到棚子后,把今天的草放到羊圈后,洗了把脸,喝了碗早上佩姨做的,昨晚剩下兔肉汤配野菜,没有别得了,就这些。



    而且还得撑到中午,中午佩姨都在发愁吃什么呢,她们这儿已经缺粮好几天了。



    离发粮食还有十天呢。



    说句现在很贴切的现状,猪圈里的猪都比他们吃的好。



    “一会儿我喂完猪,再去附近挖些野菜来。”佩姨叹了口气,也是很无奈。



    整天这样,他们女的都受不了,别说两个男人了。



    特别是严老师,每天最脏最累的活儿,都是他一个人在干。



    “佩姨,我和你一起喂猪,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挖野菜。”



    “好。”



    牛棚里,一共有十头猪,三四十只鸡,四头老牛和两头小牛,三头驴,十五只羊。



    每天严老师就负责清理这些畜生的粪便,堆积到一起,用来给庄家施肥。



    梁爷爷负责放牛和驴子。



    应寒负责放羊,梁姨负责十头猪和几十只鸡。



    这些鸡里,有十几个下蛋的,当然,每天都有村里负责的人来收走的。



    为的就是防着他们偷盗。



    哎,吃不上饭还不算什么难过的事情,最让人过不去的,就是生病。



    生了病,没钱看,就算有钱,也没人愿意过来给他们这些人看。



    所以只能忍着,硬生生的挨过去,你挨过去了还好,挨不过去,那就是你福薄,只能到这里了。



    索性,应寒来到这里一年多,在她的记忆里,只生过一次病,连着干了几天的活,又淋了雨。



    半夜发烧,最后佩姨守了一夜,一直不停的给她换毛巾敷额头。



    第二天,梁爷爷在外面给她挖来些野姜,熬了姜水,喝姜水退烧的。



    那几天她被佩姨盯着不停的喝热水,喝几天病自然就好了。



    所以只要不发烧,一些感冒的小病都能挨过去。



    梁爷爷在棚子不远处,特地种了几个姜疙瘩,从去年的两个芽到今年已经印了一大片了。



    平时梁爷爷很注意,时不时的过去看看,这可是他们救命的东西。



    应寒这会儿发愁了,今年已经是七六年夏天,今年的冬天,远在北方的应爸爸也是在这一年冬天被村里人打到了要害,没有熬过去。



    不行,既然来了,不能在让悲剧发生,她得想办法,最好给这一世的爸爸妈妈邮寄点儿东西过去。



    可她现在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而且她在最南边,爸妈在最北边。



    一时过不去,通信更不可能。



    联系哥哥?他记得哥哥那个时候正在出任务,还受了伤,自己都自顾不暇。



    老天既然让她提前知道了剧情,那她就要好好的把握,这次一定不能让原主的家人在这么悲惨收场。



    “寒寒,寒寒?在想什么呢,咱们走吧?”佩姨收拾利索后,从屋里拿了两个破篮子,递给了应寒一个。



    应寒赶紧回了神儿,拿过篮子跟上了佩姨的步伐。



    其实她们去挖野菜,不敢走太远,也只是在棚子附近找找看。



    这个时候,最旺盛的就属灰灰菜了,掐了头,过几天又长出来了。



    在南边就是这点儿好,野菜常年有,但就算常年有,也是很抢手的,大家都缺吃的。



    除了灰灰菜,应寒还发现了些树头菜,苋菜也有些。



    应寒舍不得掐,准备把她移到不起眼的地方,今年收些它的种子,明年偷偷的种一些。



    这样以后就有菜吃了。



    佩姨说这个地方很少有人看到,先不用碰它。



    “佩姨,我想我爸妈了,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爸爸出事儿了。你说,我能不能给爸妈写封信呀。”



    “寒寒,你可不能写,不允许”



    应寒皱了眉,眉宇间尽是担忧,这该怎么办。



    “哎,孩子,忍忍吧,总有一天会见到你爸妈的。”佩姨也是尽显无奈,谁不想呀,她无数个日夜都想着自己的女儿。



    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



    “要说起来,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知青,是可以回去探亲的。”



    应寒一喜“真的么?佩姨?”



    “是可以,但也得让村长给你开介绍信,如果他不给你开介绍信,你也回不去。”



    村长呀,这边的村长挺不好说话的。



    应寒又犯了难,不过这也是个办法,如果能回去探亲,她就偷偷的过去看看她们。



    中午,清汤野菜。



    吃过饭,大家都开始了一天的午休。



    应寒回到自己屋里后,坐在床上想了很久,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想到了自己的钱。



    连忙下去把自己的包袱拿出来,包袱里面有一件厚点的棉袄。



    棉袄反过来后,两个袖子里子里都有两个小口。



    应寒从小口里,分别拿出了一沓票。



    一个袖子里卷了一个把厚厚的钱,应寒数了下,一共有一百二十块零五毛,这是临来的时候,爸爸告诉她的法子。



    另一个袖子里,装的是各种票。



    一共有几十斤的粮票,有五斤的糖票。



    这些都是爸爸在被拉走前,匆匆交代她的,不,应该是交代原主的。



    应寒的妈妈是先被带走的,带走后,爸爸就觉得他们是逃脱不了了。



    然后在被拉去谈话前,拉着应寒,把他家大部分值钱的东西,都放到了一个铁罐子里,只拿出来了一小部分,放到了外面做做样子给他们看。



    然后让应寒拿到了外公的老宅子那边找个地方埋起来。



    应爸爸在被带走前,先是让女儿穿上了袄,告诉她这个棉袄里有给她留的东西,都在两个袖子里,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脱下来。



    后来有叔叔才告诉她,爸妈被下放到北边s市的一个村里改造去了。



    再后来她被女主忽悠到了这里,她来到这边一年多,就只和哥哥通了两封信。



    哥哥每次来信,都给她带一个大包裹。



    但都被支书给扣下了,说她是不良人士的子女,必须要严格审查才行。



    反正审查到最后,到她手里的东西,所剩无几。



    后来,她给哥哥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给她寄东西,只写信就好。



    最近这一段时间,哥哥肯定很忙,所以也没见他来信。



    应寒看到这些钱,暗道原主太小了,都不知道上街去买点儿吃的。



    这一年多,她重来没有去过镇上,不去镇上,怎么换粮食,她年纪小,平时干不了多少活儿,工分少发的粮食也少。



    应寒幽幽的叹了口气,又把这些东西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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