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晕晕乎乎的翁三娘被两名亲卫队员架进了审讯室。需要说明的是,翁三娘的晕乎并不是因为之前的严刑供,而完全是因为坐车而造成的。
秘密警察审案子与普通的警察不一样,顾小七是不会讲什么道义的,在他这儿更没有什么人文关怀可言。
“来,给我用水泼。”
“哗啦啦~~~”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将翁三娘浇了个透心凉。
“阿嚏!”
顾小七冷哼一声:“哼,醒了吧?知道为什么把你带过来吗?”
翁三娘虽然这个名字听上去辈分高,但她其实也才不到三十,而且能歌善舞,虽然姿色较之苏映雪是差远了,但的确称得上保养得当,同时材也保持的相当不错。
“大人民女冤枉啊大人!民女什么都不知道啊!”
顾小七乐了,心说今天算是有的玩儿了,“呵呵呵呵,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本座还什么都没问呢!你怎么知道你自己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哈哈哈哈哈!”
随之,顾小七话锋一转:“来人!”
“有!”
“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是!”
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受不了这个,特别是女人,翁三娘瞬间便慌了神,一边双手紧紧护住自己上已经湿透了的衣物,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大人你问,民女什么都说。”
“好!有这个态度就好!我问你,苏映雪你认识不认识?你们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还在苏州的时候,当地的秘密警察就已经问过了,翁三娘也都老实交代了,现在回答起来倒也顺畅,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如何买的人,什么时候买的人都全交待了一番。而且所言与之前苏映雪说的过往世几乎没什么出入,在这一点上,她并没有说假话。
“好,本座再问你,你有没有交待苏映雪做什么事?有没有给过她什么东西?”
“无有,无有,绝对无有!民女怎敢让她去害了陛下,绝对没有!”
“哦?本座只是问你有没有给她东西?怎么到你这儿牵扯到谋害陛下这事上来了?”
翁三娘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秃噜嘴了,赶紧连番的否认:“不不不,没有没有,民女说错了,总之并未交代什么话,只是收了银子,让马大掌柜的把人给带走了!要说错,那民女确实是违反了帝国的法纪,在暗中把苏映雪给卖了,其他的事儿,民女一概不知!”
“呵呵,避重就轻,好,你好得很!既然你这么坚定的说自己一概不知,那本座也省的清闲,也懒得再问了。”
顾小七冷笑了一声,吩咐道:“来人,把钢针拿来,给我扎,先......嗯,我想想,这样吧,先扎他个三十针,可别扎死了,挑多的地方扎!”
两个亲卫队员还没来得急动手呢,那边就已经哭嚎起来,这真叫是一个撕心裂肺啊,边哀嚎边求饶:
“大人呐,民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不知道没事,你先尝尝咱们的手艺,若是觉得好,三十针之后,咱们可以再加嘛,反正本座有的是时间,来,动手!”
顾小七吩咐完一声,直接钻出了审讯室,走到外面与正守在这儿的秦士一抽着烟聊起天来。
“诶,小七,之前在城堡,怎么个况?那个苏映雪还真有问题?”
“苏映雪有没有问题不好说,即便是有,也是受人指使。但眼前这一个,那是一定有问题!”
顾小七说完看看左右,紧接着问道:
“士一兄弟,你这儿怎么这么素净,还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没有?”
秦士一当然明白顾小七指的“家伙”是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七,咱们这儿可不像你那儿,什么刑具都有,咱们这儿是面对普通百姓的,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家伙,要不......我让人给你搞一个炭盆来,弄块烙铁什么的?”
顾小七摇摇头,“不行不行,这娘们看着也不壮,要是用烙铁,还没烫两下就得昏过去,还审什么玩意?老爷那儿可还等着结果呢,没那么多功夫陪她玩!”
两人正聊着天,其中一名负责行刑的秘密警察从审讯室中走了出来。
“署长,完事了!”
“人怎么样?”
