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刘洵从来就没打算用二十万军队一口吞下梁朝,他知道梁朝虽然穷,但军事底蕴深厚,绝不会毕其功于一役。
虽然刘洵在城固战败,导致整个战局失败,但并不代表他失去所有主动权,而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林崇阳其即将崩溃于蜀汉撤军的当天,如果让他知道了,估计现在也气得吐血了。
就他那暴躁的性格,足以自己恨死自己。
刘洵为什么一定要御驾亲征,而且还带上丞相白崇光呢,因为他已经在怀疑白崇光,这个丞相的权力太大,难免会心生反意,他想通过这次战争,再次巩固自己的皇帝地位,利用白崇光的军事才能的同时,在必要时候干掉他。
对于白崇光来说,放弃梁州而突进到城固去防守,他有两个目的如果守住了,关雄可以吃掉林崇阳,给汉中一役添加一颗重重的砝码;如果输了,他会自己跑,把皇帝刘洵留在城中,而且他已经在西门布置了杀手,伺机而动,却没想到张之魁竟然翻过悬崖峭壁,躲过所有视线,夜袭西门,破坏了白崇光的计划。
这次城固之战,同时破坏了皇帝和丞相两个人的“好事”,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因为能知道其一者不知其二。作为张之魁,连其一也不知道。并不是说张之魁傻,而是谁能想到并肩而战的皇帝和丞相,竟然都怀揣戕害之心呢。看他们一起逃跑时“相搀相扶”的亲密模样,好像感情深厚的叔侄一般。当然,他们之间还真的有些亲戚关系,白崇光是刘洵的亲姑父,可惜,政治婚姻下,感情是最靠不住的。
“怎么才调来八万?”刘洵看到手下递送上来的名册,气愤难当,重摔名册,愤然站起“把新兵总督胡光华给我逮起来,砍了!”
白崇光斜了皇帝一眼,新上任的新兵总督胡光华是白崇光一手提拔上来的,皇帝这是要利用征兵不利这个引子除掉丞相的人,白崇光略微停顿,避其锋芒,然后才道“巴蜀在汉时不过一州之地,在如此短的时间征兵八万,已经说明我蜀汉王朝国祚昌盛,胡光华征兵不利,惹恼皇帝陛下,该杀,可现在正是战争紧要关头,杀重臣不吉利,看在胡光华首次犯错的份儿上,给他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吧。”
关雄闷坐在旁,不语。这次撤兵,绝非他的本意,只是看着皇帝和丞相狼狈不堪地跑回来,气急败坏地要求他撤军,他才肯撤兵几百里,回到合州。大帅心有不甘,情绪低落,不爱说话。对于皇帝和丞相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懒得去管。
关雄心道你们两个爱怎么争就怎么争,如果争得头破血流,我就解甲归田,把这烂摊子交给你们好了。有这样的皇帝和丞相,蜀汉国祚不会长久,我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这次汉中战争,关雄的十三太保只剩下了七个,个个都是他的宝贝,此时的关雄已经开始萌生归隐之意。
大帅关雄本来就不是什么亲枝近派,他与皇帝和白崇光之间都有一定的隔阂,互相都不能做到完全信任。
之前他一直驻兵合州,与梁朝汉中将军林崇阳对峙十余年,除了第一次汉中战争,他们之间并没有爆发太多冲突,整日遥遥相望,甚至有了惺惺相惜的奇怪错觉,围困定军山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俘获林崇阳,应该如何对待他,当然不会把他五花大绑关进囚车,像他这样的人物,即便是战败,也应该让他保持大将军应该有的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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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把兵带到果州还是继续在定军山等着呢?”林崇阳问张之魁。
蜀汉第二次战争,梁朝军第二副帅张之魁端坐将军椅,略做思考,道“我想大帅张云龙即将赶来,我们还是等等他吧。另外我又听说,南晋增兵荆州,蠢蠢欲动,朝廷可能改变此次讨伐蜀汉的战略了。在新战略没有下达之前,我们最好按兵不动。”
“嗯,一切听张副帅安排。”
“唉,大将军何出此言,实在是折煞张某了。”
论及身份和资历,林崇阳与张之魁不相上下,可问题是,现在林崇阳的靠山依然坚挺,而张之魁的靠山,却从孟家变成了太后。按理说,应该是靠山更硬了,可问题是,现在的张之魁在天后眼中,充其量能排在第二梯队,照比闵悦、曹圣等外戚势力,还差着那么一层。
大柱国闵悦虽然已经连续半年称病不上朝,可是太后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但凡面对重大决策,都会把大柱国搬请出来,专门用来克制老不死的唐振。
这老东西,中风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忽轻忽重,可他就是不死,简直让曹太后心急。
自打陇右大将唐溯进京以来,曹太后终于摸清了这个人的心,没想到老唐家竟然能出来这样一个奇怪的人物,唐溯属于那种有大国情怀的“好人”,从底儿上讲,他与皇帝赵策是一路人,而且这两位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
这可让曹太后觉得一阵头疼,如果唐家与皇帝同气连枝,那么对曹太后的后权将构成极大威胁。唐家二十万军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一个“清君侧”,到时候与皇帝赵策里应外合,打她个措手不及。。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曹太后一定要办两件事,第一,亲近皇帝的部队,一定不可以出现在洛阳附近,第二,加强洛阳八关和潼关的防御,让神策军入京无门。
这次让张云龙带兵出征,让唐渊作为先锋,曹太后是很满意的,她恨不得听到前线传来战报,说张云龙和唐渊都战死了,那么她曹太后的心就彻底落进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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