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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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思乱想间,温良想起一个细节。



    外星人飞行器降落的时候,那几个当兵的似乎在周围放置着什么。



    “跟着考察队的时候,你们俩有没有看到跟瓷碗大小的铁盒子?”



    两人对视一眼,赖瓦平轨问道:“你是说探测器?”



    “探测器?”



    “之前我看到他们在周围布下了一些跟你比的那个形状差不多大铁盒子,他们说是什么探测器。”



    “在哪里”



    赖瓦平轨带着温良在周围挖出了几个铁灰盒子。



    “你要的是这个?那什么假考察队每晚扎营都会在周围放一些这种东西,遇到特殊地貌也会放一些,说是探测地质的。”



    “就是这个,探测器?别说有点像,不过肯定不是如同他们说的那样,我看应该是阻隔动物感知之类的东西吧!”温良猜测。



    “他们阻隔动物感知干什么?”



    温良没有说话,反而是扬了扬手中的黑色晶体。



    “跟这个有关?”



    “嗯!”



    赖瓦平轨还想问些什么,不过被温良打断了,“具体我也不是很懂,以后再跟你们说,当务之急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温良接过赖瓦平轨手中的铁盒子,拿起缴获的战利品,小心装着,然后把几把长刀拿出来递了一把给司徒长空。



    “小心使用,不要给别人知道。”



    “嗯!”



    之后温良掏出染血的票子,心中剧痛无比,仿佛又被谁砍了一刀。



    “拿回去洗洗,晒一下,还是可以用的吧?”



    温良有些不确定,只能无比小心的将它们打理得整整齐齐的放在衣服口袋里。



    这东西能不能用、怎么用?回去还是要和温贤商量一下,他考虑得会更加周祥一点。



    除此之外,温良将其它的东西打包让大黑带走后,自己则只是拿着一个匣子,里面装了两把刀。



    一把是长翅膀的人留下的,一把是那个队长留下的。



    温良觉得这两把刀最好,回去给温贤一把,自己留一把,其他的几把刀给闷葫芦一把后,其余东西就让大黑带回去,那里肯定没人发现,最安全。



    为了避免意外,他将剩下的黑色晶体装在之前那种瓶子里,连同探测器一起让大黑带走,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不要将这些东西带回家里。



    至于刀,那只要不用就没事。



    但是那黑色晶体,未知因素太多,小心为上,还是放在大黑那里为好,至于被有心人发现,那一般不可能。



    就算被发现,他们最多也只会以为是大黑抢或者捡去的,不会有太多危险。



    何况还有那金属盒子隔绝,一般不会被发现。



    就这样三人与大黑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闷葫芦,一会你先拿件你的衣服给我,不然这样回家,他们肯定会担心。”



    “嗯!”



    司徒长空抱着手中长刀,有些开心。



    赖瓦平轨则是安静得有些让人不适应。



    “烂瓦片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赖账吧?”看到赖瓦平轨那似乎在打坏主意的样子,温良觉得自己应该要经常提醒一下他。



    赖瓦平轨有些不想理温良,他很想说: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那样的人。



    算了,自己比他大,不跟他一般计较。



    “我在想今晚发生的事,有些打破我的认知。”



    “切,这算什么,你刚刚看到那个翅膀了吗?你猜是哪来的?”



    因为那个男子被大黑一巴掌拍在坑里,浑身差不多粉碎,所以赖瓦平轨没看到男子背后的伤口。



    “哪来的?”



    “坑里那人背上长出来的,神奇吧?”



    “不会吧?”



    司徒长空也将目光看了过来,他无比确认,他之前并没有看到那男人背后有任何不对,就是普通的、爱睡觉、不爱说话的男子啊。



    见到两人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温良一脸鄙视,额头微扬,似乎生怕两人看不出来他对两人见识短浅的鄙视。



    “怎么不会,他还会飞呢,翅膀一扇就飞起来了,你们啊就是少见多怪,所以要多读书,世界这么大,没事出去看看。”



    对于温良的作妖,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都习以为常,心思也都放在了死去的那个男子身上。



    “鸟人?”司徒长空认真思索了一番,蹦出了两字。



    赖瓦平轨则装模作样的严肃回答道:“可能是!”



    “你说,人是人跟人生出来的,那鸟人是怎么来的?”



    “……”温良这话把两人都问到了。



    “人跟鸟?”司徒长空有些不确定。



    “《白蛇传》里人跟蛇也没生出蛇人来啊?”



    对于赖瓦平轨的话,两人不知道怎么反驳。



    “再说,这里就你读书最多,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呢?”



    “书上又不教这个!”



