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乃是一国之特使,你胆敢蓄意侮蔑,就不怕我在贵国陛下面前状告尔等吗?若是因为此时动摇了贵我两国的关系,你个小小的公爵,能担得起这责任吗?!”
“啊?动摇两国的关系?”麻重九噗呲一下乐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滑稽滑稽!”
麻重九乐,宋达却没乐,见这家伙居然拿手指着麻重九,对一旁的翁德说道:
“翁大人,此子侮辱司令大人,该当何罪?!”
要不是这边还有麻重九宋达和寇准在,翁德早就上去揍人了,憋到现在此刻终于顺着宋达的意思拿到了动手的机会,也不答话,直接一个箭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捏住了男子正指着麻重九的手指,随着翁德手腕一抖,只听得“嘎啦”一声脆响,原本直的手指被翁德活生生地掰成了九十度。
伴随着“嗷饶”一声惨叫,宋达暗自懊恼,心说自己本想让翁德吓唬吓唬对方就算了,哪曾想这个家伙这么实在,这原本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被他这么一来,摇一变,变成了灵堂。
再说苏映雪指不定就在哪儿看着,难免给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别到时候坏了麻重九的名声,闹得大家还以为咱们军方中人都是粗暴的武夫。
想罢,赶紧拉住了想继续施暴的翁德,对两名警察点点头,“二位警官,事实已经确凿无疑,二位警官赶紧押解他们三人回去,不然翁师长发起脾气来,咱们可是拦不住!另外这边冠江楼的人,大多被打伤了,这几天先让他们好好养伤。秦部长那边,我们会去打招呼,若是需要作证,自管到陆军部找本座便可。”
“诶,诶,咱们明白,咱们明白,来人,将这三人带走!”
那警察还能不明白吗?先前麻重九的一番话已经给这件事定了,再说军警本是一家,宋达说的明白,何况秦士一的亲弟弟秦士尔还是翁德的副师长,有这一层关系在,傻子还能为难冠江楼的人吗?
人被带走了,麻重九这些人还留在大堂继续吃饭显然并不合适,留下小伙计们收拾残局,马如松赶紧将四人引入内院。
“爵爷,三位大人,小老儿有眼无珠,怠慢了四位,还请四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麻重九一摆手,“马老板哪里话?今我们来,又并非是以公家的份,和所有前来用餐的人一样,不过就是普通食客而已,何来的怠慢一说?!”
话是这么说,可马如松却依旧冷汗直冒,“四位大人赏脸莅临我冠江楼,没想到却出了这等事,这顿酒席,小老儿无颜再让大人们破费。还有这银子......”
马如松颤颤巍巍地将之前宋达的那五两银子的纸钞重新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宋达的面前。
“大人,这银子的事,活计与小老儿说了说。”
宋达并未伸手,笑道:“哈哈哈哈,马老板,这银子是我赏给小伙计的,马老板这又为何?”
“大人,平时里来用餐的食客,给点小费也是正常,可大人这银子实在是太大,太大。小伙计也不敢收下,又没脸亲自还给大人,只能由小老儿代劳奉还。另外,苏姑娘的事,小老儿也是听说了。”
一提起苏映雪,麻重九又来了精神,赶紧问道:“马老板,我问问你,苏姑娘她是......?”
马如松自然知道麻重九想问什么,直接介绍起来:
“苏姑娘乃是小老儿花了重金从苏州招来的舞姬,年方十七。前些年世道纷乱,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沦落成了大户人家的童养媳,但后来朱元璋强迁苏州豪族,姑娘就此再一次流落民间,被一家歌院收留,教唱歌舞。之后小老儿去苏州搜集当地的美食,侥幸被小老儿发现,就此花了一百两银子将姑娘买了下来。不过爵爷放心,姑娘只献歌舞,从未曾陪酒待客。小老儿待苏姑娘虽谈不上如自己亲生闺女,但怎么也没亏待与她,也是给了小院单独安置,每月也照例发工钱。若是爵爷有意,小老儿愿将苏姑娘献给爵爷,还请爵爷笑纳。”
“哈哈哈哈!”
麻重九乐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好好好,那个马老板,要不如这样,这个......也别一百两了,这样吧,本座给你二百两银子,买苏姑娘一个份,可好?”
“爵爷,这不合适吧?”
