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升至头顶,一群朝官陆续散衙往外走。
等到宫门口见到靠着拱门站着的人时,有那认识的立刻绷紧了神经,面带酱色,知道瑾王打了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啊。
他来了,他来了,他又来了!
有不认识的新京官,瞧着身边的同僚脚步一下子慢下来,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那人是谁?”
只看衣服,完全看不出什么身份,玄色滚金长袍,一点带出身份的印记都没有,猜都没处猜去。怎么就能让他怕成这样?
身边同僚恍若未闻,僵硬着脚步往前挪动,等到近前时,就听着他拱手行礼,开口说道:“微臣见过瑾王爷。”
瑾王?
今儿个早朝上才轰轰烈烈出现的名字,现在人就在这里了?
堵着宫门口这么嚣张的?
“哟,黄大人,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你家小子现在如何了?”肖九岐轻飘飘的开口,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似乎提起自家的猫猫狗狗一样。
黄大人浑身一僵,没错,他家小子也挨过瑾王的铁拳,蓦然回首全是泪,他吞吞口水,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蒙王爷教导,如今积极上学,去岁取了秀才的功名。”
黄大人身边的同僚一脸懵逼,谁?教导谁?
肖九岐还挺意外的,又看了黄大人一眼,“那你可得请我喝酒,叫上你家小子啊,我验收一下成果。”
黄大人:……
喝酒可以,但是他儿子就不要见了吧,再挨一顿揍怎么办?
还验收成果,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旁边的同僚一脸莫名,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问个清楚,就感觉到更多的人往这边走了,然后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因为瑾王又开口了。
“陈大人好啊,多年不见风采依旧,本王临走前你们衙门还欠造作局工钱呢,还了没有?”
“咦,宋大人,你这气色可不好啊,一把年纪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肾亏。”
“钱大人你跑什么?本王又不吃人,说起来咱们间还有一笔小债,你那不中用的二儿子从老家回来没有?这都五六七八年了,爬也爬回来吧?”
众人:……
被瑾王统治的黑暗再度来袭!
吉巍跟杜涿又是不欢而散,俩人一前一后出来,吉巍一看前头乌泱泱的站了一群朝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忙加快脚步过去看看。
他身后的杜涿一看,也快步跟了上去。
吉巍一进人群瞧着挡着宫门的人时,恨不能立刻行土遁之术离开,让你好奇心重,让你想要看热闹,怎么就那么欠!
吉巍想要不动声色往后退,耳边就听到瑾王的声音传来,“吉老头你跑什么?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说起来几年不见,你这都变成鼠胆了,在朝堂上被杜涿摁着打啊,咦,真丢人,你当年的威风哪里去了?”
吉巍:……
忽然被提到的杜涿,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瑾王。
只是万万想不到这人如此嚣张,居然来堵宫门!
内阁六部的官员不少,此时正是回家的时刻,不大过会儿的功夫,这里的人越聚越多,可瑾王依旧没有让开的架势。
杜涿脸色乌黑,他看了吉巍一眼,道:“吉相,难不成大家都要堵在这里不成?”
吉巍闻言心头一震,这老王八总算是要显摆威风,他立刻露出一副万分无奈的样子说道:“杜相,我这笨嘴拙舌的实在是不是瑾王的对手。”
杜涿就算是看出吉巍是装的,但是这么多人被堵在这里,传出去他们的脸面置于何地?
“王爷大驾光临,怎么不进去喝杯茶,在这里堵着门委实有些不雅观。”杜涿没跟瑾王打过交道,不过他虽然行事锋锐,可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自然不能给自己冠上一个冲撞皇室的罪名。
肖九岐吹了一声口哨,眼尾扫了一眼杜涿,是个生面孔,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能说出这样的话,地位不低,再加上他言语中隐隐带着的敌意跟不屑,肖九岐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了。
他冷笑一声,“你算哪根葱,本王雅不雅观与你何干,你家住在护城河边吗?管得倒是宽。”
杜涿:……
众官:……
这几年杜涿的威名深入人心,六部各堂官提及他心情都很微妙。
谁能想到杜涿也有被人这么怼的一天啊,对头们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看着瑾王都顺眼多了。
但是杜涿一系的官员脸色就不好看了,瑾王什么意思?
“王爷虽然是皇室贵胄,但是无故挡住宫门妨碍出行,细细算起来这也属不敬之罪。”
肖九岐扫了一眼说话的人,不认识,估计是杜涿的狗腿子。
“本王自幼在宫里长大,就是挡着宫门长大的,我自己家的门我想怎么挡就怎么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改天本王上门就把你家门槛卸了,反正你不挡自家门。”
“这怎么能一样?王爷不要胡搅蛮缠,早就听闻瑾王横行霸道,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既然知道本王威名你还敢撞上来,不是傻就是蠢,想要踩着本王扬名,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肖九岐冷笑一声,眼睛扫向吉巍,“吉老头,满嘴废话的是谁?”
吉巍:……
做的什么孽,点我名做什么?
心里吐槽不断,吉相面带温和的笑容,态度十分和善的开口,“王爷久不在上京不知道也是有的,这一位是三年前接任鲍大人官职的吴滁吴大人,官居刑部尚书。”
“本王记得刑部尚书不是耿司熔?”
“耿大人告老还乡了。”
肖九岐“啧”了一声,然后看着吴滁,“无名之辈,也敢口出狂言。吉老头,你跟这个蠢蛋说一说本王能不能挡这个门!”
吴滁听到这话气的浑身发颤,什么叫无名之辈?他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出身的进士!
吉巍看向吴滁,瞧着他这样子还挺可怜,笑眯眯的说道:“吴大人入京做官时王爷已不在上京,对于宫中之事怕不清楚,先帝在时王爷便能随意出入宫闱,大小宫门几百处,王爷可随意穿行。哦,吴大人大概不知道,这道宫门,十三年前王爷曾拆过一回。”
挡宫门算什么,拆门才是看家本事!
吴滁:……
拆……宫门?
这特么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