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识破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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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忠养伤的这段时间里,虽长安内部由于戏忠被刺事件进入短暂的平静期,但是东边联军却按兵不动既不撤退也不进攻,只暗中观察长安形势,且时不时派出小股军队骚扰长安周边防线。诸侯联军如同肉中刺一样附在董卓身上,令董卓寝食难安,生怕哪天他们再攻到长安来,将自己赶回西凉。



    在这种形势下,董卓采取李儒建议,遣大鸿胪韩融、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修等为使,带重礼前往洛阳劝袁绍退军,袁绍得知对方来意后,大骂众人不知忠孝仁义礼,且命人将来使中除韩融之外的人全部处以死刑,枭其首挂于洛阳城墙以示自己不退之决心,而韩融因为颇有名德才被免除一死,被袁绍乱棍轰出洛阳。



    董卓见韩融狼狈返回长安,得知袁绍如此无礼后冲冠眦裂,不顾朝廷众人及李儒等人劝阻,命人于长安城内捉拿袁绍叔父太傅袁隗全族上下五十余口,尽皆斩首示众以泄心头之恨,并效仿袁绍将死者头颅挂于城上以辱袁绍。



    袁隗为袁氏族人,且在朝廷中颇有名望,董卓此举令朝廷众臣对其大为不满,李儒待董卓冷静后告知其已中了袁绍的一箭双雕之计,董卓惊问缘由,李儒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才将袁绍之计缓缓道出:袁绍与袁术虽为同族,但袁术为嫡出,袁绍为庶出,袁术一向瞧不上庶出的袁绍,此时联军却是袁绍做得盟主,袁术被袁绍压下,自觉面上无光,在军中常与袁绍作对,闹得袁绍头痛不已,而袁术背后有袁隗等重嫡轻庶的袁氏长辈支持,袁绍拿他无可奈何。袁绍故意激相国杀袁隗等人,坏处自然是会让自己背上不顾族人死活的不孝之名,但好处却是更多,一可以让剪除袁术背后的袁氏势力;二可以君臣大义驳氏族不孝之名,令其名望不减;三可令朝堂众臣不满,长安局势不稳,若举兵来犯,让相国首尾不能相顾。



    董卓听完一身冷汗忙问李儒对策,李儒言此时只能收敛袁隗族人尸首厚葬,以安群臣之心,同时布重兵于长安要道,以防联军来犯,董卓从之。



    而后果然如李儒所料,袁绍得知董卓尽斩袁隗一家老小后悲痛欲绝,哭的昏死于帐内,清醒后唤袁术前来,袁术此时亦处在叔父被杀的愤怒当中,二人见面一拍即合,约定由袁绍出兵丁,袁术出粮草,孙坚为统帅,领大军星夜杀奔长安而来。



    消息传到长安董卓立刻唤麾下众将前来商议退敌之策,众将知孙策勇武且颇有智谋,皆是以有领兵要务在身推脱或低头沉默不言,唯有徐荣出列请命,董卓大赞徐荣,随后张辽高顺出列请命愿为副将共御孙坚,这便是徐荣到戏忠府上参加宴席的好处了。



    徐荣三人也没有辜负董卓的期待,半路于函谷关设伏,大败孙坚所部,此战胜利后,徐荣在董卓军中名望大涨,俨然已成为众将士心中的不败战神,此后军中将士常拿徐荣与西凉众将比较,倒是让西凉众将颜面上有些挂不住,也因此对徐荣更加嫉恨了。



    转眼间便已接近年底,戏忠的伤也恢复的十之七八,在这期间伍孚依然领兵在府上保护戏忠,无事时二人坐于院中饮酒闲聊。而胡鹊儿呢,则依然每日勤勤恳恳的管理府中大小事宜,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照顾戏忠,只是这戏忠不顾伤势与伍孚私下饮酒令其头痛无奈。再说貂蝉,由于戏忠叮嘱,她也不敢多来,只在思念难解时以兄妹之名来探望过几次。



    这一日,戏忠自觉身子已完好如初,便早起去后院练习许久未动的五禽戏,岂料还未走到后院便听到院中传来“吼哈”的喊声,待戏忠走到近处细看,原是伍孚在院中赤膊练拳。



    伍孚军伍出身感知敏锐,虽在专心练拳但也瞬间就发现远处而来的戏忠,而后深吸一口气收了招式,遥对走来的戏忠抱拳道:“原是戏军师,怎地军师今日起早,莫不是在下练拳惊扰了军师?”。



    “非也非也,戏某起早亦是来此练功!”戏忠边拱手边走到伍孚身前道。



    “伍将军定是身经百战,这身上刀疤竟如此繁多!”戏忠打量着赤膊的伍孚,发现其胸前背后有多处刀疤。



    “呵呵……惭愧惭愧,在下虽小战事经历不断,大的战事却是未参加几次,身上这刀疤也都是无名之辈所留,不似吕布将军一人可拒几万大军,或徐荣将军用兵如神,都怪自己愚笨武艺不精才会如此,让军师见笑了!”



