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家的大座钟敲响十下的当儿,和马听见院子外面传来晴琉的声音:“我回来啦。”
和马提高音量:“这么晚?”
“嗯?这个声音传来方位,你居然在道场里?保奈美来了吗?”晴琉嘟囔着,出现在道场院门外。
看到保奈美晴琉立刻表示:“来,保奈美,和我对打吧!”
“我今天刚刚跟和马打完,累了。”保奈美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落到晴琉手里便利店的塑料袋上,“你手里是什么?”
“饮料,和啤酒!”
和马一脸惊讶:“你能买到啤酒?”
晴琉看着就是个小孩子,没有便利店会把啤酒卖给她。她又不像甘中美羽学姐那样能用学生证证明自己——她学生证等于实锤了不满20岁。
难怪和马会惊讶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玉藻的声音:“我在便利店碰到她了,所以顺便买了点。”
然后玉藻出现在门口,挨着拉门笑道:“今晚难得我们碰头,不喝一下说不过去吧?”
保奈美笑了:“说得好像很久没有碰头一样,其实在毕业之前不才聚过一次嘛,前不久还一起喝过酒。”
“那也一个月了啊。”玉藻说,“随着我们都越来越忙,这种机会估计会越来越少。我到是没啥问题,想来就能来,但是未来的议员桑肯定是大忙人啊。”
保奈美没有反驳,而是默默的放下竹刀,抬手扯下辫子上的橡皮圈,让长发披散开来。
她一边梳理长发,一边走向晴琉,拿过晴琉提着的袋子,把里面的汽水拿出来塞给晴琉,然后拿出罐啤酒扔给和马。
玉藻自己伸手进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
保奈美看了看袋子里剩下的,说:“你买这么多啊。”
“千代子的份啊,一起喝嘛。她过得像个尼姑一样,如此的节能,至少今天啤酒管够。”
和马扭头就对屋里喊:“小千,玉藻藻说你像尼姑!”
千代子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你见过哪个尼姑有男人的?”
和马:“阿q里的小尼姑就有阿q惦记着啊。”
“那只是被惦记吧!”
“哦,对,你还没有到被惦记的地步呢。”和马连连点头。
“我打你哦!”千代子咚咚咚从二楼下来,气冲冲的出现了。
晴琉:“刚刚下楼的动静,我还以为那猴子回来了。你的体重快赶上那猴子了吧?”
“我比猴子还高一点点呢,比她重正常吧,我又没比她少部件。”千代子回答。
少了俩部件的晴琉立刻阴沉下脸。
和马赶忙打圆场:“你没到猴子那尺寸呢,别臭美了,检查下是不是长在小肚子上了。”
晴琉立刻附和道:“我看全在小肚子上。”
“我最近一直是我们到场的师范代,整天给孩子们师范,运动量很充足的。”千代子大声说,然后心虚的捏了捏肚皮。
和马凑过去,用力一掐千代子的肚皮,惊呼道:“这么厚了!”
“你掐到我腹筋了臭老哥!好疼的!”千代子给了和马一脚,但是被小跳躲开了。
小跳完和马还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喝酒,仿佛在耍醉拳。
千代子叹了口气:“唉,阿茂有老哥你一半毛手毛脚就好了。”
“瞎说,我对我的徒弟们可是都很绅士的。”
玉藻意味深长的说:“绅士呢。”
保奈美则抬头回忆了一下,说:“我怎么记得你没少吃我豆腐啊,以前你还专门不戴表,借机抓我的手呢。”
“我哪有!我是真的没戴表又懒得问,直接看更快。”和马辩解道。
“是是,我知道。其实我也不在意啦,当时还巴不得你多抓一下。我还期待你更进一步呢,但是这时候你就突然绅士起来。”
和马挠了挠头:“平时的便宜,占了就占了,过界了就要犯错误的,这个我还是拎得清。”
“即使我不希望你拎得这么清?”保奈美直勾勾的看着和马问。
和马点头:“对。这就是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啊。我也是因此才没有彻底的成为一个人渣。”
千代子撅着嘴:“老哥你脑子里不知道都干过多少回了,少说得自己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啦。”
和马两手一摊:“脑子里想入非非又不影响别人,真像阿茂那种脑子里都不想的人才真的凤毛麟角——不对,阿茂应该也是想过的,他只是比我更自律。”
千代子:“你确定阿茂想过吗?”
