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年少轻狂,追梦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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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南宋第四四四章年少轻狂,追梦路上人的成长,分幼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这五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任务,就像春夏秋冬四季不能颠倒一般,若是违背了,就会迎来大毁灭。



    幼年,目标就是丝毫无差的发育成长,而少年时期就是学习各种求生技能,青年就是闯荡四海,到了中年便是立业和养育后代,最后的老年,就静静的等待死亡。



    看动物世界的人都会发现,那些年老的动物,有的会被逐出兽群,有的会主动寻死,目的是节省兽群资源,人类,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儿的,所以人类才能成为“高级物种”。



    在巴东,狗儿一行只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打包好行李继续赶路。



    平缓的地方就骑马坐车,遇水的地方就雇货船渡河,走走停停足足用两个月时间,路过了江陵府、洞庭湖、鄂州、江州和池州,然后到了江南东路,再往前走就是两浙西路了,距离临安都城也只有六七日路程。



    十一月末的徽州,只穿着一件厚袍子就可以了,这里气候不如四川甘肃那边四季分明。



    在这里,或许是因为临着东边大海的缘故,夏季异常炎热,就像是钻进了火炉中一般,而冬季也就是有些湿冷,走到街上,不像是在祐川,还得穿厚冬衣,因此,几人也省下了买冬衣的银钱,这一点好处,可是让众人乐呵了好久。



    除了气候这一点儿,众人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本地的商业气息异常繁荣。



    几乎大街小巷,凡是人多的地方,都摆放着货物摊子,更不用提说走街串巷的货郎们了。



    商人,在权势链上毕竟是处于最底位置,被人家所鄙视,除非是家中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经商,哦,这里的“商”,可不是前屋菜园里的菜熟了,拔出来摆到大街上售卖,这种售卖农作物的行为,算不得商人。



    那真正的“商人”指的是那些,脱离土地,长年游走贩卖货物的人。



    儒家文化有云,家中有老不远行,但是在当地,狗儿发现,街巷口坐着闲聊的老人,谈论的最多的话题是,“谁家的大郎,去了某某地界,贩卖了一趟货物,回来就盖了好大一座宅子!”



    或者是“谁家的儿子,出海了一趟,短短俩月居然挣了万贯家产!”



    那神态语气中,不见一点鄙视,反倒是浓浓的羡慕。



    让众人甚是不理解,也不怪狗儿不理解。



    徽州人能形成这样的社会氛围,与当地的地形有关。



    据《徽州府志》记载:“徽州保界山谷,山地依原麓,田瘠确,所产至薄,大都一岁所入,不能支什一。小民多执技艺,或贩负就食他郡者,常十九。”



    这段话,说白了就是“地贫瘠,收不到粮食”,一大家子人哩,总不能喝西北风吧?所以只好做些买卖。



    讲究“经学致用”的顾炎武大大也曾说过:徽州人,“中家以下皆无田可业。徽人多商贾,盖势其然也”,所以这种经商的氛围便是区域与世代所造就的。



    也就是这种骨子里“吃不饱走天下”的念头,传承了一代又一代人,所以“徽商”这个商帮,就慢慢的壮大起来,以至于成了与潮商晋商,齐名的中国历史“三大商帮”之一。



    徽州本土的商品除竹、木、瓷土和生漆等土产的运销外,还茶叶和歙砚、徽墨、澄心堂纸、汪伯立笔等文房四宝,所以狗儿这群读书人,来了徽州,一套笔墨纸砚自然是不能少的。



    逛街逛累了,美食也是肯定少不了的,所以当地有名的闻着臭,吃着香的臭豆腐就要来上几块,竹签串着豆腐,就像是糖葫芦一般,边走边吃,吃完了便丢进路边的竹筐里,到晚上时,会有官府安排的孤寡老人前来收走。



    古代城市也如后世一般,注重卫生整洁,目的自然是防疫病,所以大一些的街道都设有垃圾点位。



    垃圾是不允许随意丢弃在街道上的,谁家门口要是有扫出来的灶烬炉灰,瓷碎瓦屑就会有差役拿着铁链,温柔的请你去衙门喝茶,不喝也行,那就得掏银子出来,请人工打扫,你说你自己打扫,对不起,迟了!



    吃完了臭豆腐,又零碎的吃了些杂嚼,就会有眼尖的闲汉,邀请你去吃皮薄汤多,味道极鲜美的蟹黄汤包,上杆子的货物,一般很难成交,但是美食除外,所以众人就跟着他进了家写着某某老店的食肆。



    客人上门儿,跑堂的小厮自然是殷勤招待,可是问题来了,当地的方言,几人真是听不太懂,也不像后世,有图片菜单可看,这时候,领路的闲汉就有用了,一通蹩脚的“官话介绍”,然后就上来一大桌子好菜,至于价钱,经验丰富的闲汉自然不会让你为难,毕竟你读书相公的身份可就穿在身上。



    一桌酒菜四贯钱,真是不少,但是看人数,可是有十好几个人哩,所以一算下来,还算可以,再加上菜品和服侍确实不错,众人也无话可说,会账走人。



    这一点,后世各大景区黑了心宰客的人就得学学老祖宗的经验了,出来旅游玩的,大家兜里是带着钱哩,也晓得旅游区的东西贵,但是你随意打个特色招牌,完了上一堆乱七八糟,不是难吃就是食量极其少的菜品,游人能没情绪吗?



