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一个个目眦尽裂，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收集着同族尸体不说还挑肥拣瘦的人类和他的狗腿子生吞了，但看见苏凡无意间瞥过来的眼神时，又心虚地躲开视线。
嘶！
真叫人头皮发麻。
一时间，众妖竟不知是进是退，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局面。
“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灶上还炖着牛肉汤，先告辞了……”一个二劫散仙修为的豹首妖修受不了压力，当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开溜了。
“什么？你竟敢食我族人！纳命来！”牛头人妖修张牙舞爪地追了过去，心里却想着老豹真他娘的够义气，开溜还不忘带兄弟一把。
士气这个东西你可以不信，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有了豹首牛头的叛逃，近乎一半的妖修都萌生了退意，眨眼间的功夫场面上就只剩下龟壳老者、龙蛇老祖、朗猛和为数不多九劫散仙修为的大妖，以及想跑却不敢跑的一众小弟。
“哼哼，畜生就是畜生，一出事就只知道逃跑，难怪成不了气候。”灵族男子虽然身体如同烂泥般瘫在树下，嘴巴却还是出奇的硬。
大妖们原本正尴尬的满地找缝钻……
得，有人撞枪口了。
“我呸！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小畜生被人一巴掌打飞了？还灵族？新世界的统治者？就这？”
就这？
听到这话，跟男子捆在一起的女灵族脸都羞红了。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女灵族用手指掐他的胳膊，悄悄传音。
“你懂什么，我这招叫激将法，等那几个畜生被我说毛了跑去找那人拼命，你我再趁乱逃跑。”
女灵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可以啊卓哥，用上计谋了！”
“别说话，学。”
灵族男子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嘲讽道：“切，至少我们没有临阵脱逃，不像某些老东西，被人当着面收集同族尸体，屁也不敢放一个，我要是你们啊，当场找颗树一头撞死算了。”
他还没骂过瘾，朝着龟壳老者撇了撇嘴继续道：
“还有那个王八壳子，别看了就说你呢，我要是你啊，就缩进龟壳一辈子不出来。”
几个散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龟壳老祖勃然大怒。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臭小子，我要撕烂你的嘴！”
“来啊老废物，不来你是我儿子！”
“族长冷静！”
“龟兄莫冲动！”
“……”
场面顿时如同一锅沸腾的粥。
“父亲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朗月图询问坐在一旁疗伤的朗猛。
“您现在元气大伤，局面于我族不利，要不趁乱开溜吧。”
“稍安勿躁，现在逃跑恐怕今后我天狼族在妖界再无颜面可言，先静观其变，看那人类有什么动作再做打算。”
“是。”
“真是吵死了，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捡尸体了？”
一声爆喝横穿而过，压灭了场上所有嘈杂。
随后是一片死寂，甚至无人敢低语。
苏凡走到男灵族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颊。
“我说你这货，打架打架不怎么滴，文斗起来还挺他娘的来劲哦，咋了？想当文科状元？五十页的天道誓言了解一下？”
男灵族瞥了一眼苏凡，眼里满是不服。
“别这样看我，有本事就站起来跟我打。还有，你那套小孩子把戏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老子现在没空理你，等一会再收拾你。”
众妖族都是一脸幸灾乐祸。
“那我说他没说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还是那句话，谁不服就上来跟我打，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众妖族赶紧避开视线。
果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都是黄土。
苏凡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收他的尸体去了。
“蛟龙肉？一般般，勉强杠回去给小吉祥打打牙祭。至于这龙筋嘛，带回去做个玩具算了。”
在场的蛟龙族浑身不舒服，代入感太强了，感觉自己正在被分尸。
“诶！这对翅膀看起来不错，回去丢给唐梦东做烧火扇子。”
在场的鸟人族赶紧把翅膀收起来。
……
良久，苏凡看着被扫荡一空的战场，拍了拍手掌。
大功告成！
“走了狗子，别舔了。”
远处听到召唤的哈士奇立马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两块粗壮的骨头。
“诶？”
苏凡鄙视地看着哈士奇，撇嘴道：“我记得好像有谁说过不吃骨头的？”
哈士奇一脸嫌弃，“真是不识货，这是猛犸象的腿骨，五劫散仙都不见得能摧毁它，这可是好东西啊。”
苏凡：？？？
你又来劲了？
毫不留情，苏凡一巴掌呼了过去。
原本炫耀的哈士奇突然感觉头顶一阵阴风袭来。
完了，又上头了！
“嗷呜……”
苏凡一只手拎着他的尾巴，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佯装思考。
“狗肉汤炖象骨，会不会有点补过头了？”
苏凡眯着眼睛说道。
