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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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南宋第二二一章敲诈正常的夜空并不是漆黑一片,只要你留心查看,总能在黑夜中找到一抹无垠的深蓝,因此,狗儿觉得自己现在所待的位置,应该是坑洞一类的地方。



    睁眼闭眼都是一个模样,索性就闭上了眼,至少还能感受到一股沉闷的气息,蹲下身子来用手指头摸地面,回馈来的感觉不像是泥土地,也不像石板面,总之有一种硬硬的感觉,用指甲使劲儿掐一下,感觉像什么动物的壳一样。



    伸出双手摸索的往前走,步子再怎么走,这周围还是一球样,干脆撒开腿跑,直跑的心肝咚咚的跳,感觉还像是待在原地没动弹一般。



    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弃挣扎,瞅瞅周围还是漆黑一片,心里头无端端的就想起说书人讲得鬼界,嗯?鬼界?奶个腿,难道说自己死了?



    用力的掐下胳膊,果然,一点不痛!



    “直娘贼,这贼老天忒特么坏了,爹死了,娘死了,现在自己也死了,才十二岁啊,自己这辈子也忒命苦了吧!呜呜呜……”



    狗儿双手抱膝,泪珠子成串的掉下来,光流泪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慨,就扯开嗓子对着四周大嚎,一边嚎一边哭,这叫嚎啕大哭!



    反正是特别伤心,因为一会儿就要见爹娘了,继嗣香火的任务还没完成,多丢人。



    哭得累了,就摊开四肢躺地上,反正这里也不冷也不饿,正好睡大觉。



    闭上眼睛,耳朵里安静的只有心跳声,咦,不是死了么!怎么还有心跳?算啦!搞不明白就不去管。



    闭上眼数着心跳声慢慢入睡,总觉得耳朵里怪怪的,像是有人再低声细语一般,一睁眼,一切照旧。



    闭上眼继续睡,嗡,嗡嗡!再睁眼,咦,没了!



    这次耐住性子听下去,“嗡嗡,珠,珠,去…珠……”



    听得狗儿着急,大喊一声道:“你说啥?”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锃亮的闪电从近至远,紧接着便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声音,轰轰轰,狗儿觉得脑袋涨裂得难受,双手就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嗡一声响,犹如万只铜锣在耳边敲一般,难受的狗儿大喊一声,“别特么敲啦!”



    一睁眼,十几张脸正好奇的望着自己。



    最中间的脸似乎是吴大帅,左边张老将军,右边周老头,旁边一张娃娃脸,嗯?昨天遇到的贵公子?



    直娘贼就是这小子打得我,狗儿努力抬起手臂指着他道:“是你!”



    一股困顿的感觉瞬间从脑袋瓜里袭来,咚,又晕了过去。



    数百里之外的祐川县,原刘家村的小庙里,行痴正在敲着木鱼做功课,手里的念珠刚转完第九遍,啪一声响,串珠线竟然断了,看着满地乱跳的佛珠,这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连忙掐算手指,可惜功力不够,算不出什么原因,只好叹口气,把地上的佛珠一颗颗捡起来,正在那儿捡呢,脑袋里无缘无故浮现出狗儿的面容,“不好,有危险!”行痴大叫一声,劈手拿起旁边的大铁杖,也顾不上锁门,背着个小包袱就匆匆离去。



    再一次苏醒过来的狗儿,先偷偷从眼缝里看外面,看周围的环境应是一处卧房,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圆木桌子,上面点着一根儿臂粗的牛油蜡烛,一位郎中打扮的老头正趴在上面打呼噜,看这情形应该是到了晚上。



    伸手摸摸脑袋,见厚厚五六层麻布卷裹着,但是伤口处还是一阵阵疼,只好叹口气,心道,这就是招惹权宦家衙内的下场,亏了自己命大,若不然这一棍子下去,不死也得变傻子。



    闭上眼重新回忆起梦中奇妙的世界,尤其是那道刺眼的闪电,隐隐约约居然发现里面有一双眼睛,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才让自己苏醒了过来,这种奇怪的梦,自从戴上大和尚给的念珠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心里有些后怕,便伸出手摸脖子上的小念珠,红细绳儿还在,但是上面的小珠子却是怎么也摸不到。



    心里着急便想坐起来,腰杆一用力,居然没起来,只好用双臂撑着床板,咬紧了牙齿,身子再一挺,终于坐直了身子,还没等喘口气,身子又软倒在床榻上。



    心慌、四肢酸软,浑身无力而且还伴随着阵阵目眩,狗儿觉得自己这身子就像是废了一般,只好闭上眼乖乖躺着。



    刚刚折腾出来的动静,终于惊醒了爬在小圆桌上打瞌睡的郎中。



    郎中瞟一眼狗儿,道声“小郎君莫要乱折腾,你这身子是伤了元气,得补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说着话,这郎中便起身走到门口,对着伺候的兵士说了两句话,才转身回道狗儿面前。



    “小郎君命大福大,伤的这般严重还能正常苏醒过来,而且只是损伤些元气,是我张之景从医三十年来第一次见。”



    狗儿撇撇嘴,街头混子打架那个不是打的头破血流,一个一个还照样喝酒吃肉,你见的少是你孤陋寡闻。



    “小子谢过张郎中,我能恢复成这种样子,全靠张郎中医术高超,若不是小子浑身无力,肯定是要起来给您磕上俩头的。”



    “哈哈哈,无妨无妨!”张郎中哈哈笑道:“是你命好,这身子骨也好,若不然你可等不到我出手。”



    狗儿愣一下,张口问道:“什么意思?”



