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玉文啊,你想多了,我等募的是私军,与朝廷何干?入什么军户?朝廷苛责军人,但是我等优待。
第一,凡是自愿入私军的丁壮,按月发饷。
第二,家中家眷与你二人手下军户同样待遇。
第三,只要十年服役期满,我等一次性发放十两银子退伍费,优先给予土地供其耕作,若是想成我等雇工,月佃较普通民户更高两成。
第四,若是受伤退伍,补偿二十两银子。并根据受伤程度安排工作使其自食其力。若是重伤,我等每月发放一两银子作为补助,直到其死亡。
第五,若是战亡,均为烈士,统一安寝入烈士墓地,以供众人瞻仰!另一次性发放五十两银子用以抚慰家人。直系家属此后无需缴纳赋税,一切赋税皆由我等承担。
第六,十年服役期满,仍然想继续服役的。可五年一续,直至四十周岁,强制退伍!平日在教导队任职,训练新兵。同样退伍费叠增,十年退伍发放十两,十五年退伍发放十五两,以此类推。
以上的福利与每月饷银无关。”
陆远一口气把盘算好的计划和盘托出。也不催促,让对面的三人细细琢磨。反而和李文斯顿两个人拿出了纸笔记录下来,免得自己到时候忘了,闹笑话。
过了好一会儿,施成开口询问。
“诸位觉得如何?我等行此法可有男丁自愿来从军?”
“大才,三位大哥大才啊,如此行事,广得人心。”
瞿尚兵不置可否,只是低声说道:
“老爷们只靠银子就想解决一切,怕是万难啊!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可诸位招来的若只为了当兵拿饷,如何能敌的过当今陛下的朝廷大军?”
陆远三人细细琢磨着瞿尚兵的话心说这瞿尚兵确实老谋深算,吃粮当差是不假,但是就此法一出,招来的军人如果纯粹只为了月佃,那战斗力如何谁都无法保证。说到底,还是个名头的问题,私军叫什么名头?到底为谁当兵?到底为谁打仗?朱元璋尚且知道提个“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总不能直接叫为三位老爷的下沙庄园奋斗吧?
麻重九看的更深一层。出言补充道:
“此法确实可吸引壮丁,可是只有赏,无有罚也是不行!三位大哥还请三四。”
陆远双手不停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得一筹莫展。施成和李文斯顿也各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虚空。压抑的气氛被推门而入的李灵珊打破了。李灵珊进入书房也被眼前压抑的氛围笼罩,低声问了陆远几句,随即哈哈大笑。
“看看你们几个大男人,一个个中看不中用。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军队名称不是随便取得嘛,现在这年头谁来管你,沪军,三角洲部队,自卫队,哪怕你直接叫私军又有什么关系啊?只是个名称而已,能打胜仗就行。我们的军服这么帅,防护这么好,对这个名称这么在意干嘛呢?旗帜徽章不也一样吗?一切只要帅,能吸引人就行了。想这么多干嘛?我们才几个人啊?”
李灵珊开玩笑一番的言语,倒是不经意间解开了陆远三人的心结。
“灵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麻千户。”
李灵珊听完陆远的介绍,大方的伸出了手,把个麻重九给臊的,想伸手又不敢。直到刘玉文出来打圆场。
“陆夫人,家弟是个糙汉子,连和女子说话都要脸红心跳,不敢碰触夫人,夫人见谅!”
众人看着涨红脸的麻重九一阵哄笑。
“千户大人,玉文啊,我等离去多日不为其他,就是履行自己的诺言去了。玉文,前次相见,我可是答应与你的,赠送你手下亲兵百套宝甲。方才我家二弟施成已经带两位千户大人见过这全套的防护服了,每套都包含头盔,防刺衣,护盾,手套。此次我要赠予二位手下亲兵各一百套。还望二位莫要嫌弃。”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看中的,其实不是刘玉文和麻重九手下的二千士兵,他们看中的只是刘玉文和麻重九这两个人而已。只要能控制住这两个人,至少在自己的西北两侧能不阻碍自己的各种行为,得到一个稳固的大后方,所以经过商量才只赠送了两人各一百套防护套装。就这二百套防护套装,就已经使得刘玉文和麻重九感激涕零了。
“陆大哥,小弟谢过了,重九,还不赶紧谢恩。”
说话的同时,刘玉文赶紧一脚踹在还在愣神的麻重九腿上,示意他赶紧。
“这...大哥,这可是真的?”
“陆老爷说话何时假过了,赶紧道谢。”
麻重九这才反应过来,两步上前单膝跪地给陆远三人行礼。李灵珊一直站在陆远边上,见此场景弯下腰把麻重九扶了起来。
刚刚缓和的脸色,又一瞬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多谢老爷们赠宝甲,多谢陆夫人。”
施成哈哈大笑,觉得麻重九虽然是个武人,可毕竟年轻,还是个小孩模样,实在是清新可爱的很。
“哈哈哈,重九啊,莫要老爷老爷叫,就和玉文兄弟一样,称呼我等大哥,可好啊?”
“好好好,此后便是一家人了,重九,赶紧喊大哥。”
“这...好,小弟给大哥们磕头!”
麻重九听了刘玉文的话,又作势要给陆远几人行礼,这次被几人一齐拉住。
“重九,我等不兴这跪拜之礼,无需如此,既然是一家人了,那诸位可给哥哥们出出主意,这赏已经有了,那罚呢?”