    “伍将军谦虚了!”戏忠说完后突然发现伍孚胳膊上有处新伤尚未完全愈合,心中甚感奇怪,伍孚这段时间一直在自己府上保护自己,并未被调离参与什么战事,怎么会有新伤,而且这伤的位置,似乎与自己被刺那晚,胡鹊儿划伤刺客胳膊位置相近,于是开口问道:“伍将军胳膊上这伤?……”



    伍孚被戏忠问的楞了一下,顺着戏忠眼神看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忙慌张的用手捂住伤处解释道:“哦,这……这是前段时日闲来无聊与手下士兵对练时被其误伤所致!”。



    “哦?将军手下竟有如此能人可误伤将军?”戏忠狐疑道。



    “是啊……哦不,非这士兵厉害,而是在下分神一时不察!惭愧……”伍孚说完又立刻改口道。



    戏忠见伍孚有些慌张,已是开始怀疑这伍孚便是那刺客,于是心生一计,忽然退后两步对伍孚吼道:“伍孚!你那晚究竟为何刺杀我?!”。



    “戏军师!此话从何讲起?我对相国那是忠心耿耿,怎会刺杀相国的军师你呢?”伍孚装傻充愣道。



    “哼!还不承认?那你说说误伤你的那士兵姓谁名谁?”戏忠立即问道。



    “这……”



    “还有那你是何时受伤?何处受伤?他用的是什么兵器伤的你?”戏忠继续逼问道。



    “容……容我想想”伍孚被问的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伤在你身上,而且还是前段时间刚发生的事情,你怎地还需要想想?恐怕这伤根本就不是你手下士兵误伤的吧!”戏忠指着伍孚怒道。



    “不!在下万分肯定,就是被手下士兵误伤,戏大人怎能就凭这伤处相同便认定我是刺客?!”伍孚反驳道。



    “呵呵……伍将军……我可从来没说过,刺客的伤处与你相同啊!你怎会知道呢?”戏忠突然转怒为笑道。



    “这……是有人报知相国你被刺杀时,我在旁边听到的。”伍孚辩解道。



    “是吗?我被刺的消息就是我让人放出去的,我可是没有交代他们这点啊?”其实戏忠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消息中究竟有没有提到刺客胳膊受伤的事情,只得故作镇定的继续诈道。



    “……”伍孚听后看着戏忠沉默不语,似乎要把戏忠看个通透。



    几息后,伍孚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如狼见猎物一般狠狠地盯着戏忠,拔出腰间匕首也不说话直接就奔着戏忠杀了过来,戏忠一瞧伍孚杀气冲天,这是当真想要自己的命,但同时也确认了伍孚就是刺客无疑!



    戏忠也不躲他,只笑眯眯的开口对其喊道:“你可知那晚我为何助你逃脱?”。



    伍孚听到这话时急忙收力,待停下时,匕首刀尖距离戏忠胸口已不足分毫,随后半信半疑的问戏忠道:“你助我逃脱的?”,伍孚虽收了力,但却没有收了匕首,依然用匕首顶着戏忠胸口,若戏忠的回答有一个字令他不满意,便会将匕首刺入。



    “呵呵……我虽不是武将,但也能看出武人技艺高低,那日胡鹊儿在院中本就可以自己拿了你,我又何必上前多此一举呢?将军心中也定是怀疑我故意助将军逃脱,所以这段日子在我府上才没有动手吧?”



    伍孚听到这话才收起了匕首,惭愧道:“正是,那日在下也不敢肯定军师你是否为真心相助,故犹豫不决没有动手,敢问军师那日为何助我?”。



    “董贼无道,天下尽知,戏某身为汉臣屈身事贼,只盼能在其屠戮群臣百姓之时可出言拦之,也从未为其出过有利之计,今将军不顾个人安危出手剪除董贼羽翼,实乃大汉忠良,戏某又岂能坐观上壁任忠良丧命?”戏忠虽知伍孚反董,但尚不了解对方,也不敢妄然说出王允与自己的诛董之策,否则走漏了风声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戏军师仁义无双!请受伍某一拜!”说完伍孚便欲下跪。



    戏忠赶忙将其扶住说道:“将军为国除害,戏某不过略出绵薄之力,将军莫要折煞了在下!”



    “不过董卓麾下谋士尚有李儒、贾诩等人,将军为何独独要来刺杀我呢?”戏忠问道。



    “哎,俱因他们被董卓所倚重,其府上把守甚严,在下也是没有把握。而军师你……你新入董卓麾下,且未有士兵保护,加之听闻军师你颇有智谋,我担心长久之后你会成为董卓臂膀,故趁府上宴席酒后动手,谁知竟敌不过军师府上一管事女子,实在羞煞我也!”



    “原来如此,倒也合乎情理,不过那日我也是惊诧万分,未料到胡鹊儿竟也是懂武之人。”



    “嗯?这胡鹊儿不是军师你请来的?”伍孚惊问道。



    “此女乃是相国赏赐府邸时一并赐予的,我并不知其底细。”戏忠回道。



    “若是董卓所赐……那军师就要小心此女了。”



    “将军放心,戏某心中自有分寸。”



    “不过也幸亏有此女在府上,在下才没有误杀忠良,否则伍某这辈子定是寝食难安。”



    “万事皆有因果,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这段时间你我二人且在府中安心养伤,怕是董卓自己也没有想到刺客与被刺杀之人会在同一屋檐之下吧!”



    “哈哈……”“呵呵……”二人相视而笑。



    究竟董卓身边还有多少类似伍孚的忠臣义士,戏忠不得而知,没有人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且每个人针对董卓的目的也不尽相同,如王允、各路诸侯以及自己,戏忠只相信自己亲手打造出的利刃,用这把利刃完成诛董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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