    张郎中回身倒了杯温水,端过来,又把狗儿扶起来道:“我本是在前军营中做活,要不是大帅派了快马接我来,你脑袋上的血口子光流血,都能要了你的命,哪里还能等到我来施救?”



    想想也是,要不是自己在吴大帅面前露过脸,搁一般民夫,死了也就死了,谁来管你?大不了拿个仆人顶罪便是。



    狗儿满口谢了他,又在他帮助下喝了水,一杯温热水下肚,一颗乱蹦哒的心窝终于是安稳了下来。



    “张郎中,我睡了多久?”



    重新躺回床上,狗儿闲得无聊就开口问他。



    张郎中道:“两天一夜,小郎君可有什么不适?”



    没想到这一次受伤,居然会让自己昏睡两天!这狗衙内出手这么狠毒,想起来心里就是一股子气。



    “我头疼,脑袋还一阵阵晕,而且这身子也软绵绵的无力,对了,我胃里也是苦的厉害,哎呦不行了,头疼的厉害,哎呦哎呦疼哦!”



    刚刚还无事人一般的小娃,突然间就抱着脑袋大喊着难受,慌的张之景赶紧把药囊拿过来给他看。



    古代的医术指得是中医法,他们分内科、妇科、小儿科,跌打伤骨科,并没有西医的外科手术。



    中医的理论是以阴阳五行作为基础,将人体看成是气、形、神的统一体,诊断手法有“望闻问切”四诊合参,探求病因和病理,然后对症下药。



    这里的阴阳精气,并不是指封建迷信中的鬼神之说,它指着的是一年四季中的季节变化,也说女子为阴,男子为阳。



    烈日或阴雨天气都会引起人体五脏六腑、经络关节、气血的变化,这些变化又会在脸色上,舌苔上这些部位表现出来,与正常人对比,会有明显的症状,中医治病便是如此治法,看着简单这里面的学问不学个三五年你就不算出师。



    张郎中把着狗儿的左手脉搏,眯着眼量了好久,脉搏咚咚跳的正欢,没啥问题,又去看狗儿面色,嗯,有些苍白,那也是失血过多气血不足导致的,脑袋上的伤口也没有流出大股的鲜血,只好道:“想是伤了脑袋的缘故,小郎君安躺在床铺上,睡上一觉养养神便是。”



    狗儿哑着嗓子道:“麻烦张郎中了!小子先睡一觉。”



    这边刚闭上眼睛,就听着门口走进了一群人。



    “张郎中,听亲卫说他醒了?”



    这声音,狗儿觉得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回衙内,他刚刚醒过来了!”张郎中答道。



    蹬蹬蹬,脚步声越来越近,狗儿紧紧闭着眼。



    “咦,这不是还在昏睡吗?”



    “衙内,他刚刚说身子不舒服,脑袋有些眩晕,所以我就让他先一觉,嗯,才刚刚躺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睡着了!”



    “哦,那我走吧,刚刚让厨子熬了些提神固元的参汤,既然他又睡着那就等会儿再说吧!”



    狗儿心里琢磨,参汤?这辈子还没喝过哩!耳听的脚步声即将走远,狗儿咳嗽一声,用一种特别虚弱的声音道:“咳咳,周郎中,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你走来走去的要干嘛?都把我给吵醒了!”



    周郎中赶紧解释道:“小郎君,刚刚是吴衙内来看你了!”



    狗儿哼一声,不搭话!



    周郎中见状,赶紧转身去追吴挺。



    哒哒哒,脚步声又回转了过来。



    狗儿抬头,正巧与吴挺望过来的眼神碰到一起。



    “咳,你是叫赵狗儿吧!”吴挺坐在软座上瞅着狗儿问道。



    狗儿淡淡的回道:“草民赵大狗见过吴衙内,请恕小民有伤在身不能下床大礼参拜您!”



    吴挺脸一红,摆手道:“不用多礼,你叫我小名仲烈便是。”



    狗儿呵呵笑道:“那就多谢吴衙内了!”便扭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吴挺见状,晓得人是在生气,看狗儿脑袋上缠了好几圈的裹伤布,心里便想到,自家三哥也是十二岁,上次踢球不小心碰到他腿上,他哭嚎了一宿才罢,但是眼前的狗儿,脑袋被自己用大棒子敲出一地血,昏睡了两天,醒过来居然不喊一点点痛,心里就有些佩服,真汉子也!



    “咳,狗儿啊,打伤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爹爹说了,男子汉大丈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说吧,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狗儿一愣,吴大帅堂堂二品大员,他的亲儿子,至少也有个四五六品吧,能说出这番话,对于贵人来说,已经算是给足自己这个草民的面子了。



    再说,他也不是真心想杀掉自己,于是就咳嗽一声道:“想让我原谅你,除非!”



    “除非什么?”



    “你让他们出去!”



    吴挺挥挥手,身后一群亲卫走了出去。



    “说吧!”



    瞅瞅他贵公子的作派,狗儿心里就来气便故意道:“一百贯钱或者喊我声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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