陆远开始进入了正题,也想借着此问,探一探对面的两位千户大人是不是真心能够为自己所用。
“诸位大哥,小弟先来抛砖引玉。”
麻重九站起身朝屋内众人拱了拱手。
“如何招募,三位大哥此法已然周全。
罚,兵卒临阵诈称疾病者,斩;
兵卒临阵抛弃军器者,斩;
兵卒临阵退缩畏敌不前,斩;
兵卒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斩;
小旗以上将领畏敌不前,诛三族;
凡私通泄密者,一律诛三族;
一人退则斩一人,全队退则斩队长,队长殉职而全队退却则全队被斩,以儆效尤!”
麻重九说完这一大套,似乎有意犹未尽之意。
“无有规矩,何以言军!若是有战事,大哥们的家丁可入军充当监军,若有违纪,定斩不饶!”
瞿尚兵苦笑着摇摇头心说:哎,着了道了,自己把自己的心思给暴露了,现在已经开始提那三个老爷出谋划策了。这个麻重九尚不成熟啊!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没这个苦恼,纷纷鼓掌大声叫好!
“麻老弟好个强军之策!甚好!”
李文斯顿眼角带笑,又进一步试探道:
“玉文兄,麻老弟,你二人可回部,各自挑选一支百人亲兵,交由我等用新法操练,不出一月,必能成为新军的表率!亦或是我等派出家丁前去你二人所中培训亲兵,也是可行!”
李文斯顿心中想的是在这二人的队伍里植下几颗种子慢慢发芽,在潜移默化中慢慢为自己所用。
“如此甚好,我等回得营去便着手挑选。”
麻重九和刘玉文不能久留,收下东西就先走一步,留下瞿尚兵独自面对陆远三人。
“三位老爷好算计啊,现在小弟玉文和麻千户想必已然对三位老爷感恩戴德了!”
陆远怎么会听不出来瞿尚兵有点自嘲般的言语,随即开口说道:
“瞿大人,此事多亏了你啊!我等不过是推波助澜。大人才是背后推手啊!哈哈哈”
见瞿尚兵一直没用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陆远心说还是开门见山吧,这么斗心机怕是玩不过这个老奸巨猾的瞿尚兵。
“瞿大人,可愿意来我弟兄这儿谋个差事?”
瞿尚兵眼睛一亮,立即开口。
“哦?不知瞿某何德何能,诸位要安排何等的差事?”
“嘿嘿,瞿大人,我等想委任你在这儿把握经济大权,也就是行户部尚书之职。瞿大人意下如何?”
瞿尚兵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陆远。
“不知道诸位打算给王平贵大人和吴城元大人安排何职?玉文与重九又有何安排?”
陆远已经有了腹案,知道瞿尚兵必有这么一问,不慌不忙缓缓道来:
“不瞒瞿大人,我等治下暂设军部、农业部、财政部、司法部、教育部和住建部,共六部。军部由我二弟施成全权负责,农业部暂由三弟负责,司法部交由吴城元大人,财政部则交由瞿大人,住建部委任王平贵大人,教育部则由陆夫人和顾沁二人共同主理。至于在下嘛,实不相瞒,哪处需要在下,在下便只能去哪处了。嘿嘿”
瞿尚兵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对陆远说:
“陆老爷是大才,不过可否给瞿某具体说说这六部的分工,军部,农业部瞿某自然能理解,分别掌管军事与农业,可其余数部,可否详解一二。”
“好,财政部顾名思义掌控所有经济,包括赋税、俸饷、采购支出及一切财政事宜。瞿大人世代在盐场任职为官,家族兴旺,族人亦有不少从商者,掌管我等财税经济不在话下。司法部则全权掌管治下所有法律,复核刑民案件,设立法院,处理各种民事纠纷及刑事案件,此任交由吴大人极为妥帖。住建部负责一切基础设施建设与日常管理,凡是桥梁、道路乃至民户住房皆在住建部管辖内,王平贵大人一心为民,且如今已然开始负责治下的这一事务,定能担此重任!”
陆远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至于教育部嘛,瞿大人,我等所谓的教育绝非八股取士,八股取士缚应考者,脱离实际,造成了师门裙带关系的盛行,导致官场腐败。我等对八股取士不屑一顾,我等之教育,皆为实用之学。学成后哪怕胸无大志,当个账房先生也是绰绰有余的。可以这么说,教育部又兼任考试院之职,凡是成绩优等,皆可为我等所用。瞿大人可知教育为何物?教育乃以我等现有的学识、经验推敲于人,为其解释各种现象、问题或行为,来提高其认知。又或者说是强迫或引导其接受特定的知识、规矩、技能和技巧。我等开义学,凡是青年男女以及五岁以上孩童不分男女皆强制入学,学费全免,统一由财政部拨银。瞿大人可去顾家庄走访,顾家庄共有五十余孩童在我这义学中上课,青年男女亦有百余人入学,已是半年有余了。”
“诸位,当真有人来?”
瞿尚兵狐疑的问了一句,被施成抢着回答。
“怎会无有人来?瞿大人,改变观念只可慢慢图之,可我们等不了,只能以利诱之,想要我等传授其如何制造肥皂,就必须来我们这义学上课,只要有一人来此学得了其中的奥秘,得到了好处,旁人自会蜂拥而至。如今顾家庄适龄孩童早已全部入学,哪怕是妇孺亦要抢着来。接下来,我等还要教授如何制造蜡烛。如此一来既能发展教育,那些在此做工的家眷们也能得一谋生之路,那些家丁,以后的私军,还有各种雇工都能安心在此地工作。还能为我等创造财富,不是一举多得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