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还不够水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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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倒冕大图书馆,流程式的确认过身份后,佐恩斯来到了二楼,根据索引,找到了他需要的书籍。



    《金狮子的盎然》、《亡国之锋》、《拜恩III的抉择》......诸如此类,都是佐恩斯认为需要用到的相关书籍。家纹学绝不单单是能认出多少个家纹,知道这些家族存在在哪里,又哪些「伟大」的人物。家纹和其衍变是一件非常严谨和严肃的事情,起构图和内容都是富有意义的,甚至通过结构一个家纹,来得知某个家族的演变史。



    家纹学作为一门起步学年的课程,难度是非常高的。



    佐恩斯选择了红麟王国的拜恩家族作为研究的课题,他需要撰写一份足够严谨且立论巧妙的报告,并且要在教授和同学面前进行演说,回答起码三个来自教授和三个来自同学的提问才能通过考核,拿到家纹学的学分。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他是一个连家姓都没有的寒门,而他的同学们都是从出生就泡在贵族的金浴缸里,用珍兽的血与奶洗礼过的家伙们。



    知识累计的程度,不可相提并论。



    所以,他打算专攻一个家族的家纹,且以此触类旁通。



    报告的制作实则已经接近尾声,严谨的“历史事实”方面的著作已经通读完毕,他所制作的一张编年表,根据书中提及的事件也尽数填满。并且,针对同一个事件,不同作者的不同观点,记录在一起。



    同时,他将通过课堂学习来的知识(外加笔记的印证),逐步勾勒出的拜恩家纹,也如现世能见到犹如镜照。



    如今他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整个课题最关键最麻烦的一点。



    问题就在于,如果要完成他手中的这枚家纹,拜恩家族就必然做过一件有违如今普世价值判断的事情。



    那么,完成这份报告虽然可能会拿到极高的平价与学分,但却必然会招惹上拜恩家族的仇恨。



    「那么,就需要一些表达的艺术了。」



    叫佐恩斯放弃这份报告是不可能的,这会严重打乱他的计划。况且...



    就在佐恩斯思索的途中,仍未落笔的写下句号的时候,他就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是体内的卫气在提醒他,自己正遭遇着注视。



    他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发现就在不远处,梅林正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揉搓泽小精灵的脑袋。



    显然,那只企图制止她的图书馆小精灵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自己被捕获了。



    佐恩斯没有选择去理会她,继续着自己的作业。



    终于,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佐恩斯放下了笔,将东西的都收拾好准备回家。明天有剑术课程,他需要通过实战来提升自己。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梅根之前所在的方向,发现人已经不见了。那只可怜的小精灵正在拿着小扫帚清理着食物残渣。



    他走向小精灵,将一块饼干交给了它。



    这是惯例。



    这些以人类的审美观看起来不怎么可爱的小精灵既聪明又善良,且愿意遵守规则。给予它们一些小的恩惠,会对自己在图书馆内带来不少的便利。



    小精灵很开心,咧着嘴笑了,不过它马上又把自己的嘴巴给无助了。因为它知道自己笑起来在人类看来,是变得更「丑」了。



    它将饼干放在了口袋里,小精灵身上总是有口袋。



    「这些是我要借的书。」



    倒冕大图书馆同一时间一共有超过二十四位的图书馆管理员,他们绝大部分都是三年级生,且根据专业的不同,负责不同类别书籍的解约。



    「十四天的阅读期限,在十四天内可以续借。不要将书本弄脏或损坏,那会是一笔你赔不起的价格。」



    佐恩斯要借的书归类在「传奇故事」与「历史文献」的范围里,周三的负责人是一位三年级的男生,叫克里夫·凡·那威。



    「……当然,我也赔不起。这些书大多是通过馆长搜集和教授们捐献的。」



    这番话佐恩斯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了,只是点头答应。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克里夫会继续自己的阅读,但这次他开口说道:“拜恩,是吗”



    「是的,家纹学的考核。」



    克里夫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两百三十年前,恩利王国有一种特殊的兵种,叫做野猪骑士。相传只有最勇猛和富有智慧的战士才有办法征服这些最强悍的野兽,并且让它们臣服,甘愿沦为坐骑。」



    佐恩斯一愣,旋即嘴角微微扬起,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下周见。」佐恩斯如此说着就准备离开,而此时克里夫回道:「下周六是吗考核。我会到场的,希望你的报告足够精彩。」



    佐恩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今晚的夜色与往常无异,满天星空闪烁,光芒此起彼伏,柔和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



