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一个穿着神职人员,修女服打扮的女人悬浮在杜维的身体上方,张开嘴,狰狞的獠牙上缓缓向下滴落着黑褐色的血液。
粘稠,湿润,冰凉的液体缓缓滴落在鼻尖。
杜维只感觉到一种阴冷入骨的凉意正沿着鼻尖,缓缓在脸上流动蔓延。
他试图睁开眼,却根本无法做到。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做这个噩梦了。
一开始的时候,怎么都没办法反抗,整个梦境就是一场折磨,只有右手才能动弹。
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挤压着肺部一样,使得杜维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每一次的呼吸都用尽了全力。
他在梦里告诉自己,按照之前的规律,只要再过一会儿,自己就可以睁开眼,同时会看到修女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再往下,便会从梦里醒来。
只是过了很久,杜维不仅没能睁开眼,反而发现了一件异常恐怖的事。
他的右手居然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尖锐,扎手……
“这很奇怪……”
在恐怖屋里的时候,他恶灵化的右手和安娜贝尔长期接触,发生了一些异常的变化。
整个右手如同尸体一样,除了能操纵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更别说触感了……
“是指甲?”
杜维按捺住关于触感的疑惑,脑海中勾勒出正在自己右手上来回划动的物体。
“为什么会这么快……”
他指的是距离。
虽然他知道,这所谓的噩梦其实是因为修女的无解诅咒所带来的,但之前两次,它和自己的距离还有那么一段。
即使再做两次三次噩梦,也不可能会使得,距离缩短到它能触碰到自己的程度。
更诡异的是,杜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当修女触碰到自己的右手的时候,就仿佛被压制了一样,他甚至失去了对右手的控制权。
毫无反抗能力……
这比压抑到无法呼吸的强烈恐惧感还要来的可怕,就好像自己成了摆在案板上的肉,被人随意的挑来捡去,偏偏还无法睁开眼,什么都看不到。
……
此时,另一边。
北布鲁克区的街道上。
五辆黑色轿车正在向前行驶着。
奈蕾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窗外,天空昏暗阴沉,时不时的有闪电划过,伴随着轰鸣的雷声。
“很快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有多久能到索菲特酒店?”
“大概十分钟。”
坐在驾驶位的人回了奈蕾拉一句,便加速向前行驶。
她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北布鲁克区和奥罗兰区的交接处,那里的索菲特酒店是维达教在纽约的落脚点之一。
当然……
索菲特酒店的宾客,也是她们献祭的下一个目标。
而这一次,数量绝对比之前要多的多。
想到这,奈蕾拉低声说道:“赞美维达。”
其余人听到这,也都点了点头:“赞美维达。”
车继续往前开。
奈蕾拉抚摸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哪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的表情却十分麻木,眼底一片漠然。
信仰能坚定一个人的信念。
但扭曲与非同大众,以混乱为目标的邪恶信仰,却会腐蚀一个人的所有。
从精神到身体,从外在到内在。
这是不对的……
但对于邪教徒来说,却是习以为常,甚至以此为乐。
奈蕾拉更是如此,这时,她忽然眉头一皱,紧紧的盯着副驾驶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倒映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麻木且消瘦,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大病初愈的病人。
只是引起奈蕾拉注意的却是她的眼睛。
眼白布满血丝,褐色的瞳孔则显得比平常要深邃许多。
“怎么回事?”
奈蕾拉表情十分疑惑,她一直休息的很好,已经很久没出线过眼睛里有血丝的情况了。
“嘿,你们看一下,我的眼睛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说着,奈蕾拉扭过脑袋,对着坐在后座的其他人。
“看起来似乎是感染了,也可能是受到了刺激。”
后座的同伴盯着奈蕾拉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异常。
“好吧,如果明天还没有好转的话,我可能要去一趟药店。”
奈蕾拉对其他人说了一句,便坐好。
其他人并没有接话,低头沉默着,能看的出来,她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切。
然而她们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和奈蕾拉对视完以后,她们的眼睛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看起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影一样,变得深邃了许多。
而且,密密麻麻,布满血丝。
街道上,车继续往前行驶。
……
深夜11:38,目的地——索菲特酒店的套房里。
奈蕾拉站在浴室里,脱下外面的黑色制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如果不是每隔一处就有一道伤疤的话,她无疑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成熟女人。
站在淋雨喷头下,打开按钮。
很快,细密温热的水流便将她全身打湿。
“真是舒服啊……”
奈蕾拉闭着眼,神情十分放松,即使再凶残的邪教徒,也不免会沉浸在物质上的享受中。
“可惜了,我得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去解决那个心理医生。”
低声说了一句,奈蕾拉很快便洗漱完毕。
只是,就在她披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阵机械且极为规律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奈蕾拉皱了皱眉,维达教的信徒们除了组织献祭仪式的时候,会听从主教的吩咐聚集在一起,其它时候都分布在其它区域,相互之间的联系少到可怜。
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在这个时间敲门才对。
“是谁在外面?”
奈蕾拉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下。
走廊内灯光昏暗,但能看的出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正对着的房间门——里面住着的是她的两个同伴。
“怎么回事?”
奈蕾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门外并没有看到有人,可是敲门声却还在继续。
想了想,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只是诡异的是,并没有感觉到有关敲门时会发出的震动。
“露丝?柯瑞尔?是你们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