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颤颤巍巍,看着两位面色惨白的小姑娘
这时,身边有一人突然蹿了出来,献计道:“老大,这云安郡主家世显赫,一定会有近期兴起的脂粉味。你闻闻,哪个香,就是哪个了。”
此话一出,严若水顿时脸色惨白,她诺诺地张开口,就被一把抓住。水贼的手劲极大,她一个人瘦瘦小小的,根本挣脱不了。
“哈哈!”水贼得意地大笑,“我找到了!好个云安郡主,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不愧是郡主。”说完,粗暴地把严若水往腋下一夹,飞奔离去。
严若水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敲昏了过去。而严二太太眼看自己女儿被抓,顿时发了疯一般想要扑出去:“错了,错了!”
严二老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严二太太的嘴:“闭嘴,若是害了郡主,我们严家就完了。”他前不久刚失了取意堂,现在正夹着尾巴做人,生怕秦王发现自己不对劲。
毕竟,除去严家,取意堂效忠的就只有秦王了。宫里的贤妃娘娘对这件事一概不管,他们也不能声张。
“一百人,去追那水贼!”秦王厉喝,“其余人,保护百姓,保护严二小姐!”既然水贼们错把严若水当成了郡主,那就干脆把他们糊弄到底。严家已经操纵不了取意堂,没法闹出太大动静。严若水被抓住,大不了就是死。死一个二房丫头和死一个郡主,傻子都知道选谁。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明打的盘算关系到人命,心里却没有一点儿不忍。
血,他见多了。
水贼们纷纷亮出武器,一面杀人一面撤退,而官兵也投入了战场,护住真正的云安郡主廖安然。
廖安然惨白着一张脸,她活了十五岁,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环境。官兵们一边抵抗,一边提心吊胆不去伤害平民,自然落了下风。而老百姓则是尖叫着逃窜,毫无章法。
一直以富庶合乐著称的扬州城,在她来时竟是这般景象?
忽然,廖安然的目光顿住了。她看到了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年郎,身后跟着一干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往其中一个方向去。
那个方向,是严若水被带走的方向。
紫罗山道路曲折,又有许多岔路,追击的官兵走到半路,就不知该往哪儿走,只能悻悻回去复命。
而殷乐手里握着金质令牌,时不时冲身后一干人晃一下,坚定地寻了一条路继续走。
“小子,为什么是这条路?”张志紧跟着董大,嘴里却不消停。
“我说是这条路,就是这条路。”殷乐高深莫测地一回头,“放心,若我找不到严二姑娘,我就把这金牌牌还给你。”
“那是老寨主的信物!”张志生气,却看见殷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一般,东进西出,片刻后就走入了一条被踩出的野路。
“找到了。”她说。
“这条路。”殷乐抬手一指,嘴角自信地勾起,“这条路走到底,应该就是齐水贼的大本营了。”
“姓齐?”倒是董大惊讶了,殷乐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是啊,你们和他有矛盾,他们又屡次对你们下手。这次,也算是能借此次机会端了他们。”
“就当,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
……
“先生,先生!”即墨拉开木门,看见宋玉正捧着温热茶杯暖手,“夫子,乐娘子真的带着董大去找齐家水贼了。”
宋玉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可夫子,虽然我们事先除去了善毒的药娘……”即墨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可齐家寨里会功夫的人并不少,尤其是他们的大当家。乐娘子虽然有些三脚猫功夫,可毕竟没法和习武之人硬碰硬。”
“如果放着不管,恐怕乐娘子会有危险。”他忍不住了,两手搅在背后,满脸的不情不愿,“夫子,我们要不要把她喊回来?”
……
齐家寨内,篝火燃起,把原本清冷的寨子哄得十分暖和。严若水被绑在了木桩上,嘴里塞着布条,在水贼们的哄堂大笑中泪流满面。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她怎么莫名其妙就被当成郡主抓来了,而且连给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好了,现在水贼们大摆宴席,庆祝捉到了云安郡主,还要请人来唱曲儿。
唱戏?
对,就是那个齐大当家齐威爱听曲,就找了几个三教九流来露一手,算是庆祝。
他们有毛病吧?干嘛抓她啊?
就算是真正抓了郡主,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啊?
什么大家闺秀,典雅风范,此时恐惧压过了严若水心里的所有念想。她拼命地哭着,泪水把整张脸全部涂满。
外面正下着雪,张志与董大率领董家的一干弟兄埋伏着。齐家寨与董家寨有仇,是从爷爷辈就开始了。两家从最开始的争夺地盘,到后期相互挤压,直到董家老寨主去世前,双方的矛盾还在不断激化。
这次的埋伏,虽然是被那个叫殷乐的小子叫来的,实际上,谁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私心?
“殷乐那小子呢?”张志环视一圈,单单没发现带他们来的少年郎,转头看向董大。
董大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却压低了声音吩咐张志:“别说了,他既然能把我们带到这儿,就说明他肯定是有本事的。”
张志白了董大一眼,安静地拿着弓弩在草丛里埋伏好。
……
箭尖涂上火油,插入袖箭,别在手腕上。这袖箭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一分为二,一侧插有淬毒毒箭,另一侧是正常铁箭。
双刀绑在胯间,确认了抽刀时的顺畅,一掀衣摆,遮住刀锋。
涂上脂粉,迈步从被打昏的戏子身旁经过,殷乐从幕后转入台前,一甩袖子,便是一首词。
“是苏幕遮。”齐大当家齐威是个识货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下指了出来。而身旁的人连连道贺,夸奖齐威慧眼如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