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
柴曼娜很尴尬。
黎洪哲太了解她的口味,帮她调的料碗,帮她烤的肉,帮她拿的菜,全都是她喜欢的。
所有她不爱吃的,不能吃的,绝对不会出现在桌。
茶海唯一能胜过黎洪哲的地方,就是和柴曼娜一样能吃辣。
只是这一点点优胜,也被菓菓给抹杀了。
菓菓可以吃黎洪哲锅里的东西。
黎洪哲夹起一片海带,放进柴曼娜锅里:“你最近复查了吗?”
“没有,忘了。”
“次什么时候去的?”
柴曼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年初去的。”
“明天去复查吧,别自己瞎吃药了。”
“嗯,药倒是每天都在吃,没有漏过。”
茶海在一旁默默听,这才想起柴曼娜有甲减这个困扰。
黎洪哲把烤好的鸡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我看你状态挺好的,应该没问题。”
“还行吧。”柴曼娜瞟了一眼茶海,拿起桌的饮料:“你不用给我夹了,我自己吃。”
“我吃肉不行,给你服务吧。”
柴曼娜微微皱起眉头:“真不用了,你把菓菓喂饱就行。”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黎洪哲也不好再坚持。
静悄悄地吃了几分钟,菓菓憋不住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我们在吃饭呀。”柴曼娜用筷子指着她面前的盘子:“蛋糕吃完,别浪费。”
菓菓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哼哼唧唧:“又不是我过生日”
茶海伸手把盘子拿到自己面前:“那舅舅吃了。”
“舅舅你吃吧,不够我再给你拿。”
柴曼娜低头吃饭,心想万幸啊,菓菓这称呼还算可以,要是把茶海也叫爸爸,外人一听,哟呵,这桌可太热闹了。
只会更尴尬。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
柴曼娜甚至有一种从绞刑架逃出来的错觉。
车停在小区楼下,黎洪哲自觉抱了菓菓:“让她跟我睡吧?你们过个二人世界。”
茶海很感激:“谢谢。”
柴曼娜微微点头:“好好监督她刷牙,明早我去接她。”
“那我们先去了。”
目送着黎洪哲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面,茶海牵起柴曼娜的手:“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嗯。”
九月的夜风,还带着秋天的燥热。
两人手牵手沉默着,享受难得的安宁时光。
绕着河边的跑道走了一圈,茶海突然开了口:“你有想过跟他复婚吗?”
“没有。”
柴曼娜回答的速度太快,让茶海有种感觉,她在说假话。
只是这话不好问。
柴曼娜轻轻叹了口气:“真没有。我和他,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当夫妻。我们的性格都太激烈了,遇到问题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
“你不是一直在忍让吗?”
“忍够了,所以不想再忍了。”柴曼娜疑惑地看他:“你次还说过我和他注定要离婚的,今天怎么?”
“随口问问。”
茶海看着前面的昏暗灯光,想着如果真欠了那么多钱,还是果断分手吧。
柴曼娜停下脚步:“回去吧,感觉要熄灯了。”
“从这边绕一圈吧?”
“行。”
本来过个拱桥就能到家,可茶海开口了,柴曼娜也就跟着他走了回头路。
走着走着,路过当初来过的咖啡馆,两人发现大门旁边又开了一扇小门,面挂着一个招牌:甜蜜森林。
原来是家蛋糕店。
柴曼娜拽着茶海往过走:“去看看呗。”
蛋糕店接近打烊,里面的东西都在降价处理。
柴曼娜弯腰看着柜台里的4寸圆形卡通蛋糕:“买这个吧?”
“我已经吃过蛋糕了。”
“许愿用的。”
茶海掏出钱包:“老板,把这个装起来。”
“再拿两个数字蜡烛。”
蛋糕打完折18,蜡烛4块,加一起不过22块钱。
回到家,柴曼娜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又摸了两个杯子:“总得来点儿仪式感。”
“你的生日都没过。”
柴曼娜笑笑:“习惯了,以前总是在公司加班,生日这种东西,不重要。”
茶海正在插蜡烛的动作,停了:“这么惨?”
“当时不觉得,一心只想多赚钱,好在魔都买套房子留下来。”
柴曼娜拉开茶几抽屉,翻了一遍,又去鞋柜抽屉翻了一遍,没找到打火机:“没火。”
“戒烟太久了。”茶海想了想:“我去跟小仔借一个。”
茶海敲开米博简的房门,发现屋里黑漆漆的,只有路由器在电视柜,散发着渗人的绿光,
“乌漆嘛黑的,怎么不开灯?”
“失恋了,心情不好。”
茶海对于他动不动就失恋这事,真是完全免疫了。
“借个打火机。”
米博简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你家没有?”
“没有,戒烟太久了。走了啊。”
米博简伸手拉住他:“太没人性了吧?我失恋!”
“你一年失恋七八十次,应该早就习惯了。”茶海扒拉他:“我今天生日,得回去跟老婆一起许愿。”
米博简不仅没松手,还准备向外走:“一起一起。”
“别别别,我就想跟老婆两个人,静静地,过一个小小的生日。”
“菓菓呢?”
黎洪哲抬头看了眼面,意思很明确了。
米博简松了手:“你们好好过。”
茶海转身走了两步,又拐回来:“正正经经谈个恋爱,好好找个姑娘奔着结婚去,行不行?失去的,别想了,回不来的。”
“我也想,可我做不到。”米博简扶着门边:“钱估计明天就能到账,你注意一下。”
“谢了。”
茶海回到家,把米博简又失恋的事,告诉了柴曼娜。
没有任何意外,柴曼娜不屑地哼了一声:“活该。”
茶海点燃了蜡烛:“关灯吧。”
屋里暗了下来,晃晃悠悠的烛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墙。
柴曼娜催促:“许个愿吧。”
茶海双手握拳抵住下巴,闭了眼睛。
柴曼娜趁着他看不见,用手指抹了点儿奶油,点在了他鼻子和额头。
茶海只觉得一凉,猜到了她在干什么,也没有睁开眼睛。
三十秒过去了,茶海依旧闭着眼睛。
一分钟过去了,他还没睁开。
柴曼娜安静地坐在旁边,也没有催促。
足足五分钟,茶海才睁开了眼睛,吹灭了蜡烛。
柴曼娜要去开灯,被他扯住:“陪我坐一会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