    找你理论,店家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一脸嫌弃的说什么“穷鬼,爱吃吃,不吃拉倒快走人”的话,然后游人少了,景区倒闭了,你还抱怨世道艰难,生意难做?



    吃完美食儿,众人剔着牙齿走出门来,这时候拿完店家赏钱的闲汉,就提着竹篮追上来一脸哀伤的问道:“岳大帅的定胜糕,要不要尝尝?”



    岳飞,宋人的脊梁。



    老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哪怕被一时蒙蔽,过些时候也会慢慢的擦拭干净。



    所以狗儿一行,哪怕是撑得打饱嗝,这“定胜糕”也得尝尝。



    拇指大小的淡红糯米条儿,入口甜糯,松软清香,不错,再来一盒,留着晚上当宵夜吃!



    吃也吃了,逛了逛了,该买的也齐全了,众人也早早的回了客栈,休息或者温书。



    随着离临安越来越近,虽然开考的时间还早,但是人心里的紧张感已经慢慢的起来了,尤其是遇到一群来自,福建建州的赶考举子,众人的紧迫感更是加剧。



    没办法,比斗了三场,连输了三场,哪怕是队伍里才华最高的张亮,也是堪堪打平了一局,剩余两场全败。



    一开始狗儿一行还觉得是遇到了对方才气最杰出的人物,但最后人家诚恳的说,“他这样的,在他们这科建州举子中,只排第六!”



    原本兴致昂扬,对中榜抱有非常大希望的众人,这一下,就如霜打的麦苗一般,软趴趴了起来。



    “咳!几位,莫要丧气,我们还有三个月时间可以学习呢,说不得就能追上他们!”



    狗儿看他们都扎着脑袋,实在是瞅不过去了,只好出声安慰他们。



    谁知道这帮人可能是被人家打击狠了,劝了半天还是一副沉闷的样子。



    这个样子可不成啊!



    兵法有云,‘士气如虹,方能大胜’,他们这个样子,还怎么上科场?别到时候灰心丧气的跳了河可就坏事儿了!



    所以狗儿蹭一下跳在屋子中央,对着一群人打气道:“诸位,我龙州男儿有泪不轻弹,有苦不怕吃!我们连金人都不怕,还怕那些福建考生?是!虽然他们在诗赋,和对子一道赢了张亮兄,但是经文典籍上,张亮兄可是与他们齐平,这说明什么?”



    众人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屋中央紧紧握着拳头的狗儿,张张嘴又噎了回去。



    狗儿可不能把好不容易吸引过来的目光让他们转走,便大喊一声道:“这说明他们只会吟诗作对,诸位,莫要忘记,如今的科考试题,考的可是经策,可不是作诗写赋!所以我们大家不比他们差!”说到这儿,狗儿再重重的点点头道:“甚至我们还有赢他们的机会!”



    十四岁,正是变声期的嗓子,再加上消瘦的身子,狗儿的形象真的说不得什么“光芒万丈”或者“高大无比”!



    但,就是这么一具瘦瘦的身子,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提神醒脑,鼓舞士气。



    “对!大不了我等早些赶去临安,寻了地方安顿好了,就是读书作文!一步也不外出!”



    “对对对!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了临安,不管怎样都不要泄气!”



    “是,还有三月时间,总会学进去些什么!”



    得益于狗儿敏锐的观察力,在睦县时敲诈了胖官员不少“助学银”,那几个走路的举子也有了驴子可以代步,所以他们几个也是最感激狗儿的,此时也是第一波出言力挺狗儿的。



    搞定了他们几个,狗儿默默的点点头,再看看旁边几人,尤其是参与和建州举子比试的几个道:“几位兄长,想一下咱们这一路的艰难险峻,这下好不容易来了临安,难道要放弃了吗?”



    说着话,狗儿用双眼盯着为首的张亮,鼓励他道:“轻言放弃可不是我辈读书人的想法,天不怕地不怕,明知不敌也要尝试,输了,再重新比过就是,难道张兄连再次比过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能受得了才十四岁的小娃发来的鄙视,所以张亮咬牙切齿道:



    “怎么会!我虽然不如他们,但是我也不怕他们!”



    “对,大不了不睡觉,我日夜苦读就不信下次比不过他们!”



    听着他们互相鼓励,毅然决然的壮志雄心语,狗儿偷偷摸一把汗水心里道:“娘的,激将法终于成了,中不中的不管自己啥事儿,莫要被打击的跳了河,惹来吕知州的怒火才是!毕竟小爷考不中,还得回去在他手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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