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这沁人心腑的淡淡胭脂香,朱友珪没来由地感觉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而伴随着这阵激动,隐隐还还有一种莫名的躁动。
看着蝶飞青楼中的窈窕身影,朱友珪忽然想要哭泣的冲动,但他硬生生止住了,这里可是他属下经营的地盘,他还要维持好自己的形形象。
正当朱友珪在暗自神伤之时,一个极其讨人厌的嘶哑声音传入耳帘。
“呦,这位公子,怎么来看姑娘还带着一个孩子啊!”老鸨看着一位俊俏少年带着小孩,忽然闯进来,心里有些诧异。
嫖客她看的多了,但逛青楼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嫖客她还是第一次见。
“聒噪!”朱友珪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直接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大大的银两往她头上砸去。
MD,老子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容易吗?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建起来的青楼,你逼逼个屁呀!
“哎呦!你个……”老鸨被砸,刚想破口大骂,但看到掉落在手上的银两时,顿时改变口风,“嘿嘿,老小的瞎了眼,竟没认出这位风度翩翩的……小公子。”
有财就是大爷,这句话什么年代都适用,老鸨急忙赔笑道,“贵人,请!”
“恩!”朱友珪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进去,先是看了看里面的环境,发现青楼的环境真的没得说。
“明人不说暗话,让你背后的那位大人出来吧!”
“嗯?”
金色流纹的雅座上,老鸨疑惑的问道。“什么背后的大人?”
“带她句话,天王盖地虎。”朱友珪平淡道。
此话一出,老鸨脸色开始凝重起来,过了半晌,她才严肃道,“小姐,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位公子是否有凭信之物。”
“属下调教的还不错!”
朱友珪从衣袖掏了一会,终于掏出了一个刻着“贰”的铁令牌抛。老鸨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见到这块令牌,瞬间让她回想起曾经小姐给她看的画纸。
收回令牌,朱友珪便若无旁人的拿起八仙桌上的装饰品苹果就是一顿猛啃,毫无斯文可言。
这让正准备退出的老鸨的脸色顿时直抽抽,虽然她很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大人物,但是你好歹也要注意下个人形象吧!
老鸨退出不久,一位身材欣长,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缓缓走出,她的身上没有青楼女子那般深厚的脂粉气,而是一股异于常人的淡淡清香。
女子进来之后,那名老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气势磅礴,竟有小天位的实力。
真是常人不可貌相呀!一个烟花之地的老鸨竟然会有如此实力。
“井参见主人。”女子进来之后,看到朱友珪的面容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朱友珪俯身一礼。
“口号!”朱友珪自顾的啃着苹果,缓缓说道。
“额……主人,这就没必要了吧!”井对这个小屁孩有些无语,自己竟然已经出来了,那又何必在意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呢?
然而下一刻,她就惊住了,一柄冰冷的匕首已然架在她那洁白如雪的脖颈处。
“本公子不想说第二次!”不知何时,朱友珪的气势猛然一变。
一股浓厚的杀气顿时冲彻云霄,其中井更是这一股杀气的直接目标,在那一霎那,井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随便捏死的蝼蚁。
而朱友珪的这一举动,毫无疑问让守在门外的老鸨愤怒了,“砰”的一声,两扇昂贵的木门直接被她一掌拍成碎屑。
小天位那令人恐怖的气势猛然发出,而亢在那一瞬间也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不自量力的对上了门外的老鸨。
哪怕身体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溅出,但他的脸色浑然不惧,死死地盯着门外的老鸨。
谁也不会怀疑,在老鸨冲向朱友珪的那一瞬间,他会拿自己的身体去阻挡她的攻击,哪怕是死,他也毫不畏惧。
站在身后的朱友珪看到亢的举动,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可看大用。
悄然无声之间,对身下的井眨了眨眼睛,被拿刀子架住脖子的井瞬间深知其意,急忙说道,“宝塔镇人妖!”
