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马萨诸塞州丹尼尔.谢司起义。
这位参加过独立战争,为党国(划掉)议会流过血的农民没能通过战争跳出自己的阶级,在1780年黯然离开军旅,回到家乡佩拉姆继续自己苦哈哈的刨食生涯。
然而革命胜利了!
想当年,农民们因为英国佬对资本家的暴政站出来浴血奋战,用自己的生命赶走殖民者,双手把资本家捧上了统治者的宝座。
可等到革命胜利,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什么理解错了。
资本家统治的国家当然不能像当年那样剥削资本家,而新生的国度又不能离开税金茁壮成长……
税金从何来?从地里来。
打了一圈仗的丹尼尔发现自己的生活居然比战前还苦。
村里辛勤劳作的那些人上缴的税金高达年收入的1/3,而像他这样的,只能靠典当勉强维生。
1786年8月,麻省东部暴发沙吐克起义,起义领袖沙吐克带着300多个农民包围了波士顿巡游法庭,强迫法官停止审理有关农民债务的问题,一举脱贫。
消息传到佩拉姆,渴望一夜脱贫的农民一致推选了“曾在战争中立过大功,打得英国人闻风丧胆”的丹尼尔为领袖,准备重演沙吐克旧事。
丹尼尔.谢司很快就完成了心理建设。
9月,丹尼尔带领起义农民五百人包围了迁到春田的州巡游法庭。
或许是因为见过世面的关系,他没有要求法庭撤销起义者们的债务,而是提出了“民主、自由、独立”的口号,反对剥削,反对压迫。
他的口号迅速传遍了马萨诸塞的角角落落,被税金压得直不起腰的农民们站起来,短短几个月,响应者就达到一万五千余人,还在不少农村建立了政权。
这下事情大条了。
手握资本的精英们从新英格兰的繁华之地下到乡村,销债、减税、安抚,革命之火冰消雪融,1月下旬,丹尼尔被几个月前推举他的同乡捕获,在1月25日被巡游法庭判处死刑。
很难评价这次起义究竟是胜利还是失败。
起义领袖丹尼尔.谢司被捕,起义农民被和平瓦解。然而马萨诸塞的农民负担确实有了实质性的减轻,不是先辈沙吐克那种数百人的销债,而是从制度上真正减轻了压力。
这次起义为美利坚的开国精英们敲响了警钟。
1787年2月,邦联议会邀请十三州修改《邦联条例》。
5月5日,除罗德岛外共十二州55位代表齐聚费城,乔治.华盛顿将军当选主席,会议正式召开。
这次会议被称为制宪会议,主要议题就是讨论已经起草了数年的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第一个议题就是废除邦联,建立联邦。
洛林不知道棉布杰克七世,即亚历桑德罗.迪拉比的竞选丑闻是否在其中发挥了作用,总之原本反对激烈的民主主义者阵营在这次会议中出现了明显的分裂和松动,经历了长达四个月的撬动,反对力量终见崩塌。
1787年9月17日,合众国宪法草案通过,交由各州讨论修正,制宪会议胜利闭幕。
……
时间一晃,距离外儒斯特袭岛战已经过去了15个月。
1787年11月3日,德雷克商会主要高层齐聚迈阿密寒鸦码头,庆祝商会副董皮尔斯.亚提斯先生结束了长达两年的漫长远征。
下午3点13分,一枚细长的桅杆自海平面下缓缓升起,它的桅尖上招展着簇新的纯白色旗帜,以三色堇为主纹,在底部盘绕着五朵盛放的沙漠蔷薇。
这是最新的海盗王白帜王旗,一如既往地放弃了海盗旗传统的黑色、骷髅、弯刀和x交叉等元素,看起来与德雷克的商旗一般无二。
这面旗帜在加勒比海象征着威仪,所有的海盗都会在她面前逃散退避,连当年一呼百应的黑胡子爱德华团和黑男爵巴夫洛缪团都不见例外。
现在,她飘扬在远征而回的亚提斯贵妇人号的主桅尖,像一道刺目的光,从海的底部缓缓升起。
行不多时,第二枚桅杆从海平面升上来,桅尖上是蓝底盾纹的德雷克提督旗,只是不再崭新,碎裂的旗面上还有燃烧的焦黑的痕迹。
紧接着便是绑定纵帆的后桅,桅尖上是红白十字的圣乔治守护,代表了德雷克商会的本根,近两年在海洋上愈发不可一世的英格兰王国。
贵妇人号归港!
在贵妇人号锋锐的舰艏跃出海平面的那一刻,人群中终于响起了压抑的兴奋的欢呼。
在她之后,一代侍神新生代号、一代侍神未来号、百慕大布里根廷向阳花号先后驶出,每一艘都是风尘仆仆,甚至在船壳上还能看到明显的修补的痕迹。
“走了。”洛林笑着对所有人说,“远游的熊孩子回来了,让我们去船坞接他们。”
“舰艏修正!右舵3,舵2……左舵2,竖直!”
“接入牵引缆!”
“蒸汽牵引启动,弃舵,牵引航行!”
“贵妇人倒车!”
“艉楼入水门!牵引稳定,舰姿稳定!”
“第一阶段就位,准备接入干船坞,机组停车!”
“起吊船桅!”
“干船坞就绪,牵引启动,穿过坞口!”
“牵引稳定,舰姿稳定,贵妇人进入坞室!”
“降下闸门,抽排水设备热车!”
“抽水开始!”
伴着隆隆的蒸汽水泵运作的轰鸣,长达两个小时的入仓动作终于宣告完结。
洛林在高高的舷上看到了探头探脑的皮尔斯。
两年不见,小伙子黑了,壮了,披着德雷克的提督服,里面是雪白而宽松的棉衬衫,下身是半旧的棉裤,绑着吊带,勒在肩上。
洛林刚想打招呼,身边忽然一道香风飞过,还没等一群超人战士反应过来,已经窜上陡峭的船板,乳燕投林般扑在了皮尔斯的怀里。
“表哥!”
“呃……莎伦,莎伦冷静点,我活着呢,不是还魂。莎伦……”
静……默……
整个船坞静可闻针,直到亚渣和贝尔齐声爆发出杀猪般的狂笑二重奏。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咔咔咔咔咔咔咔!
洛林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卡门,由着拉莫斯和埃迪把皮尔斯差使得满世界跑,我是不是做错了?”
卡门幽幽怨怨地白了洛林一眼。
“早知道是两年,我就不该把莎伦留在身边。”她说,“你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让她的男人和情敌独处两载这种事有多难熬么?”
“他不知道的。”海娜冷冷地补刀,连头都不回,“要是知道,他早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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