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借的导火索,竟是小舞亲自撰写的,征招瘟疫经历者或知情者的告示。
本想了解瘟疫在其他地方的相关情况,以及如何诊治处理的一份征招知情者告示,被大商的暗间头子费熙利用,编造的谣言在别有用心的传播下,顿时满天飞:
“朝廷对瘟疫已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紧闭城门……就是怕瘟疫传到城外,防止祸害全境。”
“达官显贵们及其家眷,虽然人都还在城中,但早已入驻封闭的王宫,王宫内,已配足了的食物和医药,防护措施做的万无一失。”
“城里能预防的药材莪术,被朝廷收罗一空,卫兵每天喝的药水,就是最好证明,明明莪术能预防瘟疫,但朝廷却不肯去城外调集,致使百姓根本没机会用到。”
“现在朝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抛弃全城百姓,不想在贱民身上……再浪费钱财和精力,只等全城人都死了……尸体焚烧完,瘟疫就能被彻底解决”
“……”
一石激起千层浪,何况有一波波不断升级的谣言,在层出不穷地涌现和传播。
一定要出城去!一定要想活命!
不明就里的十几万丰城百姓,被彻底激怒了,再也不敢相信朝廷,都纷纷收拾家里的东西。
一时间,空旷的街道上,又热闹喧嚣起来,百姓们或扛、或背、或拉着车,富裕些的人家或骑马、或坐着马车,带着能带走的贵重物品,携妻带小、全家出动,直奔四个城门汇集而去。
还一直被使用的南城门,更是人山人海,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拥挤不堪,到处是哭喊声一片。
南宫老将军亲自出来规劝,一直和已失去理性的民众在城门口僵持。
周旦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亲书澄清的告示,派人迅速张贴到各处。
司徒邓肯带着全寮上下,沿街道去截堵并劝说民众返家。
但是,收效都甚微。
想保命的执拗,已让民众不听任何的劝阻,他们坚守在城门前,与守卫们对峙。
受一些掩藏在人群中的暗间挑拨,恼羞成怒的民族和守卫已发生不少起冲突,最后,被守卫坚决拦住。
特训队队员、抽派的虎贲军虎士和司寇管辖的有侦破能力的人员,或混在各城门民众间,或顺着一些线索,也陆续抓获和吓停一些别有用心着谣言制造者和散播者,在一定程度了,遏制了事态恶化的速度。
已僵持了两日,民众已越来越没了耐心,有人带头冲击拦截的士兵,想要硬闯城逃命。
暴乱有一次开始,民众打伤不少看守城门的守卫,烧毁拦截的路障,民众越来越逼近城门。
实诚的守卫长尤欣,被愤怒民众投掷的石块划破了脸,带着一脸血,持长枪领着守卫立在城门路障前,他嘶哑着嗓子,高声大喊着。
“没有令牌,没有南宫老将军……和周公的亲令,谁也别想出这城门,再敢向前,别怪我……长枪无情”
尤欣说完,一枪刺倒一个,不听吆喝,正越线的中年男子。
民众一看,朝廷守卫开始动真格的了,一时间,都不敢再向前半步。
“周公诏令,令车队出城,去收集救命的莪术,众人速速躲让”
“周公诏令,令车队出城,去收集救命的莪术,众人速速躲让”
““……”
一个内吏打扮的男子骑在马上,手举着一份诏书,一路不断高喊着,穿过层层聚集的百姓,向城门招摇地走过来。
他身后跟着五辆押运的马车,车上都插着安顺镖局的招旗。
围在城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自发让开了一条路,知道朝廷是去调集能有效预防瘟疫的药材,他们还是表现出极大的配合。
举着周公诏令的内史,骑着高头大马,走到城门前的第一道路障前,站住高喊,“周公急诏在此,让去拉救命的药材,请速开城门”。
活该阴谋不该得逞。
最是了解情况的尤欣,走上前施礼,从内吏手中诏令,搭眼一看,见确实是让出城运药材的紧急诏令。
周公印鉴不对!
尤欣记得很清楚,他三日前,被周公内吏提醒过,这个周公印鉴已作废不用,那日,还让抓一个正看进出城记录的大眼睛内吏。
尤欣实诚的有些过头,但人并不傻。
“你等等,我权利有限,我去和上面的头汇报一下”
尤欣假装什么都不知,借自己不敢做主的借口,对来的内史说了声,就进了城门旁的一个临时帐篷。
南宫适老将军正坐镇在帐内,亲自指挥城门前的事情。
尤欣忙施礼禀告,“禀将军,这是周公的诏令,但三日前,已有周公内史传令过,说这个印鉴已作废,并说如果有人再用,就立刻抓人,属下不敢做主,请将军指示”。
南宫适接过诏书,一看字迹,竟真像是周公的笔迹,反正他是看不出真假。
近两日,公爷已病体沉重,凡周公下发的诏书,已没有亲书的了,显然,这份弄巧成拙的诏书,一定就是假的。
能这么堂而皇之,计划周密的安排行动,定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或许,大鱼冒头了?!
南宫适对尤欣命令,“你先出去,派守卫……把他们都往前聚拢一下,暗号给附近的守卫,进行全面的包抄,抓!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行动时,尽可能少伤到百姓”。
“是!将军!”
尤欣应着,快步走出帐篷,假装要放行的样子,让守卫们把车都往城门口引导。
南宫适开始对身边的三武将命令,“你,出去,去其中指挥弓箭手,想法留几个活口,你俩……随我来”。
南宫适带着两人,一起来到城门口,看见车队有五辆,每辆马上都坐着两个车夫,还有八个骑马的护卫。
南宫适挥了一下手,顿时,守卫们如潮水般,将五辆车及人给团团围住。
掩藏其中的尤熙,及带着口布混在民众中的周锦绣,怎么都没想到,虽然有些冒险,但也算精心谋划的出城计划,就这样露馅了。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难道是那个女奴,故意引自己上钩?
不会吧?……
确实没有时间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解困,只能继续挑唆民众,硬闯城门了。
此时,开路的周公内史,指着南宫适高声呵斥,“将军,他们受命……去拉草药,为什么……不让他们出城?周公亲书的诏令……你都敢违背吗?”
“你,马上出示令牌,证明你的身份”
内史从怀里还真掏出一块铁令牌,大喊,“令牌在此,你还找什么理由?南宫将军,不听诏令,难道,你是要造反吗?”。
南宫适瞪眼回应,“你,定是假冒的,少在这……挑拨是非”。
周公内史转向人群大喊,“百姓们,我是周公的内史,南宫适造反了,瘟疫……也应他散布的?他想趁乱谋反,杀戮已经开始,大家……都快逃命吧”。
南宫适也大喊,“胡说八道!你们才是暴徒,民众们,不要受他们挑动,赶紧后撤,不要冲动……”。
可惜,南宫适的解释被淹没在,民众一片义愤填庸的愤怒声中。
经装扮成周公内史的一番口舌如簧的挑唆,城门口的百姓都群情激愤,也惶惶恐惧起来。
“打死这个叛臣,冲啊!”
“是他,害我们家破人亡的,杀了他!”
“逃命吧!”
“……”
有周锦绣豢养的死士,混在人群中一号召,已丧失理智的民众,再也无法淡定,都蜂拥向城门拥挤。
瘟疫加上叛乱,不是病死,也会被杀死。
在这丰城里,是一点活头也没有了,惊慌失措的民众们,心中一点指望也没有了,都拼了命想逃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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