晴琉正一门心思的喝饮料乘凉呢,这时候看到千代子的表情不由得吐槽:“怎么你还希望他想过啊?”
“当然希望了!至少能让我的自尊心好受一点。我都快被阿茂打击到没信心了。前几天我穿了一件t恤一条热裤在他跟前慌,他都面不改色,连心跳加快都没有。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和马:“那我帮你测试一下他喜不喜欢男的?”
“你别,万一他本来不是的,在测试的过程中觉醒了怎么办?”千代子摆了摆手。
玉藻安抚道:“阿茂应该只是强装镇定啦,他真的毫无反应,就不用为了备考从道场搬出去了。”
“我本来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千代子叹了口气,走到和马面前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滋啦一下拉开盖子,一仰脖豪迈的喝了一大口。
“今晚就不想这个了!”她大声说,“一醉方休!”
和马:“你刚刚在二楼干嘛呢?”
“铺床啊,保奈美今晚要住吧?昨天我把被褥都拿出去晒了,晒完收起来没铺呢。”
保奈美:“辛苦啦。”
玉藻突然冒出来一句:“保奈美今晚不一定用得上呢。”
“用得上!肯定用得上!”保奈美赶忙说。
说完她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打了个酒隔,摇头道:“最近喝日本酒比较多,毕竟那些企业的大叔们都更喜欢去高级料亭,在高级料亭喝啤酒他们觉得不搭。”
和马:“高级料亭不喝红酒吗?”
“西餐才会喝红酒啦,想喝威士忌就得去夜总会,现在的人分得超开的。”
就是穷讲究呗,和马心想,泡沫时代是这样的。
保奈美拿着啤酒,出了房间坐在缘侧的边缘,沐浴在月光之中,抬头看了眼天空。
“星空变得没以前那么清晰了呢。”她低声呢喃。
和马也走到他旁边,一起仰望天空:“以前我们这附近全是待拆迁的房子,没有什么灯光,现在周围全是光照,是这样的啦。”
日本有个很奇怪的地方,一般的居民区路灯很少,特别黑,仅有的路灯都隔得很远,两个路灯之间有大量的黑麻麻的路。
所以日本晚间的灯光照明,主要来自居民的生活用电。而一般的日本住宅区是大量的一户建,住得比较分散,居民生活照明也分散,整个街区就很有恐怖游戏的氛围。
但桐生道场周围全是公寓楼,有密集的生活照明,楼道上还有公共照明,加上附近新建了一个购物广场,霓虹灯贼亮。
这些光污染让道场的星空显得比以前要暗淡不少。
和马看着暗淡的繁星,正要说话,玉藻就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和马以前最喜欢说什么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现在夜樱倒是没变化,繁星却暗淡了。”
玉藻的话让和马忽然想起上辈子很喜欢的老歌《星星点灯》,于是哼唱起来:“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
保奈美笑道:“你中文是越来越好了啊,这首中文歌在唱什么?”
和马讲解道:“表面上看,是一个爱情故事,但实际上讲述的是一个年轻人在现实中迷惘失落了梦想,然后又找回初心的故事。”
“听着真不错啊,你准备翻成日语吗?”
和马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没记错这歌应该92年才被郑智化创作出来并且发表,和马不愿意抢中国人的作品。
当然这歌创作出来之后翻唱一下,增加一点传播度和马倒是不介意。
能扩大中国的影响力都是好事。
保奈美扭头看着和马,见和马不愿意翻唱,便叹了口气,再次把目光投向已经暗淡的星空。
“我最近也时不时能感受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我本来想着要从区议员开始一点点涤荡政坛,但实际执行起来却发现苦难重重。要不是靠着南条家的财力和人脉,我连这个区议员可能都搞不定。”
和马点头:“我也差不多。我本来以为到了警视厅就能全力以赴对抗邪恶,结果又是被排挤又是被整的,深切感受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最操蛋的是,我明明已经进过一次社会,感受过社会和学校象牙塔的落差了。
千代子这时候插进来说:“老哥,你可要把你的经验,都分享给阿茂啊!”