“不是大人，您听我解释，刚刚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乱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哈士奇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
“罢了罢了，看在你给我找的东西还不错，认错态度又诚恳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苏凡把他扔回到地上，“下不为例。”
终于轮到两位傲娇灵族了。
这两个人才是整个战场最值钱的。
两人惊悚地看着一脸阴险朝他们逼近的苏凡，拼尽全力想挣脱身上的绳索。
“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可惜，囚龙绳可不是那么容易挣脱的。
“别白费力气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可以留你们一命。再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苏凡挠了挠头，一脸无辜说道。
搞得好像我馋你们身子一样……
往生桥！
一道灰色光芒凌空闪现，化作一座宽敞桥梁，缕缕灰色雾气弥漫，雾中闪烁着两团幽绿色的火焰。
灰色骨架器灵走了出来。
“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苏凡朝两人努努嘴说道。
“那是自然，嘿嘿嘿。”灰色骷髅脸上挂着苏凡同款表情，“两位客官，里面请。”
他指着桥头两盏灯黯淡无光的骷髅灯，用来放置神魂是最适合不过的容器。
“你……你想拘我们神魂？”
“妄想！我辈灵族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但誓不为奴，你胆敢拘我们神魂，等我师尊出关必诛你满门！”
“唉，挺好一男的，偏偏长了一张嘴。”
苏凡惋惜地摇摇头感叹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骷髅器灵怒目圆睁，射出两柱墨绿色的激光，像是命运的连接线，准确地落入两人眉心。
包裹着浓郁灵力的神魂逐渐被剥离出肉体，直到光柱都变成了诱人的奶白色。
“嗝！”吸饱神魂的器灵也变得通体洁白，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再看那二人，目光呆滞，表情极度扭曲，想必是遭受了极大的苦难。
“吸……吸星大法！？”
哈士奇吓得浑身发抖，这种感觉他这辈子也不想体验。
“好了，放进去吧。”苏凡把二人肉身回收起来，命令器灵道。
器灵点了点头，如法炮制，将二人神魂分别投进两盏骷髅灯，桥头顿时白光大作。白绿光交相辉映，斑驳、荒凉，让苏凡想起前世梵高的画作。
哈士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凡，“这小子到底有多少底牌？”
众妖族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凡，“这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啊？”
有了这笔意外的收获，苏凡此刻心情大好。
至于那些妖族，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去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前菜吃完了，该上主菜了。
苏凡向众妖族走去，所过之处，妖族纷纷退入退后两步，让出了一条径直通往仙城的道路。
哈士奇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神气得像一只狮子王。
众妖族见自己被当成了空气，恨不得立马现出原形跟他真刀真枪的干一架，哪怕能咬他一块肉也不亏。
可惜没人敢站出来。
众妖敢怒不敢言！
就在苏凡即将抵达仙城巨门的时候，一位骨瘦如柴的妖族老者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是谁？”
“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众妖面面相觑，有的则抱着一副看戏的姿态，有的则投以崇拜的目光，有的则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苏凡看也没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出了两个字。
让开！
“人类小娃，我知道这里没人是你的对手，但仙城毕竟是我妖族的秘宝，能否给老朽一个面子，就此离去好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娃，听人劝，吃饱饭，人妖终究殊途，妖族之物充盈着妖气，与你们人族修炼所需的灵气完全是两种体系，如果强行修炼的话，轻则修为散尽，重则会爆体而亡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
苏凡深呼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尽量保持着冷静，抬头朝老妖修望过去。
“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不知是谁给老妖修的勇气，他竟然没有逃避苏凡的锋芒，而是直挺挺地对视回去。
四目相对。
老妖修慢慢释放修为，在他的周围逐渐形成了无形的威压领域。
一劫……二劫……
四劫……五劫……
八劫……九劫……
嗯？还在攀升？
苏凡坚如磐石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最终，老妖修的境界停留在了九劫散仙巅峰。
半步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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