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宫中,整体的氛围远比皇宫中其他宫殿的气氛更加紧张压抑,太监宫女们全都低头垂手地站着,神情高度紧张地听着书房里的动静;手执刀剑的侍卫们则是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有侍卫队队长迈着稳健的步伐,在宫殿中来回巡视,检查疏漏。
只要一遇到可能触怒陛下的大事发生,祈年宫就会成为一个充满炸雷的生死区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还会不会活着。
书房内,清香怡人,令人神清气爽,房间里有轻轻的说话声,偶尔还有笑声传出来,书房里的气氛似乎并不像外界想象地那般死气沉沉、充满了危险。
“钱树礼那老小子快要被吓死了,当时就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了,一个劲儿地在那磕头,我怎么说话都不好使,就是不起来,就跟一条癞皮狗似的,哈哈哈哈!”
说话中带着笑声的人,正是被人们猜测可能会龙颜大怒的商帝,此时他语气轻松,说话带着笑声,一点儿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那是他们不了解陛下您的圣明,只要他们忠心耿耿、问心无愧,陛下自然不会强加罪名在他们头上。但若是他们敢瞒着陛下胡来,陛下肯定不会饶过他们的。”又一个声音带着些许的谄媚传了出来,声音也不算陌生,正是商帝的左膀右臂之一的秦松。
视线转入书房之中,商帝盘膝坐在长榻之上,面前的桌几上摆放着一些瓜果,商帝的面前还有剥皮去核的残留,商帝手里捏着一牙水果,笑眯眯地看着面前坐着的秦松。
书房里并不只有秦松一个官员,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大人物,正是虎卫头领朱庆燊和鹰卫头领聂景龙。
秦松笑容晏晏地与商帝交谈欢笑,而旁边的朱庆燊和聂景龙就没这么轻松的心情了,两人端坐在座椅上,手里个拿着一些水果,可是没有任何品尝的心思,他们脸上带着忐忑不安的笑容聆听着陛下和右相之间的谈话,不时陪着笑,那表现跟初进京城的地方小官没什么区别。
往日里他们也不会如此紧张忐忑,可实在是今天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个应对不好就有可能失去陛下的恩宠,更严重一些的话,若是陛下被某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大臣说动了心思,对自己下手,说不定连脑袋都有可能搬家地。
在这种压力之下,哪怕是情报头子,朱庆燊和聂景龙也难免面色发紧、心里发慌。
商帝与右相秦松谈笑风生,某个不经意地在朱庆燊和聂景龙的面上扫过,看到两人挺直了腰背坐直起来,手里的瓜果一口也没动,不由地失笑摇头。
“你们俩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们不是都说了,这件事不是你们干的,那你们还紧张个什么劲儿?”商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就是这种笑,最让人琢磨不透了。
朱庆燊先人一步,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商帝深深地鞠躬行礼,大声地汇报道:“启禀陛下,臣朱庆燊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任何谋逆之心,但是就怕某些人企图蒙骗陛下,挑拨陛下对臣的信任,所以臣才会如此紧张!”微书吧
聂景龙见朱庆燊比自己还要快,他心里大骂朱庆燊卑鄙无耻,立即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向陛下深深地鞠了一躬,比朱庆燊的鞠躬更加深。
商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聂景龙,对朱庆燊说道:“你说的‘某些人’,是不是就是旁边这个人啊?”
坐在两人中间的秦松听到这句话,不由地一愣,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商帝没好气地骂道。
“没说你,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坐下!”
秦松笑呵呵地坐回自己椅子,看着身边两个情报头子一个比一个神情紧张,不由地摇摇头。就像他之前说的那般,若是问心无愧,陛下自然不会惩罚他。这话听起来更像是拍马屁的话,可实际上秦松说的都是真心话,只可惜身边这两个家伙一定在误会自己是在拍马屁,而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当劫囚的事情消息传入朝歌城之后,神经敏感的朱庆燊和聂景龙第一时间就感到了皇宫,就是担心陛下会怀疑是自己干的这件事,同时也是在提防对方诬陷自己。
而秦松则是为了大战前朝局的稳定,下了朝之后,听说了消息,又特地从府中赶回了皇宫,来安抚多疑的陛下,同时也是在帮衬这两位情报头子。
之前那番话,是说给陛下听的,也是说给朱庆燊、聂景龙二人听的,宽一宽他们的心,让他们不要太紧张了。只可惜这两个家伙关心则乱,涉及到自己的安危就慌了神,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暗示,只会干巴巴地表忠心,完全没了往日里的聪明机灵劲。
商帝瞪了一眼插科打诨的秦松,也明白他的心思,心中有无限地感慨说不出来,最终都化为对秦松地喜爱。
“好了,朕明白你们的忠心,都不用说了,说来说去也只会重复同一句话,证据却拿不出来一个,听着都腻了!”商帝敲打了一番手下这两个情报头子,同时也破例,卖给了秦松一些面子,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破例,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朱庆燊和聂景龙听到商帝的话,这才缓缓地直起腰来,额头上没有虚汗发出来,后背却是被冷汗给打湿了。
“平日里,你们相互之间的仇怨我都不愿意多问,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谁有本事谁解决。但是如今不同了,时局正在发生变化,我不希望你们之间的矛盾,影响到朝中大事,你们都明白了吗?”商帝再次敲打。
“回禀陛下,臣明白了!”聂景龙这一次抢了先,连忙低头答应。
在朱庆燊也表态之后,商帝挥了挥手,不耐烦留这两个家伙在这里陪自己,便把他们全都轰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