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摇头:“在此许久,未曾见到诡异的事,大石头可能是太累眼花了,青天白日,那来的鬼怪,更何况有贫道在此,妖魔安敢现形?”
王瑞一想也是,道士不就是抓鬼的吗,感觉那凉飕飕的阴风也没了,看了眼大石头,准了他明天的例假。
“老弟,这是你的地契,村北头的刘银家,啧啧,这小子也是个人杰,可惜了,染上个福寿膏的毛病,偌大家业,贱卖许久也不得出,
今日恰逢遇到,闻听此事,二十两银子便卖了。”
王瑞唏嘘异常,刘银父辈与自家父辈都是一起打拼的人,没想到如今后代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福寿膏?!
白仙反应了过来,啧啧,村北头的刘银家他倒是晓得,地处较偏,三进三出的大院,啧啧,二十两银子还附带田产。
在外面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等于白送了,作了个道揖,道谢一声,收好地契离去。
王瑞挠着下巴,看着白仙离去的背影,啧啧,跟巡抚大人的赌约,不知输赢会如何?
收拾一番,关好店门回家而去,今天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须得回去请教母亲一番才可,干系重大,如果肉铺经营不下去,这诸多牛羊马可该如何处理?
也是个问题。
山门县地处西湘府,水路虽然发达,但大头都被临近的辰溪抢了去,不作多想,跟孩儿们待了一会,便往主屋而去,推门瞬间,熏香入鼻。
观世菩萨手捧玉瓶立于正中,而刘花婆跪坐在蒲团上,手中捧着佛珠,嘴唇轻启,却不曾听闻一丝佛经声,显而易见是默念于心。
“母亲大人,孩儿给您请安。”王瑞恭恭敬敬,毫无在外的东家风范,俨然一副儿子聆听母亲教诲状。
王家教养很好,母慈儿孝,家庭和睦。
刘花婆放下佛经,笑看着小儿子:“瑞祥回来了,坐。”
“今儿有什么有趣的事?”刘花婆喝了口参茶,看着儿子道,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大儿子在外为将,小儿子继承家业:“你丫,老大不小了,要学会独当一面,日后才可成一位真正的男子汉。”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王瑞点头,说来惭愧,都而立之年了对母亲的依赖性依然很强:“今日巡抚大人到来,一番交谈,二根与刘王辩驳,大胜,二根要我去帮他买房子田产,
我将刘银家的烂账作人情赠了他,今日店里大石头声称见鬼,且孩儿返回时也曾感觉到冷风吹,渗人背。”
刘花婆疑惑:“二根那孩子跟刘王辩驳?”
那个刘王?
“刘万财家的亚元刘王。”
“此子不错。”刘花婆点头,饶是她见多识广,活的岁数够久,可也不曾听闻缺魂人恢复之后,居然如此奇异:“此子运气昌盛,
恐怕日后会一飞冲天,儿需交往才行,多一位朋友,总比树敌要好,
王家想要走出安溪村,进入山门县甚至是西湘府,需得,结交朋友,五湖四海皆可。”
不提刘花婆怎么教育王瑞人生大道理。
村北头,七尺见开的泥巴路,连着位于山坡上的刘家大宅,刘银此人,乃是安溪村最大地主刘万财未出三伏的亲族,可惜近些年来沾染恶习,
亲戚好友避而远之,皆因债台高筑,卖儿女卖妻妾。
三进大门,家仆早已散去,观察此大宅院,气机缭绕,显然是处于风水不错的地段上,溪流便从山脚下而过。
前后两个院子,七个房间,三座大宅,正北主宅,左右各自一座宅院,青砖石瓦,家具皆在,粮油充足,很古典,白仙很满意。
这样的宅院二十两银子?
这人情,不受也得受咯。
寻来一树枝,在大宅四方左右动手,布下简易的遮蔽阵法,这才安心,入了后院当中的小屋子,刘家祖祠所在,看着五个牌位,将其请出。
置于火坑上,点火引燃。
不然怕是刘家先祖会出来扰乱自身安宁,占人宅邸,先人不喜。
日落西山。
背上布包连夜施展梯云纵离去,入了山中,再入荒庙,院子里的狼尸不翼而飞,地上多了许多凌乱的脚印,有蹄有脚,甚至还有蜿蜒的爬痕。
想来不久前,这地方很热闹,八百年夜交藤的精气,居然吸引来如此野兽,其中不乏精怪。
此非长久之计,将带来布包摊开,内置五行之物,将块根挖出,置于其上,包好布包,一刻不停离去。
一路疾驰,立于树上,紧盯着远处的灌木丛,鳞甲细致,更不远处的树冠中,金毛显现,这畜生,都知道拦路了。
感慨一声这个时代精怪之多,绕路而行。
下了山,已是寒月高悬,万物寂静。
这么晚了?