    “那就是不知道咯,亏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赖瓦平轨看向温良的目光,鄙视中带着挑衅。



    司徒长空没有说话,虽然他一直在读书,可他读的书里也没有讲这些,只能将目光看向温良。



    “谁说读书就要知道这个,你家书里会写这些。”



    赖瓦平轨没有说话,眼神依然带着鄙视,看到温良无法反驳的样子,别说,他心里十分舒服。



    似乎觉得只是眼神无法将自己对温良的鄙视完全表达出来,他轻轻吐出了两字:“呵呵!”



    被嘲讽的温良笑了,手慢慢伸向背后。



    “……”



    三个少年皆负长刀,走在黑色无边森林里,有着零星的话语若隐若现。



    “你说不会真的是人和鸟…?”



    “那谁知道。”



    “那到底爸爸是鸟,还是妈妈是鸟啊?”



    “……”



    月光透过婆娑树枝,打在三人身上,身影渐渐被拉长,与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



    一路上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三人最终平平安安的回到了村子。



    悬崖村多年封闭,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没有电视机,虽然供上了电,可地形环境决定他们与外界不需要太多的接触。



    当这个在外面大城市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村里却已经有超过一半的人家都已经睡了。



    所以在几声犬吠中,赖瓦平轨很平静的就到家了。



    在父母亲几声寒暄中,他吃了点宵夜,慢慢躺在了床上。



    至于能不能睡着,只有他知道了。



    温良则跟着司徒长空到他家拿了几件衣服换上,就告别回家。



    看到屋子,温良发现灯还亮着,就知道二老肯定还在等自己。



    轻手轻脚的走到房边角落将木匣收好后,温良仔细检查一遍身上,确认血迹都在小河里洗干净后,才露出一脸笑容向着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温良看到这么晚了母亲还坐在有点昏黄的灯光下眯着眼睛,手上拿着针线在缝鞋子,不时会将针线抹过额前发丝,然后继续一针一线的缝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无比温馨。



    这就是他的家,普普通通却那么温馨!



    以前一家四口的衣物、鞋子都是作为妻子与母亲的刘燕黑灯瞎火下一针一线缝的;这两年好一点,衣物都会从外面街市买了,可鞋子依然还是她缝出来的。



    看着脚上的布鞋,温良没什么不满,也没有自卑,他穿得很舒服,就是有点心疼阿妈。



    这两年年纪大了,阿妈的眼睛也因为以前太劳累,已经没有以前看东西那样清楚了,针线活也就没有以前好了,还经常刺到手。



    温良他们说过无数次,可跟抽旱烟的阿爸一样,都是无比固执的不听劝。



    “阿妈,这灯泡又暗了,下次我买个好一点的回来。”



    听到声音,刘燕立即抬头,看到安然无恙、完整无缺、一脸笑容的小儿子,被生活与风霜折磨得沟壑渐深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回来了?!不用浪费钱,这灯泡还可以用呢。”



    “那您手上都被针扎到了?”



    “可能是有点累了,没事。”



    “鞋子怎么湿了?”



    “不小心踩到水里了。”



    “大晚上的,开山节重在参与,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搞得这么晚才回来,之前也是匆匆忙忙回来,又火急火燎的走了,饭吃了没?”



    “跟他们在山里吃了点,不过还有点饿。”



    “那么大了,还让人不省心,快换鞋,一会我去弄点宵夜。”



    ……



    换好鞋子,温良没看到温贤与父亲,有些疑惑。



    “我哥跟我爸呢?”



    “刚刚有个受伤的男子出现在外边,你阿爸关牛的时候看到了。看样子应该是被山里老虎咬了,你阿爸跟阿哥就带他去大祭司那了,不然看他那样子,可能撑不了多久。”



    “受伤的男人?外面来的?”



    “嗯,不是村里人,没见过。”



    考察队?



    他们应该都死了吧,而且也不可能在我们前面到达。



    难道是另外那两个蒙面人?



    想到这,温良有些担忧。



    “我哥他们去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十多分钟吧。”



    刘燕有些不确定,她没太注意时间,加上家里没有表之类的计时工具,所以她不是很确定。



    “那我过去看看。”



    “嗯,去吧。”



    说着刘燕继续手中的针线。



    今天一回来她就发现两个儿子脚上的鞋子有些破损了,刚好之前缝得还剩下两针,她准备这两天将它缝好,等到收假再让两兄弟带着去。



    她不是不知道这种自己缝的布鞋可能会被人笑话,可是每次一闲下来,她总是情不自禁就拿起针线,慢慢缝了起来。



    “再缝两年,等他们再大一点,就不缝了……”



    月色下,少年蹦蹦跳跳的向着远方走去,眼睛看着前面;身后一栋灰色瓦房里,灯光闪闪烁烁,门边一个妇人手中拿着鞋子与针线,缝缝补补中不时抬头看向少年的身影。



    目光慈祥中带点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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