“哎呀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一码归一码,既然苏姑娘也是你花了银子买来的,这自然是应该的。”
说着话,麻重九就要摸口袋掏银子,可刚伸手入兜,却一脸尴尬地看着宋达,“那个......兄弟我今出来换了便服,忘带钞票了,兄弟你先借我二百两银子,等回去我再还你。”
宋达听罢这真叫是哭笑不得,心说好嘛,今这顿饭就活该是自己掏银子当冤大头,也不多话,直接伸手入怀中想掏纸钞,钞票是掏出来了,可宋达拿眼一打量,顿感头疼。
为何?
银子没带够!
想想也是,这个年头谁没事随带着几百两银子出门到处晃悠,哪怕是纸钞也不可能带这么多,要知道当初马如松买周家大宅才花了不过一百多两银子而已。
马如松多机灵,立刻摆手破解眼前的尴尬,“哎呀,诸位大人,诸位大人,这事不急,不急!苏姑娘又不会凭空消失。这样吧,小老儿先请苏姑娘进来,与各位大人聊聊,如何?!”
“嗯嗯嗯嗯嗯,有劳马老板了!”
马如松含笑离去,片刻之后苏映雪如期而至。
长发及腰的苏映雪此时已经换好了平里的常服,扎起了头发,虽然穿着长袖长裤,但曼妙的段依旧呼之出。
这时候的麻重九还哪里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简直就成了一个患上相思病的痴心种,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直愣愣的盯着苏映雪吹弹可破的脸庞,张着嘴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呃......这个苏......苏,苏姑娘,那个本座......呃不不不
,本人先做个自我介绍,呃......那个我叫麻重九,是......对对度,那个刚才我兄弟给介绍了哈,那个你应该知道。”
毕竟这屋里可不仅只有麻重九一个人,还有刚才那个动手施暴的糙汉子翁德,苏映雪半抿红唇,也是略显胆怯,怯生生地说道:
“爵爷,小女之前听得真切。多谢爵爷和诸位大人发声制止那帮恶贼。”
麻重九这张脸虽然长得还算俊俏,但长期习武从军打仗的军人到底比不上那些文弱的书生那么儒雅白皙。反而因为长居高位处处流露出一的豪气,眉宇之间英气人。
但饶是如此,就这张脸被苏映雪这么一夸,顿时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散发着红晕,与原本的阳刚之气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就别提有多别扭了,尤其是对于其旁的这几位来说更是如此。
宋达心说今天这么多人在,再说银子也还没带够,无法赎,老麻他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苏映雪走,再留在这儿也是无用,随即张口说道:
“苏姑娘,咱们爵爷对姑娘一片痴心,有意与姑娘交好。要不然我看就这么着,姑娘最近几还是暂居此地,等脱籍之事办完之后,姑娘恢复了自由,再与爵爷多多来往,为表心意......”
宋达一回头,“麻兄,上可有带着什么礼物吗?”
麻重九被说的一懵,左右看了看,心说没什么信物可以送啊,转而又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宋达。
宋达被麻重九这个榆木脑袋搅得真叫是一个哭笑不得,赶紧对着他的手腕使了使眼色。
“哦,对对对!”
麻重九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将手腕上的腕表给摘了下来,人姑娘怎么可能主动伸手接这么贵重的礼物,麻重九只能将手表给强塞进苏映雪的手中,当一触碰到苏映雪洁白细腻的皮肤时,麻重九顿时如同触了电一般浑一抖,那张脸就已经不能用红苹果来形容了,简直活似猪肝一般红的透彻。
“爵爷,小女不敢收,不敢收!”
麻重九习惯地一瞪眼,“什么不敢收,你拿着!”
苏映雪不敢与麻重九对视,只能将既惊恐又带有些哀求的眼神看向了出主意的宋达。
“哈哈哈哈,苏姑娘,你只管收好!这是咱们爵爷的一片心意。呶”宋达紧着又总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二十两银子的纸钞也塞进了苏映雪手中。
“这些银子是之前爵爷托在下给你的,你先拿着用,平没事就去四处逛逛,别整天整天的呆在冠江楼里。今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等咱们爵爷过几安排好一切,会再来找姑娘。”
这下麻重九总算跟上了宋达的节奏,立刻心领神会,笑着说道:
“嗯,不错,今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咱们就不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
宋达又留下了十两银子作为饭钱,也不等苏映雪去唤马如松过来,直接拉着麻重九和其他两人从侧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冠江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