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正堂旁边的侧门支起耳朵,偷偷停着正堂内的谈话,甄宓的心跳得格外的快,绣着不知名图案的香帕都被手中的汗水浸湿,这还是祖母传给自己的手帕。
可是谈话好像并不顺利,在魏地的君主曹操提出结亲的愿望时,父亲沉吟了很久也没有作答,这让大厅的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曹植也有些沉默,没想到甄宓的父亲,并没有像父亲所说的那样,痛快的答应亲事。
甄宓的父亲甄逸好像有些难言之隐,魏地的君主屈尊亲自上门提亲,对魏地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和荣耀,但家族的隐秘又不足为外人道,如果答应这门亲事,那么家族的未来,就会毁在自己手中。
可是魏地的一国之君曹操枭雄本色,不好轻易得罪,况且,今日若是明目张胆的拒绝了一国之君的提亲,门外无数百姓观看,何止是薄了君王颜面,到时候君主的提亲就会成为众百姓的笑柄,而曹操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门外卫队的刀兵闪耀人眼,作为族长和甄宓的父亲,一时难以抉择,陷在两难的境地。
曹操哈哈一笑,打破和尴尬的安静:“吾儿子建与贵府千金两情相悦,甄当家想必不会不成全这对璧人吧?”
甄逸叹一口气,屏退了家族众人,忽然双膝跪地:“曹君,不是甄家不远嫁女,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曹操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甄逸,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问道:“不知当讲否?”
甄逸咬了咬牙,还是说道:“身为魔道家族,家族的祖训对我们来说不敢违背,甄宓......甄宓她身上背负着圣者的血脉,承担着家族的命运,不是不愿,是不可嫁人。”
“哦?为何?”
“事关家族的隐秘传承,后世子孙只知谨记,还望曹君网开一面。”甄逸磕起头来。
站立于厅堂之上的曹植走到父亲跟前:“父亲,我想......”
曹操抬手打断了曹植的话,看着不住磕头的甄逸微笑到:“如此说,甄家的祖训大过魏地君主的金口玉言了?”
虽然曹操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但甄逸从中已经嗅到浓浓的杀气,以千金之躯屈尊提亲,却被当着百姓的面拒绝,如果自己是君主,也会动了杀心的。
可是,难道就这样放弃家族数百人的未来,把拥有血脉传承的女儿送出去吗?
甄宓在侧门偷听的心已经变得冰凉,父亲还是不愿意自己离开甄家。
其实甄宓一直都不明白,家族的传承和血脉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离开家族就不能再为魔道家族尽力了吗?她就这个问题曾经询问过父亲,但父亲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想到这,甄宓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正堂之内,除了父亲,家族的人都被屏退了,只有魏地的君主和他的儿子曹植,那个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男人,门口是手握寒光闪闪刀兵的护卫。
甄宓先朝曹操施礼,再扶起父亲,然后问了父亲一个问题:“父亲,关于隐秘的家族传承,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请您务必回答我,为什么我不可以离开家族,出嫁了就不能保证血脉的纯正了吗?阿宓还没听说过。”
甄逸看着自己的女儿,欲言又止,那是家族隐藏的秘密,只有家族的族长才有权知道,他不可能告诉甄宓家族的隐秘。
“阿宓,父亲不能说,你的血脉不是你自己的,是整个家族的!”甄逸的声音有些颤抖。
甄宓的眼泪再眼眶打转:“阿宓听说过的,血脉的继承者,将来要成为洛水之神,不是吗?”
甄逸瞪大了眼睛:“你你......还知道什么?”
“阿宓不知道别的,只知如果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能争取,这圣者的血脉阿宓不要也罢!家族的传承不能违背,可是阿宓喜欢曹植,今日......今日阿宓便随曹植去了,从今日后,只有甄宓,再无洛神!”
甄宓掷地有声的声音回响在甄家的正堂之内,甄逸好像被女儿的话所震惊,眼神无比慌乱。
甄宓怀着极为矛盾的心情说出上边的一番话,也是鼓足了勇气说出,她不想父亲和家族为难,可是今日之情形,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父亲没有看到门外的刀兵吗?
此时甄宓替家族解忧的心思已经超出了喜欢曹植的心思,如若来的不是魏地君主,今日甄宓断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所以甄宓十分矛盾,也将心底的那些喜欢也暂时搁置到一旁。
“好!好!”曹操开怀大笑:“果真是我曹家的好儿媳!”
曹植也看向已经脸红的甄宓,满心都是欢喜。
“既如此,为父就择良辰为吾儿完婚!”魏地的君主睥睨着众人,脸上的笑容依旧高深莫测。
魏地的君主回还之时,甄宓的父亲,甄逸已经依靠在了座椅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家族交待。
甄宓站在正堂门口目送,满心欢喜的曹植也没看出心上人笑容中的苦涩,成为洛水之神,就是要把自己献祭给河神,这就是家族的隐秘的传承么?
甄宓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幼年时祖母的教诲时常让甄宓在冥想时走神,不要相信任何鬼神,只相信自己的心。
她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所谓的河神竟然能掌握家族的命运吗?能够御水的血脉只有河神才能够让它完全苏醒吗?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甄家安静下来,甄宓从父亲甄逸身旁走过,离开正堂前往自己的闺房。
甄逸望着女儿的背影舒了一口气,家族中陆陆续续有人从后堂进来,他们一起望着甄宓远去的目光,竟然有丝丝诡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