    佐恩斯没心思欣赏夜景,他此时正打算去好好吃一餐,然后回家睡觉。



    走了没多久,阴魂不散的梅根又出现了,她走到佐恩斯,问道:「去吃饭」



    雄鹿学院内的大饭堂食物是五所学院中性价比最高的,种类繁多,价格亲民。和群狮学院的以肉取胜以及孤星学院的液体餐完全不同。



    「你这么孤僻,肯定一个朋友都没有吧这样会肯定很孤单吧,要不要让我来当你的朋友」



    佐恩斯继续保持不做理睬的姿态,埋头走路。



    被百般無視的梅根終於有點生氣了,止不住的說道:「喂,平民!你能不能給予我一些應有的尊重你有上家紋學吧,該知道一位杜勒是怎么样的身份。」



    杜勒是家姓,爱因斯是荣誉姓氏。前者代表了一个贵族身份,后者代表是个具有实质领土,并拥有册封臣下权利的大贵族。



    一般而言,获得荣誉姓氏的家族都能在史书上找到,因为他们必定做出了起码一件足以载入国册的重大贡献。就爱因斯而已,其原意是「智慧」和「蜕变」,如果佐恩斯没有记错的话,梅根所属的杜勒家先祖,应该就是那个创造出了「意气之手」的库勒·杜勒。



    这个如今被戏称为「戏法巧手」的法术,在神秘学的专业领域内具有极高的贡献。毕竟,很多东西是不能直接触碰的。



    思前想后,佐恩斯觉得梅根不是个懂得知难而退的人,与其让她膏药一样的黏住,不如让她一口气把事情说出来再拒绝她。



    如果再不行的话,他就只能利用计划中的闲暇时间去导师那里举报她骚扰了。



    「你肯定在想一些很卑鄙的事情对不对,我的直接很准。」



    杜勒家族与其说是贵族,不如说是个法师家族,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祖埋下的祸根,一脉相传的脱线神经。他们可以在被炸掉的法师塔下欢声笑语,也能在国王的婚礼上大声哭泣。



    更要命的是,他们非常有钱。



    佐恩斯平静的说道:「杜勒小姐,你有我吃一顿饭的时间讲述找我的理由。倘若到时候我再拒绝,而你坚持发挥鍥而不捨的精神,我会到导师那里举报你对我的骚扰行为。」



    梅根喊到:“你刚才果然在想很卑鄙的事情!”神色一变,又继而说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会答应的。”



    「那么,请在去往饭堂的路上不要再向我搭话,我需要这些时间来思考。」



    梅根撇了撇嘴,低声的说道:“你就像个无趣的法师。”



    雄鹿学院的大饭堂叫做离离屋,外表犹如一颗巨大的面包树,红棕色的外墙手感犹如凝固了的树脂。这是座两层建筑,采取自助式用餐。一楼可以同时容纳两百人,不过为了舒适,一般的合理容纳数量是八十人。



    二楼专门为教授与客人开放,菜色大多一直,不过倘若客人有特别想吃的料理,大厨们一般也不会吝于开小灶——毕竟,这里的厨师有相当一部分是赚取学点的学生。



    佐恩斯挑了个靠近侧门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他的晚餐十分丰盛,主菜是一份鹿肉和熏鱼,搭配着烤蔬菜和沙拉。



    梅根的盘子里全是点心和糕点,基本没有主食。



    「你可以开始说了。」



    佐恩斯说完就开始吃了起来。



    梅根用力吞咽下食物,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道:「你听说过吗艾俄伦萨传说中的那个竞赛!」



    他抬起头瞅了梅根一眼,又继续咀嚼。



    「!!!你真是无趣,就是那个啊那个,传说之中的寻龙之旅五项竞赛!」



    五项竞赛,又被好事者称之为「寻龙之旅」,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综合性的挑战项目。参加的门槛只有一个,那就是满足一定的学分条件。



