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我虽然舍不得送松开何小意的手,但因为涉及我的病情,我只能让何小意去门卫大爷那里再去借一口锅回来煮东西。
何小意从我身边站起来,三步一回头的看了看我,然而我还是没有留她,而是向她摆摆手说:“我没事,人胖点小毛病多,其实不碍事。”
我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何小意懂了。
但懂和做是两码事……
何小意看似回避了,但她去借锅的步伐去也匆匆,来也匆匆,我还没和王于达说几句话,她端着一口锅出现了。
又惊了我一跳!
近来的何小意变了。
――经过这一场病役,她变得和善了,变得不爱和我唱反调了。
至少对我是这样,当然也可能她一直都这样,以前是故意和我作对。
不过这些我都能理解,只是她变得想要了解八卦消息的兴趣……
哎,我不懂,感觉她的高冷范没了。
锅座在了我修的砖坑上,然后她看了一眼我和王于达,说:“我也想听一点,别让我回避,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
回避是因为,我怕何小意认为我精神有问题而回避我……
我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承认自己脑子有问题……
我不想得太多、太多。
可我忽然又想到电视上说,“感情就是一个人端着一个水杯,你一直像里面倾倒滚烫的东西,终有一天杯子把你烫着了,即使你不想丢掉……可也拿不住了。
我心里何小意这杯子一直都未被装满过,她似乎没有像我倾倒过滚烫的水。
她从未狠心地拒我于千里之外过。所以我就一直不停的,不停的幻想和自我拒绝……
假如她向我倒了滚烫的水呢……我是不是就能不在意她了。
“好吧,”我跟王于达说,“那你就说吧,我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最后这句话虽然是假话,但我认为,身为男人无论什么事情都得扛着,即使胆小、懦弱,也依然要装着――我十分了不起。
就在何小意离开的那一小会,王于达跟我说了我第一次这样的情况。
我这状态是因为紧张,然后突然失去了呼吸意识……
王于达这话让我迷茫。
“你什么意思?”我道,“直白点,咱们这不是在考大学。”
王于达再次解释了一下,这回我明白了。
他的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不会呼吸了。
是人都会呼吸,他是说我连一个出初生的婴儿都不如,连呼吸都忘记了,似乎想自己闷死自己。
当王于达这么说的时候,我惊呆了,不是说我是抑郁症或者是创伤后遗症吗,怎么又有新病名了。
王于达问我:“还记不记得武大郎。”
我怎么不记得,这武大郎的绰号还是我起的呢。
他有黑又矮,还喜欢去发廊找妹子,我无数次的想“武大郎”这个绰号是抬举了他。
武大郎就是那个极其不负责任,几年后还揽着我的肩膀……想要我照顾他的包工头。
王于达见我点点头后,他说:“其实当年那件事可有趣了。”
何小意故事听高兴了,还要继续深挖。
“快说说。”
“富贵哥,你当时去找武大郎时,你知道他正在干什么不。”王于达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他正在发廊里那个啥呢,被你抓了个现形后,他就想跳起来打你,才打了你一下……你就突然倒在地上了,喘不上气,把他吓得半死。
之后警察来了,调查这,调查那的,最后干爹干妈都来了。
他们回家后一直哀声叹气。
我当时就想咱们既然拜了兄弟,那么我作为兄弟来找你,看着你也是应该的。
你在医院醒来后就不记得这段事了,武大郎特别感谢你放他一码,也认为丟财免灾,虽然没多赔钱,但这些年那个出事的人一直跟着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我妈看见我这样才说“再也不放开我的话了。”
才会觉得愧疚,觉得“我”失去自己了。
“药我不吃了。我觉得药会控制我回忆往事,我不想记忆格式化,我需要以前的记忆。”
王于达郑重其事地说:“不行,我问过曲医生了,你这样会容易失空,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感觉王于达说的不是生命危险的问题,而是精神失控的问题……
我看着何小意,还没吭声。
“何助理,别光听,你给点意见。”
何小意说:“要不还是先吃着药,到时疫情过了,再去找专业的医生治疗?!”
他们是不是以为我时间很多!
是不是觉得老板就不用工作了!
“这次就这么决定了,我有一些必须要想起来的事情,也必须承担自己该担待的。我发病的时候你们帮我,及时叫醒我,这样我就不会忘记。”
王于达不想,但也拿我没办法。他认命般地说,“这是天意啊。”
因为我的突发状况,我被何小意赶去休息了,而王于达有当上了厨师,给我们一人下了一碗面。
饭后,王于达去马路边看了看摊位,一切安好。
之后两天,王于达每日下午都会去看一看。
随着时间的溜走,他那摊子不仅没垮,反而越做越大。
箱子里的钱多了,食物在少了同事时也增加了很多零食。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我们没有捍天动地的力量,从小事做起,蚂蚁搬家的力量也是强大的。”
一切都看似那么顺利。
抗击疫情的方舱开始全面收治病人,第二批支援队也继续赶到江城。
两座集结了几万建筑工的医院也开始收纳重症患者……
从而达到应有尽收的原则。
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却在日益增多的病例下减弱威力,很多人都在想,这么发展下去该怎么办?
我也在想。
电器卖场一天的营业额;除开口罩物资等产业,一切经济活动都停了下来;还有我正在开发的楼盘,何时才能动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药了,我又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
又或者说我已经闲够了。
“季支书这几天在做什么?”
何小意每天都跟着我,除开我睡觉和上厕所,比王于达还要啰嗦一点。
看她那个眼神,似乎我一下子就能一命呜呼了。
“季节在排查每个村里外出过的人员。”
“那他什么时候空,我想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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