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礼,可有话说?本官猜想,齐老爷可是要说秦班头和千户大人与对面几位老爷串通一气不成?”
刘玉文着急想把齐元礼支走,想和对面陆远几人好好聊聊这衣物,自然而然话语中对齐元礼也有些不耐烦了。
“齐员外,说起来你齐家和我刘家相隔不远,以前也来往一二,现时节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了?”
刘玉文回过头对着王平贵和吴城元:
“刘某是个武官,而且还未上任,此事按理说,是司令大人的活计,我与哥哥不便发言,还是由司令大人做主吧。”
王平贵听到刘玉文的话,心道来活了。摆出了官架子,对齐元礼说道:
“齐家老爷,此事是走官面还是两家私下调和?本官如今给你个选择,若是走官面,那便和本官去府衙走一遭,本官开堂公审。若是想与陆老爷一家私下调和,本官便做个好人,今日给齐老爷你说说情面,想来看在本官与司丞的薄面上,陆老爷还可赏脸。若是今日过后,那本官便撒手不管了!齐老爷,你看如何啊?”
“好好好,老朽都听大人的。”
齐元礼磕头如捣蒜,跪在地上不停地给王平贵磕头。
“好,陆老爷的意思,本官先前已经问过了,若是私了,齐家要赔偿陆老爷两百万两银子。这样吧...”
“好,陆老爷的意思,本官先前已经问过了,若是私了,齐家要赔偿陆老爷两百万两银子,那不如这样吧”
王平贵话说到一半,给陆远递个眼色,陆远心领神会朝王平贵点了点头。
“这样吧,本官的意思,赔偿陆老爷一百万两银子和五万亩良田和相关佃户。此事就此作罢,本官与司丞给你作保。陆老爷看,此法可行否?”
“一切皆遵照大人的意思!”
陆远马上应和了一声。
“齐家老爷,可行吗?”
“可...可行,可行!老朽这就叫人交割地契和银子。大人,老朽想先行告退。”
“嗯,速速办妥交割之事。自去吧!”
王平贵三言两语把齐元礼打发走了。
“陆老爷,这衣服...”
陆远伸手拦住刘玉文。
“几位大人,我们进书房吃茶,再细细详谈,请!”
众人在屋中转了一圈,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领着四位老爷参观了一圈,对几人感兴趣的各种设备粗略的讲解了一番,踏上楼梯步入二楼的书房。
“来这下沙庄园时,哥哥同小弟讲解了一路,可到此一见,哥哥所知也不过是皮毛而已,哈哈哈哈!”
刘玉文对瞿尚兵打趣道。
“贤弟莫要笑话哥哥,几位老爷此地机计无穷,哥哥也是才疏学浅,能识些皮毛,已然是开了眼界了。你不是想问几位老爷那衣服吗?还不快问,如此扭捏了?哈哈”
刘玉文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着陆远三人。
“千户大人,此衣物名叫防刺服,能防刀劈斧剁,大人也亲自上手摸过,质地柔软轻便,不似那铠甲一般行动不便,制做繁杂,耗时耗力,所售亦是高昂。不过大人若是喜欢,我等弟兄亦可赠与大人。另外还有防刺手套,顾名思义用以保护手掌,衣物手套便为一套。”
“老爷,所售几何?在下想多购置几套,配发给下面的亲兵卫队。”
“这...这......”
陆远佯装为难,看向李文斯顿。
“千户大人不知有多少亲兵卫队?”
“整一百人”
“这...既然如此,那我等送一百套防刺衣物给千户大人。”
李文斯顿此话一出,惊呆了包括陆远和施成在内的所有人。陆远和施成虽然不明白李文斯顿为什么突然下这么大的血本,不过自己兄弟做出无论什么选择,无论是否有理,自然都是绝对拥护的。
“不错,三弟好魄力,我弟兄三人这防刺服本不对外售卖,若是制造本钱亦需一万两银子一套,这一百套衣物赠予大人,我等弟兄只当是无有得到齐家的赔偿,又有何妨,千户大人是瞿大人义弟,又与我等同乡。赠予大人无怨无悔!”
施成这一句话把刘玉文给激动的就差跪地谢恩了。
“三位大哥,小弟刘玉文给三位大哥行礼!”
刘玉文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冲着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行礼。
“我的妈呀,万万不可,折煞人也!瞿大人,你,你乐个什么劲!”
施成一步抢上前,把在地上的刘玉文双手托起,抬头就瞧见瞿尚兵在那呵呵傻乐。
“瞿某先前要与三位称兄道弟,三位推脱瞿某年长几岁,现在我这个义弟居然也要与三位老爷称兄道弟。哈哈哈,这世间的变化果真是无常啊!哈哈哈哈!”