谁还在外面走动!
看着林中小道若隐若现的火光,白仙不凑近,也依稀听到些许声音。
“哎呀,别,天冷,我怕回去被发现。”
“没事的,来吧。”
“嗯……”
“诱人芬芳,君子好逑之。”
白仙:“……”
不知谁家小娘子在外吃饭,这大晚上,也不怕撞鬼,摇了摇头继续行走,没心情拆散这对搭伙吃饭的人。
回到自家宅院,打上井水,拿着一把刻刀,在夜交藤块根上小心翼翼将那花苞割下,当白色花苞落入手中瞬间,白仙顿感觉到精气扑面。
将夜交藤放于布包中,直接张口吞服花苞,鼻血顿时直冲而落,气血翻滚,赶忙坐下,运转内息炼化。
精气入小周天循环一圈又入大周圈循环,如次反复三次,白仙流了不知多少鼻血,猛烈的精气方才平和下来。
再睁开眼时,已然是东方破晓。
“一日炼化,堪比一月苦修。”内视着精元的增长,白仙感慨一番,休息一番,打起太极拳法。
此拳虽通俗易懂些,但高深之处,可活血提气,提高炼化效率,是为修真筑基法门。
固本培元,精元凝聚。
内息自生,炼精化气。
前世固本培元于内息自成皆达成,白仙偏偏卡在了精元凝聚,炼精化气的阶段,终生不得寸进。
武学宗师!
仅仅数日,白仙在夜交藤的恐怖精气下,从无到有,由一个凡人小子,走到了武学宗师,完成了旁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张真人自幼习武,天赋了得,四十余岁才武学宗师有成,游历天下,在武当得吕祖遗泽,又于终南得文成侯留下经书一卷,于此筑基。
武学宗师,武林也称呼为先天境,飞檐走壁,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一苇渡江,日行百里皆言先天。
昔佛门祖师达摩和尚一苇渡江,留下千古美名,列子御风而行,也属先天境,此境承上启下,奈何白仙那个时代气机消亡,连武学修行都难,更何况先天。
纵然如此,他依旧修成先天,成为道门百多年之后又诞生的真人,虽名不副实,却也有自身的一番造诣。
现在是道光22年春,气机虽浓郁许多,但相比于广阔的天地而言,气机显然达不到列位先祖记载中的那样。
摇头,想这些作甚,先炼精化气,步入修真,再去考究一番。
先天一成,内息自生,在于阵法上,可布置的东西便多了起来,最重要的是,白仙可以施展符箓之法!
道法是何模样?
白仙不知,一辈子未曾施展过真正的道法,那怕是符箓这种入门等级最低的道法,也仅有清神、守心二类符箓成功施展。
收敛气息,肚子饿的五体投地,烧火做饭,整整一大锅,尽数被白仙吃完,拿上几根干的根须当补充,出门而去。
符箓要求也多,笔墨砂纸都要求不少,还得出去采集一番才成,不然想要画符,跟后世所谓大师作画一般无二。
徒惹人笑话。
今日天气阴沉,白仙依旧是那副牧羊人的打扮。
“这就是那个发家的二根?他不是傻子吗!”
“听说他恢复了,其实人家原本是道士,为了修行才装疯卖傻,而且还辩驳胜了刘大才子。”
“这么神,那去他家说媒的,岂不是门槛都要破了?”
“好几家媒婆在打探他的情况呢。”
入了村子里,听着耳边的传言,白仙面无表情,早有所料,虽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是关于道士这个身份。
但无妨,待学得绘符之法,便可降妖除魔,这名气自然便有,也可有财力购入资源所需。
修真不是喝露水,坐山中,那都需要辟谷之后才行,而且修真随着都是随着个人的性子而定,有人喜好清静,自然往山中去,有人造福红尘,自然身陷红尘中。
如李淳风,袁天罡,如吕祖八仙等,财侣法地,缺一不可,修行重机缘,也重财力。
观摩安溪村风水,一边探寻合适之物,寻常的笔墨纸砂俨然达不到他的需求,得要费一番功夫找寻才行。
纸墨砂笔是为符箓四宝,自然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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