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瞪大了眼睛,用食指顶了少女的额头一下,“跟你这丫头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呢?算了,懒得理你,滚吧!”
少女眯着眼睛,“钱,你不要了?”
“滚滚滚!”唐渊没好气地说。
少女也不客气,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听了听,身后唐渊果然没动,她突然站住脚,扭回身,“你真放我走了?”
“不然呢?我留你在我这里有什么用?”
“你不应该把我送到唐琪那里吗?”少女疑惑道“唐氏与孟氏之间的仇怨之深,恐怕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些陈年的秘密,在我们杀手集团却是记录在案的。每一桩雇佣杀手的记录,我都看过。二百年来,双方总共雇佣过不下一百人次。平均每两年就要雇佣一次杀手,刺杀对方的重要人物。”
“哼。”唐渊轻哼“从你刚才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怕我把你送到唐琪那里。”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的东西没办法解释,就好像绘画。大家手里拿着一样的画笔,同一个老师教,可结果却每个学生都不一样。人之所以有区别,还是因为眼光不同,我认为人的眼光分两层,一个是指观察之眼,一个是指判断之眼,后者属于经验范畴,可以通过训练和阅历来增强,而前者是不可学,不可教,所谓天分,指的也就是这个。”
少女歪了歪头,看起来有三分调皮。
唐渊继续道“看来我说了半天,对你都是对牛弹琴。”
“你才是牛,你们全家都是牛!”少女不让呛。
唐渊突然感觉道一阵悲哀,“其实你只说前面你一句,后面那句根本就不用说了。”
少女愣了愣,突然蹲下身子,抱歉地说“你是孤儿吗?”
唐渊突然苦笑“我发现你这个人反应很快。”
“那是当然。”少女突然得意起来,可很快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又不开心了,扭头道“其实关于这个话题,也不是我反应快,而是我有一位师兄也是这样的。我也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可他也是跟你回答得一样。”
“他是孤儿。”
“他是我爸爸从小儿捡回来的,本来是一个家奴,后来由于练功刻苦,竟然练到了九品。因此父亲放开了他的奴籍。”
“哦…,九品。那一定很出名吧,叫什么?”
“曹飞狐,你听说过吗?”
“呵呵…”
“看来你没听说过。”少女毫不介意地把胳膊肘搭在唐渊肩膀上“我发现你可能是一个没开怀的小伙子。”
“唉唉,放尊重一点。”唐渊抖了抖肩膀“你看我长得这么帅气,能没有女孩倒贴吗?”
“未必。”少女脚步轻盈地背着手走路,在帐篷里踱起了步子“大师兄曹飞狐也很英俊,也有很多女孩上杆子要嫁给他,可他都不同意。唯独对萧仙魅情有独钟,还让我帮忙说媒。结果呀,人家萧仙魅对他是冷若冰霜。”
少女耸了耸肩“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蛮般配的,我也搞不懂萧仙魅为什么不同意。”
唐渊没说话,少女却自言自语,好像自圆其说,“他们都是杀手,或许他们早已厌倦了。”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二人分别坐在两张铺盖上。
借着烛光,唐渊瞄了少女几眼,虽然她脸色有些惨白,可那张俊俏小瓜子脸,天生带着一抹灵气,是无法抹杀的。
少女突然觉得有些头脑沉重,倒进了唐渊的被褥中。
唐渊问道“你还不走?”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怕唐琪的。”少女恹恹地说。
“其实刚才我已经给了你答案,从你眼神中看出来,你根本就不怕唐琪,甚至还有些侥幸。”
“真的吗?”
“是真的。”
“哦,那好吧。”
“还不走?”
“别打扰我,让我睡一会儿。”
——
后来唐渊让张嘎去把扈兰花喊来,让她照顾这名女刺客,这件事惊动了唐琪,亲自走过来看了看。
唐渊说“她说自己是刺杀孟阳的杀手。”
唐琪皱眉道“她怎么跑到我们军营里来了,而且还把孟家的剑客也引到了这里。”
唐琪看来有些心情沉重,“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或许会引起两家的误会,误以为孟阳是我们唐家雇佣杀手做掉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不是一件好事。”
唐渊沉默不语。
唐琪静坐一会儿,道“她说她叫林中雀?”
“是的。”
“林中雀…”唐琪念叨几声,“当你对她提起我的时候,她不但不害怕,反而看起来有些放松?”
“是的。”
唐琪深吸一口气“或许我知道她是谁了。”
“哦?”
唐渊你想问是谁,可他没问出口,而唐琪也没打算说出来,随后她让唐渊守在帐篷外面,自己却钻了进去。
随后唐渊似乎听到一些说话声,声音很小,听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
唐渊觉得很困,让张嘎去喊来几个夜哨站在这里,自己竟然坐在帐篷外面睡着了。
——
当唐渊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一打听才知道,那名自称林中雀的姑娘已经离开了部队,她被唐琪送哪去了,没人知道,只是说这件事还汇报给了帅部。
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公布出去,唐渊认为,唐琪或许有这样的考虑,她已经把林中雀送到了京城,交给门阀首领唐振去处理。
唐琪认为,唐振不是幕后指使者。唐渊觉得,唐琪这样做有些冒险,搞不好不但做不成人情,还容易办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良后果。
唐家和孟家之间的仇恨到底有多深,或者说,几大门阀之间的仇恨,压根就没断过。无论是唐家、孟家、西门家,甚至是皇室赵家之间,都是貌合神离,就算明知道这样做会得罪你,有的时候不交人,你也没辙。
三大门阀的势力架构错综复杂,想毁灭一家门阀,绝不是消灭一个首领就能办到的。
比如唐家,虽然唐振和唐潇住在京城,可五公子唐溯却在陇右,如果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唐溯不会放过任何人,除非其它两家门阀和皇族商量好的,要一起对付他。
可如今正是战乱年代,朝廷自身难保,哪有精力搞内斗呢。
唐渊想了很多,感觉自己知道的事还是太少,不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于是他也不想了,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算站起来,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伸手抹了抹□股。。
“这妮子太可恨了,什么时候把针藏在我身下的?”
“还好,针是反着放的,要不然可就惨了。”就在唐渊站起身的时候,觉得兜里有东西硌着,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精致小盒,打开盒子,看到一个纸条,上书清秀小字“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藏了许多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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