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涎的寥寥几个字,昌瑜只看了一眼,心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也不再端自己元帅的架子了,连琢磨都没有琢磨,就亲自给飞涎回了符信。
“他可是发现了什么?”
“孬种!”,只两三息的时间,就收到昌瑜的亲自回信,把对他正失望的飞涎,给气的小胡子直颤,不禁骂出口。
骂归骂,搭上昌瑜这层关系实属不易,况且自己对天师对了手,难保不被神眼如炬的天帝看穿,若见风声不对,自己还可以逃到南天庭,北天庭也奈何不了自己,否则硕大世界,自己也将无可逃之处。
“忍!我忍忍忍!……”
飞涎在心里一遍遍提醒着自己,最后强压下心中愤恨和鄙夷,回了昌瑜的问话,“应该没有,许是撒气而已”。
“撒气”,昌瑜一边在帅帐踱着步,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着,脑子在飞快地转着。
飞涎是罪魁祸首,现在都能安然无恙,自己就更不可能暴露了,帝九渊失去左膀右臂,一定快被气疯了,因此找个这个出气口。
“好!好啊”
前几日,自己一直威逼有熊氏族的国主熊藏乌,骚扰自己的临族有扈氏族,想激怒帝九渊对自己先下手,那样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开始动手,父君就不会再强加干涉。
本是目的达到了,但此刻的昌瑜没有觉得欢喜,而是心中有些惶恐。
只有昌瑜自己知道,自己虽然也跟着众人,一直对父君惧怕帝九渊存有非议,但自己越了解帝九渊的过往,和他能改天换地的强大神通,自己就心里越害怕。
但是,当昌瑜想到,父君对自己的防范,不由就联想到擎天的结局,心知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他那般惨样,甚至比他会更惨。
昌瑜也想到了,自己还不能比肩的小魔王慕白,以及他那些鄙夷的话和表情。
“他就是一只失了爪牙的老虎,没什么可怕吧!……”
但昌瑜正患得患失,自我心里建设时,感觉神识一颤,眼前氤氲出的薄雾中,显出了天君一张盛怒的脸。
昌瑜忙施礼,“儿臣拜见父君!”。
天君怒声问:“逆子!那事是你干的吧!?”。
早想到会有这一刻,昌瑜已相好对策,因此没有装傻,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父君,刺杀璃灏之事,不是儿臣干的!”。
见昌瑜回答的理直气壮,天君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但想到他的狡诈,不免又追问道:“逆子!璃灏前日被杀,第二日,帝九渊就下令,要夺回有熊氏族。
若不是你,哪里会如此巧合?别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面对神通可通天的他……你是无所遁形的”。
昌瑜又戏精上身,露出一脸的委屈,“父君,儿臣冤枉啊!刚刚,儿臣联系了同行的飞涎,确认璃灏……是被一些神兽……给杀死的”。
“神兽?!”,天君心里起了更大的疑问,关于璃灏被刺杀的详情,他确实还没得到相关的情报。
自己这个三儿子向来诡计多端,天君虽然无从反驳,但还是不能相信他,因为前几日,他一直威逼有熊氏族国主,让他们主动挑事,想要引起两方的战火。
对于昌瑜的小心思,天君自以为很懂,觉得他就是想急于证明自己,相用一份军功,为自己换取太子之位。
虽然,昌瑜现在一支独大,但相比大儿子擎天的德行和威名,天君还是要少了不少的忌惮。
毕竟,昌瑜一无能拿出手的战功,二无被交口称赞的德行,再说自己也没有给他很多兵权,凭他们母子再能笼络人心,就是再怎么折腾,没有个几万年打根基,他们休想动摇自己的位置,自己能给他太子之位,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惠了。
“哼!神兽能说明什么?你不是也有那些”乌合之众“吗?”