和马哈哈大笑:“阿茂可是前不良啊,怎么想他都应该比我有经验才对。他可是从这个社会最烂的粪坑里爬出来的人啊,别小看他。”
“你跟他说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千代子皱眉道。
“好好好,我跟他讲,跟他讲行了吧,你别掐我腰了,疼的。”
和马拍掉千代子掐他腰的手。
千代子又把酒杯送到嘴边,喝了口酒之后随意的问:“现在浴室空着,你们谁去洗澡?”
玉藻:“我洗完了才出门去便利店的。”
保奈美正想说话,晴琉先站起来:“我去吧,刚回来,一身汗。你和保奈美刚刚运动完,马上洗澡会感冒的。”
和马点头:“也行。”
保奈美则轻轻闻了闻自己的胳膊,然后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跟和马的距离。
和马:“汗味而已啦,不要紧,我还挺喜欢闻的。”
“就是因为你喜欢闻我才躲的!”保奈美说。
千代子又开始掐和马的腰了:“你别光嘴上耍流氓啊,有点实际行动啊我的老哥哟!”
和马:“你咋这么急呢?不知道保奈美最近不能订婚啊?”
“不订婚没事,你先煮成熟饭啊!以后再怎么样都方便不是吗?”
保奈美咳嗽了一声:“喂,你们俩不要用我能听到的声音密谋这种事啊。”
玉藻笑道:“作为日本人,就算听到了也会当听不到的哟。”
“这没法当听不到吧!”保奈美提高音量,“唉,我也不绕弯子明说了吧,我早就默许了这种事,可是有人不做啊。”
和马看了眼玉藻,说:“我不想变渣男。”
保奈美也看了眼玉藻,说:“那如果我俩都同意了呢?你也不干吗?你有这么正人君子?”
和马挠挠头:“没有。但是你们图啥呢?白给我好处?”
保奈美吊起眼角:“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你这就是大男子主义,忽视了我们女性也有生理需求这种事。”
千代子忽然举起手:“那个,虽然我作为妹妹这个时候说话不合适,但是老哥啊,你想想我平时怎么对阿茂发花痴的,你体会一下。”
和马体会了一下,然后又挠挠头:“什么意思?你们的意思是,这反而是我错了?”
保奈美站起来,用手戳着和马的胸口:“你啊!对,就是你错了。你刚刚就不该问我图啥,我图啥不是很明显的吗?我不能图**?”
和马这辈子因为练剑道,所以一身腱子肉,身材非常的好,不像上辈子松松垮垮的。
但是怎么说呢,他还是受上辈子影响,不怎么夸耀自己的外貌——上辈子那是没得夸耀,久而久之就当自己不存在外貌了,默认自己是油腻大叔。
现在保奈美一番话,和马在摸一摸自己肚子上的腹肌,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还是颇具姿色的。
千代子继续拱火:“老哥,你的观念从根本上就错了你懂吗?什么叫平权?不光有男的**女的,也有女的**男的,这才叫平权啊。你要不愿意,就脖子一仰,摆出宁死不屈的状态,权当你被保奈美给**了呗。”
保奈美一听乐了,换了副路上搭讪的小年轻的口吻:“哦哟,妹子很俊啊,跟哥哥去玩玩?”
和马一听保奈美这话,憋不住笑出声:“你这学得太怪了,你人设都崩了啊!”
保奈美盯着和马,板起脸严肃的说:“我以前肯定不会采取这么主动的做法,但是被动的等你绝对不会来,所以这次我要主动出击。”
千代子:“你早该直接夜袭老哥了。我打赌玉藻也是自己夜袭得手的。我哥是个24k纯渣男,自己绝对不主动的。”
玉藻歪头想了想:“我好像……算了这不重要。所以明天真的要吃红豆饭了?要不,我今晚也……”
保奈美用力按住玉藻的肩膀,打断她的话:“以后可以一起,但是今晚不行。今晚是我独享的moment。”
玉藻眨巴眨巴眼,笑道:“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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