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昆仑山一带靠,乡村集镇便越是稀少,人烟也甚是少见。
有些地方还是常年积雪。
这一日夜里,陈玄一寻了一处山坳休息。
到了半夜,忽听得叮铃、叮铃的驼铃声响,有一头骆驼远远奔来。
骆驼的声音本从西南方传来,但片刻间便自南而北,响到了西北方。
没过了一会儿,铃声竟又在东北方出现。
如此忽东忽西,如同鬼魅一般。
陈玄一虽然闭着双眼,但也不过在假寐而已,并未熟睡。
这大漠荒芜,人烟稀少。
说不定半夜里从哪里冒出一群野狼来,就把人给吞的骨头也不剩。
听着那驼铃响动,陈玄一也不在意。
是人是鬼,不需你去见他,他等不及了自然会来见你。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早上。
陈玄一便看见一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男子坐在他的马背上,正在拿着他马背上的酒囊喝着。
陈玄一看向那人,只见那人长的削腮尖嘴,脸上灰扑扑地没有半分血色。
陈玄一笑了笑,道:“酒好喝吗?”
那白袍男子也笑了笑,砸吧砸吧嘴,道:“还凑合。”
陈玄一道:“喝了我的酒,那便把酒钱留下,下次再来,我可以不揍你。”
白袍男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心贴后背。
下一刻,他竟笔直的向空中飞去,直飞上十余丈高,如同长袍招展,如同一只飞天蝙蝠一般!
直接朝着那数丈之外掠去。
只听得他大声笑道:“年轻人,酒我喝了,钱却是没有的,想要揍我,你先得追得上我才行!”
“哈哈!”
白袍男子的身形远去,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整个人轻盈若飞絮,翩跹薄雾似轻烟,动若蝙蝠,形似鬼魅。
下一刻,陈玄一纵身而起,也直接跃了出去,纵身一跃也是十余丈。
古墓派轻功在五绝的那个时代便已经堪称是天下无双。
若论速度,这天下间的轻功,能和古墓派轻功相提并论的,着实不多。
陈玄一的轻功比起杨瑶来,还要差上三分。
杨瑶自小便修行古墓派武功,又在很小的时候,便开始练九阴真经,她的一身武功早已经融会贯通。
陈玄一的武学天赋的确很高,但是杨瑶也同样是武学天才。
而眼前这个白袍男子的身份,不难猜。
能有这般轻功的,在天下间也是罕见的。
西域大漠,除了青翼蝠王韦一笑,别人还真没有这本事。
魔教四王,紫白金青。
紫衫龙王、白眉鹰王、金毛狮王、青翼蝠王,是为魔教四王。
青翼排名最末,一身绝顶轻功纵横天下。
陈玄一认出了此人,便想要和青翼蝠王比一比轻功。
只见陈玄一的身形如电如露,在倏忽之间,便朝着韦一笑追了上去。
韦一笑回头,本来是想看陈玄一气急败坏的模样,哪里会想到这大漠里平平无奇的年轻小子,居然能有这般厉害的轻功!
韦一笑倒也没有半分惧怕,反倒是生出了几分豪气。
若论轻功,他韦一笑还没怕过谁。
“小子,你若能追上我姓韦的,我定然多给你一倍的酒钱。”
陈玄一朗声道:“那就试试看!我只怕你到时候不认账!”
韦一笑哈哈一笑,道:“好小子,姓韦的说得出,做得到,青翼蝠王言出必践,生平没说过一句空话。”
“有胆便来吧!”
话音一落,韦一笑的身子已经如同风筝一般飞向了远处。
这等轻功,看在陈玄一眼中,反倒是激起了陈玄一的血性。
陈玄一提纵着身子,也如风一般追了上去。
此时,大漠之中,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空空如也。
唯有两个人影在大漠之中起伏,时而窜上半空,时而落在地下狂奔。
若是有旁人能看到这一幕,定然要大为惊叹。
韦一笑的轻功决顶,是因为他的天赋异禀。
论在轻功这方面的天赋,陈玄一肯定是不如韦一笑的。
陈玄一拼的是气势和血性,还有耐力。
一番纠缠,二人已经奔出了十余里地。
黄沙飞扬,一路滚滚而北,声势威猛。
陈玄一发现韦一笑的速度还是没有半分减慢。
陈玄一一般在韦一笑身后跟着,一边用他的血海之眼,仔细观察着韦一笑的落脚点,还有起身法。
奔出了十余里地之外,韦一笑本以为已经能将陈玄一给甩了,没想到回头一看,陈玄一居然还紧紧的跟在他后边。
韦一笑暗道:“真是邪门儿了,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若是再这么给他追下去,非得给我追的寒病发作了不成。”
“不行,得想个办法,甩了他。”
下一刻,韦一笑猛提一口气,速度竟然又提快一些。
陈玄一见状,不禁暗道:“这青翼蝠王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这一来一回,大半天便过去,眼看着就要日落西山。
韦一笑看到陈玄一居然还能跟得上他,当即调转身形,落在一处小山包之上。
韦一笑朝着陈玄一道:“停停停!算我姓韦的服了你了,我还有事要办,不能跟你继续比下去了,耽误了大事,我姓韦的可担待不起。”
说着,韦一笑将酒囊扔给了陈玄一,又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来。
陈玄一见状,笑了笑,将银子收了,将酒囊又扔了回去,道:“还没有分出胜负,这酒归你。”
“他日有缘再见,你我再一较高下吧。”
韦一笑生性潇洒,听了陈玄一这话,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
“我去也!”
话音落下,韦一笑的身影便已经随风而去。
陈玄一跟了韦一笑一路,全靠深厚的内力支持,若是再比下去,他也说不准到底是他赢还是韦一笑赢。
陈玄一却是不知,韦一笑也已经是累的不行,若是再坚持一时三刻,韦一笑必输无疑。
此时,眼看着天色快要黑了,陈玄一看了看四周,茫茫大漠,一路上行来,所经之处都是莽莽平野。
陈玄一瞅了瞅前方沙地,只见沙地上的足迹,朝着前方延伸而去。
陈玄一纵身沿着那足迹行去。
到了夜里,陈玄一寻个沙丘,休息一晚,第二日再赶路。
到了午后,行至半路,只听得前方传来了兵刃相交和呼叱之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