见父君什么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步步紧逼,昌瑜心里有一点慌乱,但没有敢丝毫露出来,“父君,儿臣是豢养了一些”乌合之众“,想必这点秘密,是瞒不过帝九渊。
何况,它们与英招等对过手,儿臣用他们暗杀,无疑就是自找麻烦而已。
儿臣听飞涎说,当时,帝九渊豢养的灵兽园暴动,璃灏派蜚廉……紧急去镇压,他猜测,应该是逃出来的灵兽所为”。
昌瑜子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之前早就想到这点,因此没有给飞涎派出,曾经截杀过依依,并和英招交过手的”乌合之众“。
他用的都是后秘密收入麾下,只有自己和季礼知道,单独由季礼管控,为己所用的游仙散兽们。
对于已彻底清理干净的刺杀现场,连帝九渊都未必能看出端倪,更别说远在天庭的父君了,昌瑜料定,父君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在诈自己而已。
果不其然,因为天君没有得到,有关璃灏被杀害方面的情报,心里顿时也没了底气。
“哼!本君再醒你一次,若是让本君查出,你撒谎、欺瞒、违悖圣意,昌瑜,你该晓得……自己将会失去什么?就是你母妃……也休想保你“。
昌瑜心中一颤,忙行礼对答,”儿臣不敢!“。
“你最好不敢!说说吧,你下一步……将如何应对”
见父君转换了话题,昌瑜心放下了一些,“回父君,儿臣已准备充分,若那英招敢来,儿臣将让他有去无回”。
天君犹豫了片刻,最后才又开口,“不可!帝九渊下令,拿回有熊氏族,应该只是赌了一口气,想为璃灏报仇,这口气不让他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出父君的话中有话,昌瑜忍不住问:“那父君的意思是?”。
”英招来袭,你与他周旋就是,能周旋多久……便周旋都久,切记,不可再伤到……帝九渊看重的任何手下“
昌瑜忍不住问:“也包括英招吗?”。
天君重重点头,“是!包括他”。
知道父君又要妥协,昌瑜开始据理力争,“可是他的徒弟杀了五弟,他也曾大闹永康城,我们若不痛击他,就无法给永涟报仇,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天君怒道:“报仇?!没有大能的援手,你以为……帝九渊的雷霆之怒,你能承受得了吗?”。
“这?……”
见昌瑜回答不上来,天君又道:“最亲近的手下被杀,他定然大怒,这口气不让他出,你以为……他能饶了你?”。
“这?……但是……”
天君抢话,“但是什么?别以为你大军压境,他没有动你,你就以为……他是怕了你了。
告诉你吧,他没有动手……那他是嫌麻烦,不屑和个小字辈计较。
结果呐,你完全不知量力,竟胆大包天,动他的左膀右臂”。
见父君认定了自己,昌瑜还嘴硬不肯承认,“父君,不是儿臣,儿臣冤枉啊”。
天君心中虽然已有些拿不准,但依旧没有给昌瑜说话的机会,“你别以为……自己做的聪明,人不知鬼不觉,其实,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将九重天……拖入万劫不复”。
不能动英招,以及帝九渊那些亲近的部下,那这场杖根本就无法打。
而倘若自己打不赢对方,世人可不知道,这是天君的畏战避难之举,而是会觉得自己无能,当自己落败时,颜面更是将尽失殆尽。
那时,想必父君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反过来拿捏自己,说自己不堪大用,不赋予自己太子之位。
这里外里,父君的这种妥协,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
“这个锅……自己不背!”
打定主意的昌瑜脑子飞转,想说服正夸夸其谈,实际已是惧怕,帝九渊回反扑的父君。
昌瑜挺直了脊梁,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父君,暗杀璃颢一事……非儿臣所为,请父君明鉴。
其实,父君,不管帝九渊怎么想,儿臣觉得,璃颢的意外死亡,这是上天……对九重天赐予的恩惠,我们不可辜负上天的好意才是……”。
见昌瑜丝毫没听进去,自己的严正警告,还弹舌如簧,想要说服自己,父君气更是不打一出来,直接打断昌瑜的话。
“逆子,你当本君的话……完全做耳边风了吗?!若是你再一意孤行,信不信本君……即刻就能换掉你”
昌瑜这才发现,父君已打定主意,自己再说什么都已是枉然,而且多说多错。
善于变通的昌瑜可不会吃眼前亏,扑通跪在地上,直接服软,“父君息怒!是儿臣求功心切,想急于向父君……及大臣证明自己,才想的过于简单激进了。
儿臣,定然会谨听圣谕,与英招等周旋就是,确保不会再惹闹帝九渊”。
昌瑜的识时务,让天君怒气少了不少,其实,他心里自己明白,自己现在除了这个三儿子还能一用,已没有能让自己更可信赖的了,因此也就见好就收了。
“你能幡然醒悟,甚好!记住,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储君,不光是能力要出众,更是要言行一致。,德行磊落,为众人之表率”
“是!儿臣谢父君的教导”,知道父君是在拿太子之位,敲打自己,昌瑜端出乖儿子的听话样,转念又觉得自己吃亏太大,忍不住还是问出口。
“父君,儿臣在想,若儿臣命手下……不能伤到英招等,但他们……却疯狂滥杀我方时,儿臣,当如何处置?”
“哼!”,知道昌瑜这是反击自己,天君心内冷哼了一声。
反正自己的命令,只是下给昌瑜一个的,将来自己想怎么说,料他也不敢反驳攀咬自己。
“他想要,那送给他就是”
天君的畏战,远比自己的想象,这让昌瑜吃了一惊。
他也突然意识到,冷静下来的父君应该是后悔出兵了,若是有体面的退兵理由,想必他已下令,让自己无功而返了。
“那可不行!自己的所有算计,不能胎死腹中。”
昌瑜心内大急,“父君,有熊氏族……占据天堑,送了,就失去了……最有利的屏障,那北天庭就可长驱而入,九重天……”。
刚刚敲打过,这有犯毛病,让天君更加不耐烦,直接厉声喝止,“够了!你杀了人家的天师,不让人家得点好处,这事会了吗?”。
意识到自己有回到老路,昌瑜连忙再次示弱,“父君,儿臣又糊涂了,儿臣会谨遵圣谕”。
实在懒得再搭理昌瑜,认为他虽然不会太听话,但也不敢太离谱,因为他翅膀未硬,自己还完全能拿捏住他。
天君瞪了一眼,正跪地低头服弱的昌瑜,最后又甩出了一句威胁的话,“昌瑜,你好自为之,别再自找麻烦”。
”是!“,昌瑜满口应了。
当天君的脸消失在画面里,昌瑜慢慢站起身,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眼眸微眯,里面散发出不甘心的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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