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都是这样,喜欢围在一起看看闹,喜欢闲来无事聊聊别人的八卦,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说旁人的坏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类似这种新人和旧人互相看不顺眼,乱嚼舌根的事那是无法绝的,也不是自己随便立下个新的规定就能彻底消灭的。
人活在社会上没办法,也不可能让边的所有人都以你一个人为中心。这次说白了是机缘巧合,再加上众人是看在王妈和小翠的面子上进行了干预,若是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梁进这种处理方法才是最合适的,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人进旧人走再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有了那些新来的太监和宫女的牵制,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规矩方面,这些有着在朱元璋边工作经验的太监宫女,要比以前陆远等人从民间找来的下人们要规矩得多的多。
想到了这里,已经填饱了肚子的陆远算是彻底消了气,招呼道:
“顾三,那帮太监宫女还在外面跪着吗?!”
“老爷,还跪着等候发落呢!”
陆远摆了摆手,戏谑道:“算了,你把她们都带进来吧,新来的人我们自己也得认认。不然说不定哪天你二爷看到有不认识的人在自己房门口,万一被吓着了又得动手杀人了。”
“呵呵,老爷说的是,小的这就去把人带进来。”
没多大会儿功夫,亦步亦趋跟着顾三的脚步重新进入宅邸的十五个宫女和将近三十个太监又再一次跪在了众人的面前。
陆远扫视了一圈问道:“你们中间谁是领头的?”
居中的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皮肤白皙的太监抬起子回道:“陛下,奴婢是......”
“别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不知道规矩吗?!你叫什么名字?”
“奴...小的叫康德尚。”
“嗯”陆远对着宫女们的方向努了努嘴,“她们也归你管吗?”
“启禀陛下,侍女们名义上暂由冯姑姑代管着,不过咱们有些负责二层陛下和诸位王爷还有二位夫人的起居,有些在一层负责餐厅膳房,还有些专司洒扫。”
“不是说你们这一批有三百多个人吗?为何现在就你们这.....”陆远粗略数了数,“就你们这四十来个?”
“陛下,其余的侍女和小的们都已经先一步去到堡了。”
陆远点点头,“行!主动,不错。你们既然进了宅子,那自然是通过了审查,也应该懂咱们这里的规矩。”
康德尚连连点头,“小的们都明白,平里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每洗漱清洁,不得接近御犬,不得给御犬喂食,违者杀无赦。”
陆远听完回头看了看自己旁的小伙伴们,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非常好!”
李文斯顿显然很满意梁进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的工作,感叹道:“梁进管教的好,想得周到啊!哈哈哈哈!”
说曹,曹到。李文斯顿嘴里正说着,就瞧梁进重新进入了宅邸,手中还提着一封文件夹。
“你们都下去吧!”
陆远见梁进去而复返,挥退了面前的这些太监侍女,笑着说道:“梁进,王妈和小翠的事办完了?”
梁进点点头,“回老爷话,办好了,她们都重新签了合约,原先住
的地方也没人用过,她们住的也依旧是原来的地方。”
“嗯,你手上拿的什么?”
梁进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了一沓文件,规规矩矩地交给了旁的顾三。
“老爷,这些是这段时间的小的处理的一些政务,请老爷们过目。”
陆远从顾三手中接过这些文件,仅是粗略翻了翻就看了将近十来分钟,心说梁进这段时间确实是没闲着。
事实上,在包括顾三在内的陆远一行八人离去后,梁进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室的代表,上下两院只要涉及皇室的议案都需要梁进代为处理,堡的建设工程、周浦和下沙庄园的运行、人员的管理、皇室的内帑,甚至还要担负起一部分监管财政事务的责任,之前的那些太监宫女自然也得靠他来管着,工作可谓是纷繁复杂。
好在,好在当初陆远深谋远虑,设立了拥有一定话语权和定夺权的上下两院,特别是上议院。正因为上议院有了类似于瞿尚兵、王平贵、吴城元等等这些远东帝国贵族们的帮衬,才不至于让梁进在陆远等人不在的时候陷入泥池,背负着超越自己职责范围的监国重任。
在局势平稳,没有战事的况下,上议院每一个季度召开一次例会,凡是没有特殊使命的所有贵族和帝国要员们都必须参加,帝国所有的大事、要事都会在例会中进行讨论,对于一系列行政事务和施政经验进行汇报总结,如果需要根据现实况进行变动则要经过全员投票,投票通过后才能加以实施。
梁进虽然在实质上是代表着皇室列席上议院例会,但在陆远没有明确授权的前提下,他不敢也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以皇家的代理人自居,聪明的梁进想出了一个办法,拉上了一个人与自己一同列席上院例会。
这人就是许久没有露面,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成为了一个英俊少年的,远东帝国皇室正根独苗,顾沁的独子也是施成继子的小乔治。
