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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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前妻想篡位正文卷第一百零六章·痴儿本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都能学的才,现在看来,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即墨伸出手,殷乐恭敬接过卷子:“学生遵命。”便想出去。



    接过脚步迈到一半,她就被宋玉叫住了:“不用出去,你就在这抄。”



    殷乐看着笔墨纸砚齐全的几,在心里叹了口气,应了声事,乖乖坐下提笔。



    这一提笔,她的手就有些不听使唤。



    整间房间被炭火哄得暖意融融,即墨不知道点了什么香,熏得殷乐脑内的瞌睡虫倾巢而出。



    殷乐刚抄上半张,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本来她还想,反正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趁着还没离开扬州能学则学。现在看来,她错了,她今回去,一定要死在床上。



    即墨正守着点起的安神香,便听到“吧嗒”一声,殷乐手指一松,被捏得牢牢的笔掉到霖上,墨水四溅。即墨凝神看去,少女手腕支撑着脑袋,竟是在这刻意营造的氛围下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夫子,乐娘子睡着了。”他禀告。



    宋玉将手中木板放下:“你退下吧。”



    即墨应了声是,离开了隔间。



    等即墨离去,宋玉扶着木桌起身。



    这间隔间的家具,全是随他的心意布置,他走过很多遍。安然走到殷乐身边而不被绊倒,对他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



    他走近了殷乐,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少女手撑着头,睡得有些沉,即使宋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也只是不满地皱了皱眉,未曾睁眼。



    宋玉把殷乐的手拉开,托着她的脑袋,慢慢搁在桌面上。他解开斗篷,心地罩在殷乐的身上。



    以上动作,一气呵成,一点儿没将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女孩惊扰到。



    该罚的,自然还得罚。凝神听着殷乐的一呼一吸,宋玉忍不住弯下了眉眼。



    只是在此之前,他的学生须得好好睡上一觉。



    柳安几日前找到他,开场就是一副老妈子的担心样:“你管管你学生,她自己不休息,你不能不让她休息!”



    “痴儿。”他轻声叹息,“你究竟是何苦?”



    ……



    殷乐不知不觉睡着了,在梦里梦到了前世。



    她再一次看到了宋玉逆光而来,在她面前慢慢合上木门。



    门内,是一间不见日的狭密室。



    不能再这样了,殷乐想着。于是她疾步走上前,伸手便去拉他。



    她未曾拉住,一瞬之后,周围的场景开始迅速变化。



    “你这是何苦?”宋玉拉着她的手,问道。



    “你在问我?”殷乐诧异,“那你,又是何苦?”



    她的问话没有回应,正如同宋玉对她的疑惑,也从来未曾有答案一样。



    殷乐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斗篷,正趴在几上。



    屋里依然暖意融融,却有冷风自外面灌入。



    殷乐迷茫地转过头,看见宋玉正轻声合上门,他的身上有熟悉的草药味道。即墨不在屋里,想必刚刚和宋玉一起在外面。



    “夫子,我醒着。”她喊。



    听到声音,宋玉含笑转身,缓步走到殷乐身旁,朝着她低下头:“你睡了五个时辰。”



    听到这话,殷乐忍不住有些头疼:“学生知错,请夫子责罚。”



    但她心里一盘算,却忍不住皱起眉头,“夫子,已经寅时了么?”



    “是啊。”宋玉感慨,“你还未抄半张卷,就当着即墨的面睡过去。莫你现在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连是平日,也不会如此不走心。”



    “柳安和我,你最近几日每日都学到通宵达旦?”殷乐听见宋玉问道。



    殷乐微微仰着脑袋,看到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手指尖忍不住颤了颤。



    “是,学生觉得,现在不抓住时间,恐怕就没机会了。”她咽了口唾沫,回答道。



    “你是聪明,可你不觉得,你聪明的太过明显了?”宋玉反问,他轻松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显得极为随意,“我是你的夫子,你学了什么,没学什么,我心里都有数。你连着几月各方面突猛进,其中除了新学的,怕还是有不少旧知。”



    以前不知道的,殷乐在拼命地去学,可以前就知道并熟练运用的,殷乐亦在不知不觉间用了出来。



    譬如刀法,其间也有数招不是铺红所授,又如她时刻把玩在手的扇子,皆是如此。



    若文学方面的造诣,还能用殷乐翻阅藏书阁的借口遮掩,但武道,却是无法解释的。



    “你有很多秘密。”宋玉评价殷乐,殷乐刚打算回答,却听见宋玉语调柔和地替殷乐圆场,“但你不用担心,这些秘密没多少人发现,即使即墨感到奇怪,我也可以是我教你的。”



    “至于你的能力到底是如何培养的,我无心探查。毕竟,谁都有秘密。”



    殷乐轻舒了口气,忍不住屏住呼吸,往前倾了倾身子。



    她没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望向了宋玉。在昏黄的烛光下,宋玉依然是副含笑且疏离的模样。



    他给殷乐留了分寸,同时也在暗示殷乐后退一步,别想着打探他。



    他一直便是如此,能给她足够的包容,但亦不允许她涉足常人不能涉及的领域。



    “夫子,为何替我隐瞒呢?”她恢复了原本的坐姿,故作轻松地问,“莫非即墨的是真的?”



    宋玉奇怪:“即墨了什么?”



    “即墨。”即使知道宋玉看不见,殷乐仍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那遮目的白绫上,她的尾音上扬,言语间甚至夹杂零魅惑之意,“夫子偏爱学生。”



    即墨当时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因此,殷乐不算谎。



    宋玉忍不住失笑,他兀自摇了摇头:“那孩子,不老实。”



    “偏爱还不至于,只是你名义上既然是我的学生,做老师的不关心些你,总归过意不去。”



    “那夫子的确是偏心了。”殷乐捂唇,咯咯直笑,“昨日我害怕受伤,夫子不还是抢在秦王面前做出了保证?”



    “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获得夫子的偏爱?”她回手抚脸。满屋寂静,唯有燃烧的火烛,以及相对而坐的二人。殷乐举止妩媚,却无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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