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祎嫁进王府这几年,跟王爷生活的时间越长,她慢慢地就发现王爷并不是当初在闺中时她想的那么完美无瑕。
为了压制她,王府里谭雪薇给王爷抬了一名侍妾,梅莹玉为了固宠也送了贴身的美貌丫头做通房。
只有她没有这样做,毕竟她对王爷是“真爱”,既然是真爱,怎么能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傅宣祎如今进退两难,在吴王府里不时地听到傅元令做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外头的人怎么夸奖她的,皇帝又召见她了,只要外头有傅元令的任何好消息,谭雪薇跟梅莹玉就会故意来刺激她。
她们知道,她们姐妹关系不睦。
只要傅元令风光,自己就会心里难受。
以前她的确是难受,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傅元令好与坏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过得好了,也不会拉自己一把。她过的坏了,自己也不会因此占到便宜。
如今她就只想着把儿子教养成才,这才是她以后最大的依仗。
她现在比不上傅元令,但是未必她的儿子就比不过傅元令的儿子。
傅宣灵出嫁这日,大夫人哭的稀里哗啦,傅宣灵也是满眼是泪的上了花轿。
嫡母跟庶女的关系好这样的,也的确是难得一见。
好多人家的夫人,就觉得大夫人一定是个心善的人,不由得就打听大夫人另一个还未娶妻的儿子。
提起傅元贞,大夫人心头就是一梗。
臭小子在凤台府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非认定了凤台府钱家的姑娘,上回回来这婚事自己没松口,臭小子一溜烟又跑回了凤台。
大夫人到底疼儿子,心里想着要是儿子的真的看中了,倒不如把人带回来看看。
就为了此事,大夫人特意把傅元令多留了一会儿跟她商量。
傅元令听完后,笑着说道:“三弟心有成算,当初去凤台府借着傅家落脚,才多大的功夫自己就能立起门户来。三弟不是个糊涂人,要是真的看中人家闺女,可能钱姑娘真的有特别出众之处。大伯母想的周到,可以先见见人再说。”
这没见过人,谁知道是圆是扁是好是坏。
再说,大夫人倒是问过娘家,娘家人说钱姑娘虽然出身商户,容貌不俗,且是个爽利的性子,瞧着不错。
大夫人听着又想起儿子态度坚定,不免也动摇了。
如今,听着王妃也这样说,大夫人就笑着说道:“当父母的总盼着孩子们好,贞哥儿年纪也到了,不好再拖下去,那就先见见人再说。等见面那日,你要过来看看吗?”
傅元令惊讶的看着大夫人,“钱姑娘在上京?”
大夫人叹气,“那臭小子把人带到上京来了,说是钱家有生意在上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自己生的儿子能不知道?”
傅元令:……
这个三弟胆子大又有魄力,倒是跟她的性子相合,就道:“难得三弟这么认真,您不如看看,我就别来了,免得人家姑娘紧张。要是真的把婚事定下来,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时候。”
大夫人一想也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傅宣灵回门那日傅元令没有回去,倒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楚王递信过来造作局那边可以动手了。
兹事体大,傅元令必须要亲自盯着,因此提前跟大夫人告一声罪,又给傅宣灵夫妻补了一份礼物。
刑部门前的打鼓被敲响,声声震天。
刑部大鼓,并不能随意乱敲,敲鼓着若无巨大冤情,查明后是要被定罪的。
几十名工匠联名按了血手印状告造作局草菅人命,拆毁旧坊,再造新坊,以此报巨额修建费用,非善之举,奢靡无度……
状纸足有几十页,其中一大部分诉说作为造作局工匠的心酸,尤其是前有织锦工坊跟冶炼工坊招募工匠在前,再看看造作局的工匠,简直是天地之别。
围观者越来越多,百姓们指指点点,看着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工匠,再看看西郊两大工坊的工匠,不仅能买工坊内部各种便宜的货物,逢年过节还会给工匠发放东西,西郊工坊的工匠们个个身矫体健,一看就知道吃得好。
此事还没落下帷幕,又有大批工匠的家人前来鸣冤,这次来的人都是去岁在造作局枉死的工匠的家人。
刑部尚书:……
头秃!
此事就像是春风燎原,一下子掀开了造作局死死捂着的脓疮,这层遮掩的皮被剥开,造作局神秘的面纱一下子变成了魔鬼的脸庞。
就在这个时候,肖九岐跳出来,一张大红纸上写的清清楚楚,最近十年来,每一年造作局死亡工匠人数,年年上升,去岁登记在册死亡的工匠数大乾各地造作局的工坊加起来足有三千多人。
而此次瑾王率兵跟北疆交战,所有牺牲的士兵加起来都不足三千人。
一场战役的死亡的人数,竟然比造作局工匠因公殉职的还要少,这不是笑话吗?
肖九岐一双眼睛都红了,气的!
而此时,傅元令接到了一封特殊的请柬。
荣王的请柬。
请柬直接送到了竞春舫,是元智送来的。
“荣王在竞春舫?”傅元令很是意外,看着手中的请柬,素白的面皮上镂空刻出一只猛虎的模样。
若不是这颜色白漆漆的,只看着猛虎的身姿就知道画虎之人笔力非凡。
傅元令伸手弹了一下请柬,轻笑一声,“有点意思。”
荣王一直不曾露面,这次要好好的这种方式见她,还要求只她一人前往,若不是见面的地方在竞春舫,她都会认为荣王没安好心。
傅元令早就想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荣王,披上白狐裘,顶着寒风去了竞春舫。
元智担忧不已的跟着上了马车,轻声细语的说道:“大姑娘放心,戚大管事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大姑娘有事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