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戏忠知晓黄忠被发配至博望城的原因时,却是心中感动不已,没想到二人相隔数百里,黄忠居然一直挂念着自己。原来黄忠是因为得知戏忠将死的消息后变得郁郁寡欢,整日在自己府内饮酒不去参与军议,甚至因此与自己的顶头将军胡车儿发生口角,故此才被张绣发配至此。
戏忠乃是胡鹊儿心中最重要之人,胡鹊儿得知黄忠竟是因为自己哥哥才有此遭遇,心中顿时对黄忠好感倍增,胡女本色刹时显露出来,只见胡鹊儿端起酒杯对着黄忠连连敬酒,豪气不下男儿,惹得黄忠哈哈大笑,没过多久胡鹊儿便喝的脸颊通红,双眸如倒映湖中弯月,稍有点拨便是碧波荡漾,其媚态亦是不觉而出,加之其异于汉人的五官,即便是羞涩也透露着一股妖娆之气,让人不禁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酒至半酣之际,胡鹊儿更是借着酒力大方的走到堂中为二人跳起胡舞,其舞姿轻灵,双臂柔若无骨,如花间舞动的彩蝶一般,看得黄忠如痴如醉双眼异彩连连称赞不断,许久未见胡鹊儿心情如此大好的戏忠也是沉浸在这美人曼舞之中……
就这样,戏忠二人在黄忠的强烈挽留之下继续留在了博望城当中,直至几日后黄忠忽然收到宛城军令,命其速率本部兵马返回宛城,戏忠本欲借此机会离去,可是多年未见黄忠哪里肯轻易让他离去,戏忠衡量再三后,想到此时正值岁末寒冬行动不便,也就干脆答应了黄忠随他一同返回宛城,这让黄忠开心不已。
翌日,黄忠带领着本部百余人马并戏忠胡鹊儿二人,从博望城缓缓向宛城进发,黄忠三人领在队前有说有笑,不久便是行了十几里,当队伍行至一狭长坡路之时,戏忠观左右后问黄忠道:“汉升兄,此路可有名乎?”。
“此处名为博望坡,怎么?志才你对这山川地理也感兴趣?”
“非也!我观此坡作临高山,右有密林,乃是上佳的伏兵埋伏之地,若在战乱之时,我可是断断不敢如此这般闲庭信步。”
“呵呵,志才所言不虚,博望坡左为豫山,右为安林,地势险要,乃是襄汉隘道之通衢,素为兵家必争之地,倘若有伏兵在此埋伏,怕你我是逃脱无门,只能把性命交代在这里喽!”黄忠笑呵呵的调侃道。
“不过汉升兄神勇异常,哪怕是有宵小在此埋伏也定非汉升兄之对手!”戏忠亦打趣道。
“哈哈!”黄忠听罢抚须大笑。
当然了,黄忠敢带着众人慢悠悠的从博望坡穿过,并不是真的其对伏兵毫不畏惧,而是因为荆州最近并无战事,故此无须担心会有伏兵。一行人再行几个时辰将近日落时才算赶到宛城,入城后黄忠散了士兵便带着戏忠二人回到自己家中。
黄忠推开宅门后大笑着喝了一声:“叙儿!你看爹把谁带回来了?”。
“爹回来了!”黄忠喊罢不到一息时间,便有一少年从宅子中跑了出来惊喜着大叫,这少年正是黄忠独子黄叙。此时的黄叙已不再是当年初见时的瘦弱矮小,而是个子几乎与成年男子无异,即使是穿着厚厚的外衣,也能看出其精壮,看得戏忠在旁暗暗称奇。
“孩儿见过爹!”黄叙跑了过来没有因为惊喜而放肆,反而彬彬有礼的对黄忠行了一礼。
“嗯!”黄忠满意的捻须点了点头,“叙儿,你看,这二位是谁?”。
黄叙这才将目光放在戏忠与胡鹊儿身上,看了半晌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道:“这位姐姐我记得!当年曾经来过这里!”,胡鹊儿五官异于汉人,黄叙几息便认出了胡鹊儿,“至于这位先生……”黄叙有些犹豫亦有些疑惑。
“哎呀!你这逆子!今晚非要好好罚你不可!这位正是当年传授你五禽戏的戏志才先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呐!”黄忠面上有些挂不住,气的嗷嗷大叫。
“可……可是爹你不是说恩人已经……”黄叙困惑道。
“你!”这话确实是当初黄忠所说,不过黄忠未曾亲眼相见,也只是收到了消息而已,如今戏忠就站在身边,自己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呵呵,汉升兄莫要激动!”戏忠笑着拍了拍黄忠肩膀,而后上下打量着黄叙道:“你爹说的没错,我正是戏忠戏志才如假包换,至于今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待会儿就由你爹与你说来吧!当年你是那般瘦小,如今却已如此精壮,实在让人感叹!”。
“真……真的是?”黄叙变得激动起来。
“臭小子!还看什么!还不快给恩人磕头!”黄忠气急。