施成在与顾沁“成婚”,至少在这个时代成婚后,并没有选择让乔治跟着自己改姓,反而依旧留用了顾沁以前的亡夫的姓氏。但在众人还没有考虑继承人问题之前,陆远确实是将小乔治作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当然,现在无论是陆远还是施成亦或是其他人都没有让仍在学校读书的乔治提前涉及政治或是军事方面的内容,梁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虽然不指望乔治能够独当一面,但只有乔治在,自己才能在上议院的那些大佬们这儿拥有代表皇室的话语权。
话虽这么说,可梁进列席例会并不在乎外庭的那些肩负重任的大人们定下了什么决策,改变了什么施政策略,对于那些议案正确与否也不在他的考虑之中。梁进唯一做的,就是判断议案是否触及到了皇家的利益和权威,只要不与之相悖,则一概顺从多数。
经济方面也是如此,需要拨款,只要大多数人通过,那梁进就通过。总之梁进的原则就是只要你们能说服大多数,可以动脑子想办法从帝国财政部的国库中拿银子,但是别把手捞过界,皇室小金库中的银子不是外人可以觊觎的。
梁进这么一来,一方面保证了皇室的权威和利益,另一方面又没有利用自己代理人的份肆意妄为,强行架空上议院。使上下两院在陆远等人不在的这一阶段真正起到了他们该有的作用,也让那些摄政的贵族和各方大员们能够真正对远东帝国产生认同感和参与感。
而不是像原始封建王朝的官员们一样认为整个王朝都是皇帝老子的私产,自己不过是给头上的主子打工干活谋一口饱饭,顺带还能捞一笔财产。至于国家好不好,发展不发展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反正割地赔款,割的是皇帝老子的地,赔的是皇帝老子的款,自己当官的
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捞钱捞钱,该干活干活,完全没有主人翁精神。
对于梁进的这种既不过分干涉政务,又不过度听之任之的处理方法,陆远是很满意的。
“好,很好!你办的这些事,我们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对了,梁进,朱棣最近怎么样了?”
梁进见自家的老爷们看了这些文件面色如常,心头的一块巨石落了地,语气轻松了不少:
“回老爷话,据小的了解,朱元璋的那个四皇子近些子和乔少爷走的近,两人打的火,私交甚笃。”
“哦?呵呵,俩小子交上朋友了?”
“岂止是交上朋友了,简直同进同出,两人上学一起上,放学一起走。没老爷们的吩咐,小的也没让人多加干涉,任由其发展,听之任之。”
陆远点点头,“进展的倒是不错。那小子现在对咱们远东怎么样?”
梁进知道陆远想问什么,直接答道:
“据小的观察,那小子刚开始对咱们这儿还有所戒备,与人交流甚少,就算咱们没有限制其行动,他也不太出去走动,基本就在庄子内自己宅子附近没事溜溜弯。不过时间久了倒是好些了,也愿意有事没事到处逛逛,时不时的和两个太监出庄子去四处看看,平时常去堡,清明还去了淀山湖国家公墓祭祀。一开始小七还派人在暗处盯着,但几次下来他都按时回来,也从没惹出过什么事端,后来小七对其降低了监控的级别。”
“他有没有给他老子写过信?”
梁进接过下人们递来的茶水,抿上一口答话道:“写过,写过三封,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写的。小七那边都有备份。小的我也瞧见过前面的两封,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辞,全是些家不长里不短的话。信中的内容小七也让沈博看了,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暗语或是记号,都是正常交流。”
李文斯顿满含深意地说道:
“朱棣不简单啊!小小的年纪城府倒是深的很!”
施成狐疑地问道:“什么意思?你怎么瞧出他城府深了?”
“呵呵,施头,你想想,换了你成为质子交换到敌国,会怎么样?如果是常人,那要么心生怨恨,要么,会想办法透露一些咱们这里的况过去。他朱棣明明可以写些见闻,但却只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问啊,他肯定知道只要自己泄露了什么机密,或者写得略显敏感,那信就送不出去,你说这不是城府深,那又是什么?”
“嗯你别说,这倒也是。”
陆远摆摆手,不以为意地开口道:“小孩这么点心思,咱们还不至于放在心上。总之循循善,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他。哪怕他再是早熟,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可以让他和乔治多多接触,这样也能让他早点融入进来。”
“陆头,你不怕他万一将来回去了继续和咱们作对?用我们在学校交给他的知识反过来对付我们?”
“哼”
陆远冷哼一声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再怎么学撑死了也就是个高中文化水平。就算他学得好,有理论知识有啥用?没有成熟的工业基础,没有配的产业,光有理论知识管用吗?
咱们别的不说,你们就试想一下,你现在有没有本事凭空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编出一成体系的教学书出来,语文、数学、物理、化学,随便,不能吧?
连我们自己都没搞掂的东西,靠他一个人的知识和能力想对付我们远东?痴心妄想!等他在大明开枝散叶生根发芽,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