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命令,那坎罚严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现在他手下不足一万人,别说渡河偷袭,即使对抗肖飞、鞠樊、唐琪他也没有多少把握,于是接到命令之后,显得闷闷不乐。
这一日小校来报,说二级千夫长纳坦浑求见。
闻言那坎罚严微喜,亲自来迎接这位老兄,见面之后,二人兄弟想称。
原来,那坎罚严竟然原本是纳坦浑家族的一个奴隶,后来因为体格健壮,作战勇猛,被提拔,再后来被男贾名将纳兰绝扈赏识,一路提拔到万夫长的高位,竟然比纳坦浑还要高。
但是那坎罚严在纳坦浑面前,依然谦逊,同时他也深知纳坦浑的能力。这个人现在当一名千夫长,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老哥哥,听说前一阵在平昌受伤,不知如今恢复得如何?”
纳坦浑苦笑道“老天眷顾,侥幸得活。可惜啊,还是有些老了,恢复起来很慢啊,现在还时常感觉冒虚汗,耐力极差。”
“哦,那就多次点补品,迟早会好起来的。”
说了两句闲话,那坎罚严把纳坦浑让进将军帐,让纳坦浑上坐,纳坦浑不肯,索性二人直接来到沙盘面前,那坎罚严双眉紧锁道“老哥哥你看,如今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啊。而且,现在男贾王要我重夺德州,还要让我时刻准备渡河偷袭郑州,这不是难为人的吗?”
纳坦浑不着急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那坎罚严不敢催促,命人送来马□酒,纳坦浑也不客气,品尝一口,才缓缓道“汉人们有一句话说得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自己有多大能耐,就去办多大的事,办成了有嘉奖,办不成被惩罚。可如若非要让你办你根本办不成的事,那就与戕害无异。”
“您是说,男贾王想害我?”
“当然不是。”纳坦浑拿起指挥棒,在德州城上点了点“我猜,当初纳兰绝扈得到的军令,与你这次得到的军令差不多,只是纳兰绝扈根本就没有你们说,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纳兰绝扈是一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这场战争男贾人没有胜算,所以他把自己的家人,纷纷隐藏起来,如果不出意料,有的已经随着汉人难民度过黄河去了。”
“会这样吗?”那坎罚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纳坦浑。
纳坦浑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坎罚严笑。
“老哥哥为何发笑?”
“我笑你天真。”纳坦浑摇了摇头“咱们男贾人啊,就是这样天真。从男贾王,到他的子民,就不知道自己是一条蛇,总想着吞下中原这个大象。哎,可悲,可叹。”
那坎罚严不同意道“我认为,汉人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内斗不断,只要瞅准时机,必然有机可乘。”
“可现在他们是越打越团结,四大家族的兵都来了河北,互相照应得很好呢。这也说明,本次北伐的大帅霍子珍,很有威望。能把四大家族的兵团结在一起,实属不易。”纳坦浑放下酒杯。
“老哥哥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
纳坦浑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也有了儿子和女儿,难道你就不想着和纳兰绝扈一样,把他们安置起来吗?”
“我倒是想安置,可是他们不会说汉话。”
“那都不难,小孩子学说话很快的。”
“可是没有门路啊,两个孩子如何才能度过黄河?”
“不一定非要度过黄河。”
“您的意思是?”
“把他们送到农家去。”
闻言那坎罚严低头不语。
纳坦浑道“我之所以来找你说这件事,就是因为我的级别不够,而且我也不认识如今的西门督,我知道你与西门衙署关系不错,希望你能考虑好这件事,至于农村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都是地道的汉人,他们受我多年恩惠,必然不负我。”
那坎罚严迟疑良久,突然一跺脚道“也罢。西门衙署里,我弟弟在那,我给他写封信,自然能通过的。”
“那自然最好。”纳坦浑笑了笑说。
随后二人开始商量战术,纳坦浑建议说,不必着急进兵,你可以与驻扎在沧州的蒲察素甲联系,妖媚从他手里借兵,要么让他派人来跟你一起打,只要你拿出着急打仗态度来,男贾王就不会强迫催促。
纳坦浑的拖延之计,并没有得到那坎罚严的认同,他恳求纳坦浑给他支一招进攻的法子,他不喜欢打防守,只喜欢进攻。
纳坦浑说,如今先锋官阿图鲁战力不俗,上次如果不是纳兰绝扈突然被杀,你们是不会失败的。这一次如果想打,不如趁着敌军分散在两个城里,包围其中一个,然后围城打援,这可是咱们男贾人的特长打法。
“包围哪个合适呢?”
“当然是包围长河。长河里驻军八千,其中有三千虎贲铁骑,不容小觑。用铁蒺藜封路,敌军就冲不出来,让将陵的步兵去帮他们解围,你便可以随便斩杀了。”
闻言,那坎罚严大喜,设宴款待纳坦浑,并且邀请他坐镇中军,结果却被纳坦浑婉拒,说自己受伤未愈,而且还要加紧操办安置家属的事。
当纳坦浑离开军帐的时候,掏出那坎罚严写给弟弟的信,放心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那坎罚严这次去打德州,凶多吉少,那坎罚严能不能活着回来都很难说。
趁着他如今还活着,赶紧把这件事给办了,了却他一桩心愿。
至于他给那坎罚严支的那一招,根本就是送死的一招。。
不过他也不是故意,因为他最开始说的办法,即便能拖延战败,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男贾国的消亡,是与男贾王完颜乾坤的头脑和性格密切相关,这样的人当大王,男贾国被灭根本就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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