黄忠说罢黄叙便立刻双膝跪地,对着戏忠伏了下去,面门用力的磕在地上,大声道:“多谢先生当年授我五禽戏,让黄叙得以继续存活于世!请受黄叙一拜!”。
戏忠并没有阻止黄叙的动作,心中想的却是:“莫非我这次侥幸活了下来也是因为这五禽戏?”,戏忠心中隐约感觉自己能活下来定与五禽戏有关,但仿佛过程中还发生了很多其他事情,只是无论如何自己也是想不起其中分毫。
“哥哥!”胡鹊儿见黄叙依然跪伏在地,而戏忠却只是看着发呆没有任何动作,于是赶忙小声唤了戏忠一声,“啊?”戏忠被拉回现实才注意到黄叙已是跪了许久。
“快快起身!”戏忠拉着黄叙双手将其扶起,此时黄叙站在戏忠面前,二人个子已是几近相同,这在仅有十余岁的少年身上还是相当少见的,“好!好!”看着这被自己不经意救下的少年,戏忠感慨无限口中连连道好,说的黄叙有些憨厚的垂头挠首。
“哈哈!屋外寒冷,我等还是进屋歇息吧!”黄忠将众人带进了屋内,其妻子得知是戏忠前来,亦是眼中含泪非是要给戏忠下跪以表感激,戏忠哪里肯受,连忙将其扶起大道不必。当夜因戏忠前来,黄家自然少不了宴席一场,这一夜又是酒菜佳肴,就连黄叙也喝了不少酒水,只是因为其尚未成年不胜酒力,没过多久便开始胡言乱语东倒西歪,惹的众人大笑不止。
第二日清晨,天色蒙亮,戏忠便被外边呼喝与拳脚交错之声吵醒,“哈哈!好小子!再来!”这大笑之声一听便知是黄忠。
“爹你可要小心了!”少年爽朗之声紧跟着喊出。
戏忠会心一笑,想必是黄忠父子在院中比武,既自己已经起身,何不出去一观,穿上衣衫戏忠推门而出,黄忠父子听到开门声响立刻停下手中动作。
“自从叙儿身体无恙后,我便常与叙儿早起练武,今日倒是忘了志才你还在此,打扰志才歇息实在我之罪过!”黄忠拍了下脑袋抱歉道。
“黄叙见过先生!”黄叙转身对戏忠拱手行了一礼。
“无妨,平日我也是这个时辰起身,你父子二人尽管比试便是!”。
“好!那我就不做那女子姿态了,志才请自便!”黄忠拱了拱手,再次与黄叙拉开架势斗到一起。
这二人此时皆是赤手空拳,黄叙虽未成年,个子亦稍矮一头,但力量与速度上却与黄忠势均力敌,当然黄忠是否故意而为之戏忠便看不出了。二人你来我往拳拳生风,没过多久便是大汗淋漓,黄忠是边打边吼,教导黄叙该如何如何,而黄叙则是一言不发,眼神伴随黄忠教导却是愈发的凌厉,手上动作也是如黄忠所教一般,半晌后黄叙瞧准空隙一拳朝着黄忠胸口打去,黄忠见势赶忙撤回双拳防守,这一拳下去打得黄忠踉跄倒退出去几步险些倒在地上。
“爹!你没事吧?”黄叙赶忙过去扶住黄忠,谁知黄忠嘴角突然一咧,双手架住黄叙单臂,猛的回身一甩将黄叙摔倒在地,“哈哈!臭小子!今天为父给你上的这一课叫防人之心不可无!”黄忠双手掐腰仰天大笑,戏忠在旁看得苦笑不得。
“爹……你这是耍赖啊!”黄叙起身拍了拍衣衫委屈道。
“什么耍赖!若是在战场上你现在早就被人暗算身死了!”黄忠佯怒。
“战场上我也不可能与爹你当对手啊……”黄叙依然对黄忠所为略有不满,小声嘟囔道。
“闲话少说!接着!”黄忠不理他,直接扔了一把环首刀过去,黄叙右手一闪稳稳的握住了刀柄。黄忠自己则从屋内取出一把通体鲜红的大刀,看上去妖异无比,黄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把红刀,眼中渴望毫不掩饰。
“汉升兄,这刀是?”戏忠忍不住问道。
“哦,这把啊?这刀名为赤血,乃是我少年时在南郡偶然所得!相传此刀乃是长沙王吴芮遍访天下名匠所造,吴芮死后,此刀便作为其陪葬品一同下葬,不过此刀却没有如其他陪葬品一般腐朽,反而不断吸收地下的阴气变得异常妖邪。都说这刀噬主,不过我用到现在还未出过什么问题。”黄忠犹如看着挚爱之人一般轻抚赤血刀。
“爹……今日能否让孩儿用用这赤血刀……”黄叙有些期待的问黄忠。
“哼,待你能打败我的那天再说吧!”
“怎么可能……”黄叙噘嘴略有不满。
“臭小子少废话!接招!”黄忠不给黄叙反应时间,直接举刀劈了过来,黄叙匆忙间只得横刀防守,两刀刹那间撞到一起溅起火星,那赤血刀发出仿佛人类尖叫之声,似乎也因为战斗而兴奋起来。
“啪啪啪!”未等二人开始酣战,只见宅门口处响起了几下击掌声,黄忠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时立刻收了兵器对那人拱手道:“不知先生前来!末将有失远迎!”
“我等皆在张绣将军麾下效力,黄将军不必如此拘束。”那人笑道。
戏忠看清来者长相亦是心中震惊无比,“呵呵,果真是你!戏忠戏!志!才!”来人盯着戏忠一字一顿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