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姜琪儿的院门前,姜之哲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时,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高处传来:
“你是谁?缘何到了我的院落?”
听声音是从高处传来的,姜之哲抬头循声望去。
就这样,他看到了,正垂腿坐在墙头上的姜琪儿。
姜之哲觉得,他永远不会忘了这一时,这一刻。
此刻,在明媚的阳光中,一炫彩衣裙的姜琪儿,就这样,神恬静地,随意坐在,爬满了一片蔷薇花的墙头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绚烂的花朵十分美丽,却美不过,那个花海中的灵动少女。
想来,这就是他的表妹姜琪儿了。
一向豪爽的姜之哲,竟然有点儿腼腆了起来。
他支吾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请自来,似乎有些失礼,忙对墙头上的女子,急声开口回道:
“我是这姜府中的小少爷姜之哲,不请自来,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表妹勿怪。”
原来这就是,姜老爷子的宝贝孙子姜之哲。
鱼儿可算是上钩了。
魏琪儿灿漫一笑:“原来是表哥,久仰大名。”
听到魏琪儿的话,姜之哲目中顿时一亮:
“原来表妹是知晓我的。”
魏琪儿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飘在花丛间,也飘进了姜之哲的耳中、心里。
“自然是知晓的,听闻表哥文韬武略,无所不精,是临安城难得的才子。”
姜之哲被夸的,有些飘飘然起来,但口中还是谦虚道:
“无所不精谈不上,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在姜之哲说话的功夫,魏琪儿已经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魏琪儿跳到了院内,又去打开了院门,将姜之哲请进了院中。
进了院子后,姜之哲四下打量了两眼。
见魏琪儿的院中的石桌上,正摆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他不由奇道:“咦,这院中又无别人,你在和谁对弈呢?”
魏琪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调皮一笑。
“你莫不是以为,没有人对弈就不能下棋了?难不成,我还不能自已跟自己下了?”
“自己跟自己下?”
姜之哲目瞪口呆,“那要如何下?”
“这有何难?”
魏琪儿立刻落,坐到了石桌前,“我来给你演示演示。”
姜之哲见此,睁大了眼睛。
只见魏琪儿先执起一子,思虑了片刻,抬手在棋盘的一处落下,随后,她又跑到另一边儿,再次执子落盘,如此反复。
姜之哲奇道:
“自古以来,对坐下棋,就是两个人的谋略对弈。可如今,两边儿都是你一人,对面下的什么子,你都心中有数,左右赢的都是你一人,这样下棋还有什么意思?”
魏琪儿闻言,抬头认真对姜之哲道:
“自是有意思的,和自己下棋,能认清自己上的长处与短处,然后尽力发挥自己的长处,去掉自己的短处,便能不断的突破自己、警醒自己,也能更好地把握自己,如此,岂不是比输赢更有意义?”
姜之哲听了魏琪儿的话,顿感茅塞顿开。
他抬手对魏琪儿揖礼,感叹道: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以己之盾克己之矛。表妹,表哥真是受教了。”
魏琪儿抿嘴轻笑,“不知表哥有没有兴趣,与我厮杀一盘?”
姜之哲受宠若惊般,连连应道:“可,可,自是好的。”
魏琪儿见到姜之哲这副模样,笑得更加欢快了。
姜之哲一直与魏琪儿下棋,下到了太阳西下。
魏琪儿棋艺并不在他之下,而且屡出奇路,步步高超,他与她下得甚是畅快淋漓,大为尽兴。
等觉察出时辰不早了,姜之哲猛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不好了,母亲要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
魏琪儿见此,垂下眼帘,掩下了眼中的神色。
“姜夫人好像并不是很喜欢我,如若知道,你今来过我这院落,定会对你严加看管,并且以后,定是不会再让你来了。”
“不是,母亲很是喜你,你不要多想。”
姜之哲闻言,连连摆手,“而且,我是不会告诉母亲,我来过你这里的,免得母亲迁怒于你。除了主院,母亲是不我,来后院其他院落的。”
魏琪儿抬眸,满含希冀的看着姜之哲,问道:“那你以后,还会再来吗?”
姜之哲不忍拒绝魏琪儿,何况他也并不想拒绝。
他郑重答道:“自是会来的。”
魏琪儿听了姜之哲的答话,面上现出了绚烂的神采。
姜之哲见了,也不挑起嘴角笑起来。
自那以后,姜之哲果真经常,偷偷地来魏琪儿的院中。
等姜夫人发现时,姜之哲已对魏琪儿根深种。
在姜府的书房里,此时有面色各异的三个人。
姜夫人气怒开口:“你这孩子,怎的如此不听话?母亲不是让你离姜琪儿远些吗?你可倒好,不仅不听母亲之言,如今还与她不清不楚,你简直就是要气死母亲啊!”
面对母亲姜夫人的雷霆之怒,姜之哲显得很平静。
魏琪儿已经,提前对他说过了。
魏琪儿只是一个旁支之女,份低微,他的母亲是不可能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的。
他也已经对魏琪儿保证过了:不管母亲如何反对,他都不会退缩,他一定会给她一个美好的将来。
等姜夫人的话说完,姜之哲才不紧不慢地接口道:
“母亲,我知因为琪儿份的关系,您很反对我们在一起,只是我对琪儿是真心的,我想娶她为妻。”
姜夫人闻言,震惊的连连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姜之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之哲面色不变,“儿子想娶姜琪儿为妻。”
“你……你真想气死母亲不成?”
姜夫人指着姜之哲,急得眼眶通红,“你怎可娶她?你可知道她是谁?”
姜之哲回道:“儿子此生,只认定了姜琪儿一人,不管她的份是什么,儿子都愿意娶她为妻。”
姜夫人气得全颤抖,膛剧烈的起伏,她指着姜之哲冷笑一声:
“不管她是什么份?我养你这么大,却不知你如此心瞎、眼瞎,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
“老大媳妇!”
姜夫人刚想将真相,告诉儿子姜之哲,便被江老爷子一声厉喝打断,“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老太爷,您就让我告诉哲儿吧!”
姜夫人再也受不住,捂脸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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