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发现


本站公告

    龚长义将信封好,命龚庆快马送走,并再三交代,一定要亲自交给本人。



    龚庆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便道:“不若属下亲自走一趟?”



    龚长义沉吟,这里距离京师虽远,但龚庆擅长疾行,一来一回,也就四五天。



    而今这边遇了难,回去问问殿下意思也好。



    他点头,“路上多加留意,莫要大意,若有不对,先斩后奏。”



    龚庆心里微动,低声道:“大人可是疑心周家人去了?”



    龚长义摇头,“七八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不是离开这里,还能到哪儿去?”



    且龚长义怀疑,他们并不是主动离开,很有可能被一群人带走的。



    龚庆转身出去。



    袁宝儿见他形色匆匆的出了门,略带深思的望了眼书房。



    入夜,马场准备了炙全羊,吊炉羊饼及炙豚肉炙鹿肉等等吃食。



    为了助兴,又请了楼子里的天竺和西域的乐舞伎来助兴。



    欢快的舞曲下,美酒佳肴,姿态妖娆,容貌艳丽的舞伎恣意起舞,如此的时候,岂是一个乐字能表达的。



    袁宝儿还是头回看到男人们如何作乐,一时看得都直了眼。



    身畔有人悄然而至,低声道:“随我来。”



    声音极其熟悉,让袁宝儿打了个激灵。



    她偷撇龚长义,见他正跟扭着腰肢的舞伎调笑,根本不曾留意其他,便悄悄退去暗处。



    顾晟便在那里安静的立着。



    袁宝儿急急跑过去,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顾晟定定看她,“你准备几时离开?”



    袁宝儿一梗,“我也想啊,可是我没找到东西,我觉得应该被他随身携带着。”



    “无碍,”顾晟沉声道:“我已寻到另一件东西,早前那封信,已可有可无。”



    袁宝儿嘴巴微张,只听顾晟道:“明天他们会去狩猎,到时你跟着,我想办法把你带出来。”



    远处隐约传来几许声响,袁宝儿才想说话,就见顾晟已闪身本想远处。



    袁宝儿担心他被人发现,忙迎着来人过去。



    来人本是想寻个僻静的地方方便,见到袁宝儿眼熟,便随意打了个招呼,绕去后面。



    袁宝儿快步回去席上,龚长义这会儿已经喝得醉眼迷离。



    舞娘见缝插针的依偎过去,没多会儿就哄得龚长义带着她走了。



    袁宝儿左右四顾,见直到这时龚庆也还没露面,这才确定他人可能以离开马场。



    她悄然跟在两人身后,随着他们回到客院。



    龚长义今天借着二皇子的名头,隐晦的压了两个堪比封疆大吏一头,得了一半的战马。



    他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很是得意。



    人逢喜事,总是贪杯几分,不经意便多了。



    袁宝儿站在门口,听着里面隐约的调笑声,安静得好似跟柱子。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总算歇了,她端着温热的茶汤缓步入内。



    屋里一片静谧,两人已然酣睡。



    袁宝儿垂着眼,借着微明的月光寻到散落在地上的里衣。



    龚长义的里衣都是从京师带过来的,袖口和下摆绣着精致云纹,很容易辨认。



    袁宝儿将里衣拿起来,手指快速的捻过边缘,果然在接近衣襟的位置发现一点异样。



    她忙凑到窗棂边,发现缝东西的收口针法特殊,若是拆开来,以她的本事定然缝不上。



    她不由想起前阵子收拾的没有任何一样的里衣,以及偶尔在他书房嗅到的那些怪味道,想来他真正上身的单衣都被他悄悄处理了。



    如此便可看出他对这封信的重视度。



    她把里衣甩到地上,安静离开。



    一夜过后,龚长义揉着胀痛的脑袋起身。



    舞伎早已收拾齐整,跪在脚踏边,服侍他起身。



    龚长义在京师时也是如此被人服侍,他很是习以为常的由得她给自己套袜穿靴。



    袁宝儿听到屋里动静,轻叩房门。



    龚长义随手套上里衣,懒洋洋的让她进来。



    袁宝儿端着水盆入内,瞥见还散落在地上的外裳。



    她赶紧将其捡起来,妥善的放到一旁。



    龚长义盥洗完毕,感觉清爽了才道:“其他人都起了?”



    “韩大人小院的小厨房已经点了火,许是已起了。”



    龚长义还记恨着冯海,当下撇嘴,“去冯家那边问问,这个时候不起,还出不出门了?”



    龚长义明显对冯海不大感冒,袁宝儿表情纠结了下。



    龚长义瞧见,想起早前那封信还是她送出去的,便道:“想说什么?”



    袁宝儿赶紧摇头,并道:“小的这就过去。”



    龚长义这会儿想起当初自己勾搭冯海时的初衷,反而叫住她,“罢了,且等等吧。”



    袁宝儿躬身出去,很快送来早饭。



    龚长义直接坐过去用了起来,浑然忘了屋里还有个人孤零零的没人搭理。



    袁宝儿被珍珠之流吓怕了,眼观鼻鼻观心,不想招惹是非。



    龚长义喝了一小碗羹,才想起忘了一个。



    他直接去里屋的匣子拿了块金饼给她。



    显然不打算留人。



    舞伎有些失望,倒也不强求,知趣离开。



    没多会儿,冯海大喇喇进来。



    龚长义正好搁了筷子。



    “呦,吃什么呢,我瞧瞧,”冯海半点不见外的斜着身子端量早饭。



    见一桌子饭菜,龚长义就只吃一小半都不到,便啧了声,“到底是京官,与我们这吃沙子喝风的就是不一样。”



    龚长义眉头微皱,冷淡的道:“别说那有的没的,还记不记得正事了?”



    冯海顿时卡了嗓子,他斜了眼袁宝儿,抓了个胡饼,大口吃起来。



    袁宝儿盛了碗羹汤,摆到冯海跟前,识趣退了。



    冯海这才凑到龚长义跟前,低声道:“我收到消息,顾晟那小子好久没露面了,你说,他会不会来这边了。”



    龚长义大惊。



    这一次的事情,之所以闹起来,主要是皇帝主张的事情触犯到了好些人的利益。



    几股势力扭在一处反扑,还有皇子参与其中,便是至高的皇权,也能斗得旗鼓相当。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没有痛脚被抓住。



    顾晟是个心黑手狠的,专长就是杀人抄家,最高纪录一月抄三个三品大员的家,朱雀门外血流成河,清扫三天,水都还是红色的,就这他还能面不改色的照常在那街上进进出出,混似淌过的血水是河水一般。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