“还清醒着,没什么大事,能抗的。”
顾小七朝秦士一打了个招呼,转回到审讯室中,针扎过后,如果仅是从外表上看,其实感觉不到严重,出血量很少,只有针头处会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但对于肌内部的伤害是很大的,虽说不是永久的伤害,但翁三娘想重新跳舞,恐怕不养他三五个月是不可能的了。
之前的阵阵惨叫已经转为了哀嚎,顾小七面无表地问道:
“滋味如何?若是觉得好,那咱们再来个几组给你过过瘾,若是你觉得味道不好,那你就说说,为什么要让苏映雪谋害陛下,理由和动机又是什么?!来,请吧~~~”
苏映雪的世凄惨,但她的世若是与翁三娘比起来,那可以称得上是小巫见大巫,要归结其原因,也只能说是时代造成的。
翁三娘是苏州本地人,出与官宦之家,家父是张士诚政权中的官员,自幼可以堪称锦衣玉食,琴棋书画虽不能说样样精通,却也粗通一二,是这个时代难得的接受了教育,能够识文断字的女。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张士诚败亡,朱元璋平定苏松,那些大周政权的高官显贵们从人上人,只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当时已经嫁了人的翁三娘,由于夫家害怕因此而受了连累,将翁三娘给扫地出门,至此,原本生惯养的翁三娘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接连失去了两个家,浮寄孤悬于市井,成了无根之萍。
为了求一口饭吃,沦落青楼,成了烟尘女子,苟活于世间。
正因有此大起大落的世,当她见到无依无靠的苏映雪时,才会伸出援手,因为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仅感同受,更有切肤之痛。
顾小七听完翁三娘的叙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颇为诧异地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你沦落风尘,还是拜朱元璋所赐,是他灭了吴王,你才沦落到了这步田地。可你现在又为何要对我们远东帝国心存不满呢?!”
翁三娘惨笑一声:“呵呵,这位大人,民女读过书,认得理。成王败寇乃是天道,民女不恨朱元璋,要说恨,恨的是我那夫家!天道循环,他们家将奴家扫地出门,自己也没得了什么好结果,一样被强迁内地,好报应!”
“行,你夫家怎么样,本座没兴趣知道。现在就问你,为何要让苏映雪来谋害陛下?!”
“大人知道傅文博先生吗?”
顾小七眉头一皱,“傅文博?你......哦~~~你说的可是那个傅洲傅文博?”
“正是傅洲。”
傅洲傅文博不是旁人,他便是曾率领府学众生前往苏州府衙聚众闹事,拿石头砸衙门的那名原先苏州府学的书生。
之后由于陆远不满魏天鉴对这帮书生采取绥靖政策,派了心狠手辣陈宁去苏州,他又问当初还是团长的张炳调了部队,连夜将这帮书生拿获归案,抄了家产不算还将他们全部圈于南汇咀和崇明洲,将那些不满帝国教育新政的死硬派,顽固派们一网打尽。
那几个领头闹事的学子,被陈宁拿了典型,全部押往松江府砍头,这其中就包括了傅洲傅文博。而且陆远等人还旁观了这次的行刑,此案也是远东帝国最后一个采取当众砍头的案件,之后则全部改成了枪决。
顾小七心说不用问啊,这个娘们儿一定和傅洲有一腿啊,为了个傅洲报仇才会闹得这么一出。
事实果然如此,翁三娘其实说白了,是被傅洲给包养着的,而且也是傅洲出了银子,将她赎出了青楼,又出资为她办起了怡华歌院。她翁三娘照顾苏映雪,其实说白了背后也是傅洲出的银子。两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却有夫妻之实,而且感至深。翁三娘为了替傅洲报仇雪恨,才出此下策,让苏映雪带着砒。霜随着马如松来到了冠江楼。
她原本想得好,一旦陆远天下寻美,哪怕不招后宫,仅是招些宫女,凭着苏映雪的姿色也定能选中,只要她能接近陆远,便能有下手的机会。
可她哪曾想到,陆远这个皇帝和朱元璋那样的封建帝王那完全是两码事,根本没有什么选美不选美这么一说,也没有夸张到漫山遍野的去招什么宫女佣人。而且陆远也根本就不管这方面的事,所有的下人都是梁进在管着。梁进招人的宗旨,第一条就是帝国公民,并且得有完整的纳税记录。而后还得经过培训,通过考核,接受过测谎仪的测试,全部搞定之后才能录用。至于什么年轻貌美,那都是次要的。
可见苏映雪哪哪儿都不符合,当时的她既不是帝国公民,更没有三年的缴税记录,还没轮到测谎测试就已经被淘汰掉了。
再加上苏映雪本就没这个心,翁三娘因为傅洲而对陆远产生不满,可她苏映雪没有啊,她除了在心中还寄翁三娘的一份,根本就没有理由去谋害陆远和其他人。苏映雪所想的是,自己办不成事,但可以多存一些银子,到时候将存下来的银子寄给翁三娘,以报答她的恩。
“你说的都是实话?确实因为傅洲而对陛下产生不满?!”
翁三娘自知自己活不久了,也不想在临死前再受什么皮之苦,点了点头。
“回大人,确实如此!当初得知傅先生首异处,民女心碎万分,遂将先生留在自己这儿的衣物和我俩曾经往来的书信,都放进了一个铁箱中,埋入了院中的一颗老槐树下。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挖掘。”
直到收到了苏州方面的消息,印证了翁三娘所言不虚,顾小七才命人先将翁三娘看押起来,自己急冲冲地跑回东岸花园对陆远等人汇报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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