瞿尚兵一番话把王平贵和吴城元也逗乐了,都在一旁抚掌大笑。
“大哥,借小弟几个银子吧。”
刘玉文歪着脑袋,面色潮红,还不时地搓着双手。好好的一个千户大人被几个银子逼得活似个娘们儿姿态。
“哎,贤弟啊,为兄可不是齐家那种家缠万贯的土豪绅。也是吃粮当差。再说了,你这是几个银子吗?上百万的银子,大哥没这个本事借给你,借给你你也没本事还我。我不借,这钱是肉包子打狗。你这个有去无回的买卖,为兄不傻,我可不干!哈哈哈”
“大哥,那百来个亲兵可都是咱几个族里人啊,既然知道有这好衣衫,大哥无论如何也得拆借点给小弟啊!这小弟也不能白拿三位老爷这么贵重的礼啊!”
瞿尚兵笑着对自己的义弟刘玉文努努嘴,示意你别找我,要找找那几个说送你衣服的老爷。
“千户大人,你这是何必,咱们都说了,赠送给大人。”
刘玉文赶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呃,不可不可,亲兄弟还需要明算账,我与几位老爷虽说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可是毕竟初次见面,无有的这种礼数。实不相瞒,在下家中还有些存银,不过也就只有三五万两之多,诸位老爷这一百套宝甲,无论如何也买不起,更不敢白取,老爷们好意在下心领,我还是求我家大哥拆兑一些!”
说完刘玉文又满眼期待的看着瞿尚兵双手抓着瞿尚兵的袖子微微晃动,不经意间瞧见瞿尚兵手腕上带着的手表。
“大哥,你腕子上佩戴的,是何物,小弟怎的从未见过。”
瞿尚兵一捂额头,颇有点哭笑不得。
“也是三位老爷送的,此物叫手表,莫要多问,你那衣物银子还未解决,怎地又瞧上为兄的手饰了?”
刘玉文虽然身居五品高位千户之职,可在瞿尚兵面前犹如二十年前一同光屁股跑的小老弟般清新可爱。此刻盯着瞿尚兵手腕上的手表,一手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
“大哥实在是小气的紧,哎,弟弟情分是毫无价钿啊!”
“噗~~~~~”
瞿尚兵口中热茶一喷而出,作势伸手要打刘玉文。
“刘玉文,你看你好歹也任个千户一职,哎,为兄怕了你了,拿去!”
瞿尚兵从手腕上摘下手表,翻着白眼递给刘玉文。
“那大哥,这银子的事......要不大哥还是拆兑给小弟一些吧。”
陆远忙摆手,打断了刘玉文和瞿尚兵两人的谈话。
“千户大人,这防刺衣,大人稍等些时日,我自会派人送去,这银子嘛千户大人就不必如此操心了,在下和瞿大人互相商议着来就行。瞿大人,这样可好?”
“好好,陆老爷做主。我这义弟着实丢人现眼。哈哈哈!”
众人山南海北聊得好不热闹,李文斯顿不停的和几位官人介绍着自己的农业计划,包括陆远施成都听得兴致盎然。聊了好一会儿,话题终于被瞿尚兵引到了关键之处。
“贤弟,陛下在此地立所,难道仅仅是为了屯垦戍边吗?”
“屯垦戍边是自然,至于其他,陛下所行之事皆是出于防患于未然矣!”
“贤弟此话怎讲?”
“哥哥明知故问,陛下对江南如何在座定然心知肚明,这其中又以常州、苏州、嘉兴、湖州、杭州、松江数府尤甚!在这六府之中,苏松最富,故此陛下的打压力度更烈!去岁,陛下已命苏州富户强迁直隶应天府,说是移民,实为断根!陛下用心之狠辣远在历代帝王之上。”
“贤弟,你如何看待此事?”
“哥哥是想让弟吐露心计吗?好,诸位都不是外人,那小弟便同各位说说内心的肺腑。哥哥也知小弟是费尽了心力才谋得到南汇咀当差的职位,小弟多年在外,思乡心切此其一。其二,南汇咀地处海边,周遭除了司令的盐场,颇为荒凉。方才小弟也说,手下这百十来个亲兵都是本地同乡,小弟来此,别的本事无有,但至少保得住这些人不去北边伐元,能留下性命来。其他无敢多想!”
“千户大人仁义啊!”
施成衷心的感叹了一句。
“不敢当,小弟无有大才,不如诸位老爷有鬼斧神工之技,经天纬地之能!”
“贤弟,你可认得麻重九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