说完,井仍不忘转过头,“黄妈妈,你暂且先退下,主人不会伤害我的。”
“喏!”老鸨磅礴气势猛然收回,微微躬身,离开了房间,但仍在门外守着。
“奴婢知错了!请主人原谅!”
老鸨出去的一瞬间,井瞬间跪倒在地,两眼汪汪,衣袖飞舞,我见犹怜的哀求道。
“恩。起来吧!”朱友珪看了一眼井,重新回到了木椅之上,继续啃刚才还没啃完的苹果。
“谢主人!”井那刚才还留着清泪的眼眶瞬间收住,变得正经无比。
田间驿道之上,朱友珪骑着黑马,欣赏着乡间夜空中最亮的星,亢骑着一匹白马跟在他身后。
“主人,你为何让属下骑白马,而主人你却骑黑马,这是有何独特的寓意吗?”亢看着自己身下那特别显眼的白马,疑惑道。
“你听说过白马非马论吗?”朱友珪转过头,一脸看文盲的表情看着他。
“额,属下见识浅薄,没听说过。”亢有些无奈的低下头,他感受到了自家公子深深的恶意。
“其实吧,本公子在想,到时候忽然冲出一伙强盗、乱民什么的,他们看到你这么英俊潇洒,应该会先去追你,而不是把目标瞄向本公子。”朱友珪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亢和蔼一笑,笑容十分灿烂。
“主…主人,那……那个,属下恳请你先别说了,看身后……!”
亢看着逐渐从身旁树林窜出凶神恶煞的劫匪,语气有些惊恐,说话断断续续的。
而在亢说话之间,劫匪已达到二十人之多。
潞州蝶飞楼
二楼阁楼之中,井坐在床边,胳膊放在窗上,半趴着望向窗户外那一高一矮离去的身影,默默不语。
“吱呀——”
门开了,老鸨轻轻地走入进屋,撩起薄纱般的帘幕,走入内室,将手中这些年汇总的各种消息递了上来。
旋即转过头望向那位出神望着窗外的井,轻声唤道:“小姐?”
井缓缓转过头来,来到桌前,拿起老鸨递来的信息细细观摩起来,眉间时不时显露出一丝独特的疲惫,让一旁的老鸨一阵心疼。
“小姐,有老婆子的保护,虽说不能端掉这个组织,但也能护你安全,你又何必屈人篱下呢?”老鸨有些疑惑。
井抬头淡淡一笑,用仿佛死水般不起波澜的语气喃喃说道:“我想要脱离桀噬自然很简单,但如果我想要报杀父之仇,那却难如登天。”
“而如今,我却从那个小屁孩的身上,我看到了复仇的希望。桀噬这个组织尽管现在还很弱小,但也要明白这个小屁孩也就八九岁。年龄之小,却胸怀大志,非半路夭折,那他日后定是一方人物!”
“那刚开始?”老鸨没想到小姐竟然会对那个小孩子评价那么高。但仔细一回忆,却又小姐在刚才和那小孩仿佛是早已相互窜通好的模样。
“没有。”井忽然将手中的几条信息,放在火烛之上,看着那几张纸条瞬间燃烧殆尽。
语气淡漠道:“如果刚开始我没有说出那句暗号的话,他手上那把匕定会取我性命。”
“那后面……”小姐既然知道对方会杀自己,那为何还要突然下跪,老鸨看着井还是有些不解。
“那个小孩想要一个台阶,我自然要为他提供,要不然以后怎么榜上他那一条大腿呢!”
“不过从刚才看来,他的警惕性很强,想要成为他的心腹很难,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借助我的手,去试探那个少年侍从了。”
不知何时,蝶飞楼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琴声,如同一条湍湍流淌的小溪,水势不急、溪道也平缓。
只不过那阵恬然祥和的背后,却是那小溪不知会通往何方的迷茫,仿佛这条小溪永远也没有尽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