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染和陈安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自己二人刚刚还说到了那秦正,不想话音都还没有落,就见到活人了。
此时当然没有‘说曹曹就到’这样的说法,但这一会两人的心却是一样。
秦正的到来,赵染心中到是有些羞愧之意。毕竟怎么说他也是名将之后,这背后编排人之事,虽说不是他提出,但还是有些绕不过去。
陈安却是心头一动,“将军,这秦正来得正好,不若等一会由末将出面称称他的斤两,若是真金白银那便作罢,若只是徒有其名,虚有其表之辈,刚好让世人看看,谁才是真英雄!”
这陈安山贼之流,原本就是欺软怕硬,心思灵动之辈。不过此刻倒也没有其他坏心思,只是替赵染鸣不平,想通过踩一下这个据说勇冠三军的“洛阳秦郎”来给赵染正名罢了!
在陈安想来,这秦正也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世家公子,连自己这样的当世英雄都没有出头之,连打败自己这个当世英雄的赵染,二三十年了,都只是一个小小的牙门将军。
他秦正又何以能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从不名一文到正四品护匈奴中郎将。不是世家子弟,哪里会有这般快速!
赵染心中也是纠结万分,眉头不由得拧成了一个“川”字。虽说心里也有些为自己鸣不平,但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意动。
“猛虎,不要节外生枝!这秦正是不是当世英雄,又关我等何事之有!况且,他在河东和平阳抵挡匈奴入寇之事,却是事实!”
开玩笑,赵染比起陈安来,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土鳖!他也已经过了冲动激的年纪!
不提他此刻官职上比起秦正要低了一级,若是无缘由的找茬,被治一个以下犯上之罪,那不是得不偿失!虽说自己属于司马模麾下,但司马模在赵染看来,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善茬,他赵染又不是其心腹,指不定自己就被卖了。
更何况秦正能升迁的如此之快,其中必有猫腻。自己去找麻烦,完全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赵染他也知道陈安这般所思所想是为何故,也不怪他!也是好生安慰了一番。
看着陈安由自有些不岔的模样,赵染不待他说话,马上又是开口道,“更何况,染之祖父亦为英雄,自古虎父无犬子,他秦正能做到的,染又何惧之有,待来,某定当踏破贺兰山缺,封狼居胥,让匈奴人看看,某赵染的威风!”
陈安一脸懵,赵染说的这些,他好似懂了,又好似云里雾里。特别是什么‘踏破贺兰山缺,封狼居胥’,他完全不知道说的什么,到是后来的那些什么‘威风’之类,到是有些明白,不过心中尤是不甘。
还要再劝,赵染已经转过去,对刚刚过来报告的士卒道,“传令下去,开关放行……!”
许是为了安慰陈安,赵染又转过来,看着陈安说道,“猛虎,走,随为兄一同过去看看。听说这‘洛阳秦郎’治军颇有些能耐!如此虽说不能在勇武上与其一决高下,不过战阵之上,士卒的如臂指使,号令严明反而更加重要。去见识见识一番又何妨!”
赵染这话说的又似玩笑,又似自负。有一点视秦正如无物一般的样子。
要说这司马模麾下,赵染倒也甚是自信,相较于什么淳于定、梁臣之流,他一直都有一些第一人的感觉!
毕竟当初成都王司马颖的旧将公师藩的叛乱之时,他麾下一部人马可是大放光芒,死死顶住了敌将的进攻,把邺城守得是固若金汤。
这才有了后来司马模升任镇东大将,进封南阳王,改任征西大将军、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等,代替已故的司马颙镇守关中之事。
但如今不管是淳于定也好,梁臣也罢,他这第一人的待遇却是最为低下。但是又谁叫他在司马顒投降之后,司马模的有意斩草除根之际迟疑了呢!
反而让梁臣那个草包借此搭上了司马模的心腹之位。
……
“将军有令,开关放行!”
随着命令的下达,函谷关厚重的城门,“吱呀呀”的慢慢从里面打了开来。
秦正望着这座贯穿了中国几千年历史的天下名关,眼神中透出了阵阵精光。
沉声对边的传令兵道,“传令,三军准备过关,各部依次分批,二级警戒姿态……!”
警戒姿态是秦正从平阳撤退到绛县之后,通过总结,设定的一个新的训练项目。
主要的作用就是通过警戒级别划分,让士卒在作战或者行军过程中,规范自己的防卫动作。
比如一级警戒,那就是完全状态,各部不得命令,必须全副武装,持盾牌、兵器按战阵队列进行防守。
二级警戒,相比较一级稍微要灵活,但也是全副武装,持盾按行进队列进行,一有动静,马上就地变阵,进行防守。
至于三级,一般用作行进时,甲胄穿好,至于兵器,或背或胯,按小队行动即可。
一听秦正下令二级警戒,传令兵挥舞着令旗在头上左右挥动。同时敲响了中军大鼓。
“咚、咚咚咚、咚……!”
牛三听见鼓声,看了看中军令旗,瓮声大喝道,“锐金,持盾,准备列队……!”
牛三的话音一毕,随即锐金部一片甲胄碰撞的声音响起,刚刚还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卒,纷纷起。
……
“咦!他们要干嘛?攻城?看样子这护匈奴中郎将大人很是谨慎呢?还分批次入城!”
……
“猛虎,这秦正麾下士卒,确实是训练有素啊!短短不用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列队而立!”
……
“前面那一部重甲士卒,看那大盾足有半人高,不过秦正还是有些小孩子品,在盾牌之上画那些凶兽,用来‘吓人’吗?”
……
“那一甲胄到是不简单!怕是不下五六十斤啊!后面……那是弩手吗?”
……
“两个重甲,配三个弩手,很明显是五人一小队,一什二十人?看样子是一个大队!一都五什,一个百将一部统领五都……!不错不错,进可攻退可守……!”
……
“猛虎,刚刚过去几部了?哎呀呀,有这么一彪人马在手,虽说只有一军之数,但也足以攻城略地矣……!洛阳秦郎,名不虚传啊!”
……
赵染一边睁大的眼睛看着不断从城下走过的队伍,一边不时和边的陈安说着自己的所见所想。
作为一个以防守出名的守将,他对秦正麾下牛三的锐金部倒是展露出了极大的兴趣,一动不动的看着。
至于跟在后面的辎重队,虽说那车相较其他部队辎重队的要高一些,长一些,但他也没有在意。
陈安虽然也有些惊讶与秦正麾下有如此精锐之士,但他却还是有些死鸭子嘴硬,毕竟不久前他还在说秦正是徒有虚名之辈。此刻改口,脸上却是有些过不去。
“将军,某看也就是样子货!那些士卒虽然看起来比较强壮,但那么一厚甲大盾,连走路都麻烦,还怎么样作战!”
赵染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猛虎有所不知啊!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这正奇之道千变万化,这兵种结合也是其中一道。”
停了一下,抬手指着马上就要进城的骑兵,煞有其事的道,“以为兄观之,秦正这三千人马,正者,恰好为这一军步卒。而奇者,则是那两部骑兵……!咦,那大旗之下可是秦正?还真是年轻啊!脸上竟然连胡须都没有,想必也就弱冠之年!那一部想必定是其亲军,这……竟然战马都批了甲!”
说到这里,赵染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竟然少有的有了一丝颓然之色。
“唉!朝廷何故,如此厚待与他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