    名为「五项」实则这里的五代表着五院,每年的题目数量、难易都不一,但一般来说是靠着解密与闯关串联起来的。



    参赛者除了要堪破谜团,还要和其他同学斗智斗勇。



    毕竟,胜利者只有一个。



    「这个桥段也太经典了吧。」



    佐恩斯不禁在脑海中如此想到,并回答道:「听说过,没兴趣。」



    有一说一,这类的比赛或许听起来有些幼稚,特别是在艾俄伦萨这样的高级学府,为王国培养各个领域顶尖人才的地方,这种犹如「过家家」的大地游戏,就会让人感觉特别突兀。



    不过仔细一想,这其实是一场包裹着游戏外衣的一场考核坚联谊活动。



    艾俄伦萨本来就是红麟王国最有拓展人際網絡的地方,然而因为选课自由加上课业压力的关系,很少有机会可以同学们「组织」在一起。



    彼此之间相互合作,竞争,展露才华,通过五项竞赛编制出的关系网络,说是一身受用也不为过。



    而且,五项竞赛也是一种考察学生们学以致用能力的方式之一。



    所以,这个竞赛游戏其实一点也不幼稚。



    只不过,佐恩斯没有兴趣就是了。



    他的人生规划是在毕业之后参军,或者是进入神秘学相关的事业单位。



    「赢得五项挑战的奖励可是...」没等梅根说完,佐恩斯就立即说道:「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我指的是真的有把握说服我的那种。不要和我说梦想、热情,我没有这种东西。不要尝试在感性上说服我,用理性,用利益。」



    梅根的脸鼓鼓的,也不知道是吃多了塞住还是气的。



    “你果然像是个无趣的法师。”



    下一秒,梅根再次展现出了她的变脸技术,看似很冷静的说道:「计划这种东西我当然有,而我也又把握可以取得胜利。」



    佐恩斯问道:「多少」



    梅根反问:「什么」



    「你有多少把握。」



    梅根的表情没绷住,挠了挠脑壳说道:“大概...三层”



    原本以为佐恩斯会立即表示拒绝的梅根,反而听到了他让自己仔细说说那个计划。



    「所以说你同意了」



    「我快吃完了。」



    「好吧好吧。要参加寻龙之旅,起码需要五百六十的学分。而我们这一届满足这个条件的,除了我以外,只有六个人。」



    梅根继续说道:“哦,加上你,七个。当然,你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靠的是质量,而你是凭着数量。”



    佐恩斯吃着,听着。



    「寻龙之旅每支队伍起码需要三个人,而最多不超过五位。我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找齐足够报名参赛的队们。」



    佐恩斯咽下一口食物,说道:“你将我们这一届满足条件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所以,你的想法是在这其中找人。为什么不选择和高年级的组队。”



    梅根咋咋呼呼的说道:“一支由一年级生组成的队伍夺取了寻龙之旅的冠军,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啊!”画风一转,她又用冷静的语气说道:“况且,如果由完全生面孔的人组成的队伍,别人就没那么容易摸清我们的底细了。”



    佐恩斯眉头微微一皱,梅根的说法有点意思,但...似乎破绽还是很多。可毕竟自己对于寻龙之旅几乎没有了解,目前也不好说这些「破绽」是否存在。



    等下,为什么我在想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佐恩斯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佐恩斯将食物吞咽下,喝了一口水之后说道:“马上就要进行期末考核了,到时候会多出很多复合条件的同年级生,你不妨去找他们。”



    “报名的日子在考核之前。”



    “也就是说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了是吗你现在成员有几个。”



    “三个!”



    “那你们直接去报名不就好了。”



    “加上你三个!”



    「……」



    “我对其他人为什么拒绝你不感兴趣,但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答应你。”



    “你怎么知道我被他们拒绝了!啊啊啊啊我知道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你挖出来,更不会死缠烂打是吧!啊啊啊你肯定就是这样想的!你一定是在想一些卑鄙的事情!”



    梅根一激动,半个餐厅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了。她一看这种情况,也是立马安静了下来。



    佐恩斯马上就要吃完了,根据他现在的速度,就是三分钟以内的事情。



    梅根见状赶紧说道:“他会答应我是因为,嗯,是因为他欠我钱。”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心虚。



    佐恩斯看着梅根,这个女孩...脸蛋还挺可爱的,就是在颧骨的地方有些雀斑,搭配她青春无敌(咋咋呼呼)的气势,还挺适合的。



    棕色的卷发...



    法师...



    等等。



    佐恩斯摸了摸自己的右额,问道:“另一个家伙不会是一个红头发的家伙吧。”



    梅根一愣,满脸疑惑的说道:“并不是,他是黑发的,和你一样。”



    确认自己头上没有疤痕之后,佐恩斯放下了心来。



    对于父母,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佐恩斯将餐盘内的食物一扫而空,清水也饮尽。



    “好了,祝你晚安。再见。”



    抬起餐盘就要离开。



    梅根见他真的如此无情,头也不回的离开,差点就打算施展法术教训他了。



    等到佐恩斯离开了离离屋,她这才把这口气撒出来,吃了一大盘的甜点,还吧唧嘴。



    等吃完了,气消了之后,梅根的心情又好转了起来。



    这种看似油盐不进的,其实最好对付了。



    “佐恩斯!你还不够水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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