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找了一名死囚,让这个死囚穿戴明光铠来试验宿铁刀,结果,只听得一声脆响之后,明光铠毫发无伤,宿铁刀当然也未有任何崩缺。
足以证明,宿铁刀足够优秀,但是更证明明光铠这东西是好东西,足以当得上下第一装备。
只不过,窦泰膂力太大,那个死囚还是被震晕了。
尔朱荣混江湖这么久,自然也知道权臣和皇帝的斗争,是这个世界上最凶险的斗争,所以,他不得不搞装备,当日,找死囚试刀,只因为找高阶将领试刀试装备万一
死囚受刀后退,确实无法完全呈现明光铠的威力。
他倒是没料到斛律金愿意主动披铠试刀。
当下想想,何乐而不为?于是便拿出明光铠,让斛律金披上,窦泰复用宿铁刀一砍。
少顷,斛律金已经穿戴完毕,他屈膝跪下,双手撑地,将背部拱起,大声喝道:“来吧!”他这一声慷慨激昂,这个姿势,他无法可躲,无法可退,可以最大限度的承受一刀。
窦泰的膂力之大,几乎可以是举世前几,除了高敖曹,几乎没几个人敢完胜。
纵然有明光铠护体,这般硬抗,就算明光铠无恙,斛律金还是会受伤,尔朱荣虽然残忍,但是这时候也有些悲悯,道:“斛律,不行就喊停,这不是开玩笑。”
高欢也有些悲痛之色,道:“斛律,别硬撑。”
斛律金黯然道:“没关系,我相信明光铠扛得住。”他话音未落,窦泰已经高高跃起,宿铁刀奋力砍下,只听得当的一声大震,斛律金膝下青石已碎。
斛律金掀开脸部铁面,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高欢赶紧将他拉起,只见他面色全黑,显然这一下赡不轻,尔朱世隆急忙过来查看明光铠,明光铠并无异样,当下面露喜色,向尔朱荣道:“无恙。”
尔朱世隆这时已经接替尔朱兆的司卫监之责,负责洛阳京师之内的安全以及尔朱荣的安全。
高欢今日以满脸忠诚以及防患于未然的态度向他请求让窦泰再试一次明光铠,他思忖片刻便答应了,随即带高欢与窦泰等人前来尔朱荣殿郑
因为高欢的请求看上去“很忠诚”,而他作为负责尔朱荣安全的第一人,确实也有必要知道明光铠的强度。
这时检查了明光铠无恙,对明光铠的信心大增,向尔朱荣点零头。高欢这同来的几个人中,高欢和窦泰他虽然不太信任,但是斛律金属于一直比较忠直的那种人。
他信斛律金。
况且,他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高欢想必始料未及。
斛律金这时候颤颤巍巍站起来,向尔朱世隆拱手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大王的明光铠确实厉害,守御无敌,不过”
尔朱荣道:“不过什么?”
斛律金道:“我想穿着和窦泰游斗几合。”
尔朱荣点零头,本身上次那个死囚穿着让窦泰试刀,他便觉得那死囚太弱,明光铠的强度应该在各种情况下都试试。
斛律金于是穿戴明光铠又与窦泰在殿中斗了数十合,只听得叮叮当当的脆响,窦泰的宿铁刀不时砍在明光铠上。
斛律金也在闪躲的时候刻意将明光铠难以防护、或者是明光铠防护弱点的一些地方,比如腋下、比如头颈、比如肩关节比如大腿内侧等加以试验。
比如明光铠的头盔与背甲的连接处
双方你来我往,闪转腾挪,叮当之声大作,窦泰呼呼呼砍了数十刀,斛律金见试得差不多了,叫道:“停。”
窦泰停下,斛律金卸了明光盔甲,自己验看一遍,觉来明光铠并无异样,眼中着实有艳羡之色。叹道:“这盔甲要是我军人手一件,该有多好,必将下无担”
尔朱世隆嘿嘿冷笑一声,道:“你想的倒美,这盔甲太原王可也得来不易,人家仙家赐予。”
尔朱荣摇了摇手道:“休得亵渎神明,也不是什么仙家赐予,便是一个有修为的异人赐予,他花费了数年心血,这铠甲的每一寸精铁,都淬炼了千百次,在秤上称量,从不损耗,以此制成。”
尔朱荣这般一,众人都便绝望,这明光铠至少有十年之功才成一件,世上独一无二,怎么可能全军人手一件?
窦泰这时试刀完毕,敛手立于一旁。
斛律金见时机已经成熟道:“微臣还有一请?”
尔朱荣道:“罢。”
斛律金道:“微臣觉得,为了大王的安全起见,微臣想请大王亲自披上明光铠,微臣要斗胆一试。”
他话音未落,高欢已经勃然大怒,怒斥道:“斛律,大胆。”
斛律金道:“都督息怒,微臣这是为大王考虑,京城之中如今讹传谣言,各种对大王不利的消息频传,大王应该身披铠甲防范于未然,测试各种可能出现的难以预测的情况。”
高欢还要阻止,尔朱荣已经摆了摆手,斛律金的是有道理的。
他在战场上确实已经凭借明光铠渡过了各种险境,但是如果有人专门行刺,他确实也要防备,所以斛律金请求他披上铠甲测试各种突发情况,他觉得有些道理。
斛律金道:“我方才披甲受伤,如今腕力已然不济,大王不妨披甲,由我来测试大王披上明光铠应对各种情况。”
他的恳切,高欢一直在使眼色让他别,他演的很好,演的尔朱世隆几乎信以为真。但几乎信以为真终究还不是信以为真。
窦泰也在试图用眼神阻止。
事实上,受赡斛律金执掌宿铁刀绝对不可能给尔朱荣带来什么伤害,因为窦泰执刀对披甲的斛律金都未造成何等严重的伤害。
尔朱荣确实也有披甲接受各种测试以防备皇帝各种手段行刺的需要。
他思忖了片刻,道:“斛律,好,难得你一片忠诚,本王受你测试。”
他披上明光铠,他的袍子之中还有一件明光细铠,两层明光铠,他确信斛律金就算有异志,也绝不可能得手,更何况,他一眼就看出来斛律金并无异志。
他最担心有异志的是那个装的忠诚满面,一直试图阻止斛律金的高欢。
他其实并不确定高欢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他并没有猜到高欢这次的目的,但是他心中对高欢有怀疑,而且这种怀疑其实也是由来已久。
因此,对高欢,他已经有了处置之策。所谓随你在想什么,我姑且顺着你走走看,你奈我何?
他披上明光铠,斛律金拿起宿铁刀,道声:“大王,微臣得罪了。”
两人旋即你来我往,叮叮当当的交起手来,斛律金的武艺本颇不错,这时竭尽平生所能,刺、砍、挑、拨、劈诸般手段用尽,一时场中如穿花蝴蝶。
尔朱荣是真心在做防备,他有时故意将背部卖给斛律金,受他一刺,有时又故意将颈部卖给斛律金,有时将肋部受他一刀。
这些地方,都是明光铠他觉得防备还不甚足的地方,也是仓促之时可能被敌人所衬地方。
但斛律金一一刺过砍过劈过,脆响过后,他毫发无伤。
斛律金本身也不是真想行刺,他本来就只是想通过尔朱荣的对抗,来判断尔朱荣的武力值而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