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惊吓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出现在我家里……
而是因为曲盛背上有一条爬行的虫子,它身体蜿蜒,懒懒散散地爬着。
“权哥,你回来了。”
我从惊中回神,眨眨眼,再定眼看看他的背部……
背上的虫停止不动了,原来那是他身上的疤,因为肌肉抖动,一晃眼我看成了爬行的长虫。
我搓搓手,再拍拍自己身上,将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抖掉。
我怕虫,特别是那种软趴趴的,每一次看见我都感觉它们爬进了我的嘴巴里,一股子腥臭味充斥于周围……
不过,这一惊吓让我想起曲盛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了。
我这个人喜欢礼尚往来,曲盛在我下车时递给我了一个口罩,我就顺手将我家的钥匙递给他了,算是他请我吃豪华包子和口罩的回礼。
我发誓当时真是顺手给的,没想到他一点都不客气,全然忘记了我之前还跟他说——去找酒店休息。
我指了指他亮铮铮的膀子说:“你去把衣服穿上,怪吓人的。”
曲盛并不介意我那么说,笑意盈盈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权哥,我没想过你竟然会邀请我到你家里来住。”
是啊!我这不得脑子长疙瘩了吗!
“那个刚才王哥才走,我跟他聊了一会。”曲盛绕着茶几看了看说,“有个报告交给你看看,怎么不见了,就放在桌子上的。”
我时常会丢失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不是掉到某个角落就是失手放在了哪里。需要的时候找不着,不需要的时候它就不经意地出现了,所以我认为王于达瞒着我的这件事也能这样。
就算“王于达秘密”藏得很好,也躲不过过年大扫除。
而且我不信我斗不过脑子不好的王于达。
他不是能找帮手帮忙吗,我就拆了他帮手。今天晚上见陈瑾就是我打反击战的第一枪。
“找不到就算了,”我说,“重要的他会在再给我弄一份,不重要的也无所谓。”
曲盛挠挠脑袋:“之前他一直都拿在手上的,应该很重要的。哦,对了,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急急冲冲地走了,不然肯定会等到权哥你回来。”
我揣测王于达手上的报告大概是曲盛公司的情况,而那个紧急电话想来是陈瑾打给他的。
只是为什么王于达没有来一个电话质问我呢!
算了这事不能着急,我得慢慢跟王于达斗智斗勇。
曲盛的资料我拍了一套留在手机里了,坐车回来的时候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经营项目很多,一眼望去似乎什么都能涉及一点。
我坐下问他:“你营业执照上的项目是都在做还是只是写在上面好看的?”
“也不全是为了好看,我经营的这些东西都小,但只要数量够大,还是有利润的。”
曲盛说得没错,就说劳保产品吧,需求供给量到达一定数量后利益还是很可观的,但我想他也供不到全国的量吧!那么他赚钱的地方在哪里呢?
我将注意力放在了曲盛公司的注册地址。想了想问:“你准备跟我过桥多少资金?”
“二千万。”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曲盛:“钱是没有问题,但我有几个疑问,需要你如实回答一下。”
曲盛有求于我,从他口中得到的消息自然比王于达的可信度高多了,一旦他牛头不对马嘴……拆借资金这件事就难办了。
他懂!!
我从工作开始问起:“你说银行让你提前还款,为什么会然你提前还款?”
银行让其提前还款不是出台什么新政,就是企业本身存在什么问题。曲盛敢直接跟我说银行让他还款,那么他算是有一半实诚。
果然,曲盛说:“应该是我担保贷款的一个公司被列入了关注类,而且我的报表这个季度不太好看,而且信贷人员说他们总行在回收规模。”
还是绕回了原点。
银行回收规模时首先会摒弃存在风险的企业。可企业一旦断了资金链就被逼入了绝境,如果找不到资金修复链接那么想要翻身那就是难上加难。
曲盛说得这些可能是实情,也可能是他想让我认为的这样。
我继续话题:“我和你不是一个城市的人,你是怎么从千里之外知道我这个人在办理过桥事情的?”
“权哥,其实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已经给你的司机王哥打过电话了,但他说你最近不止忙,心情也不大好,让我缓一缓,年后再说……但我没想到你会打给了我,虽然的打错了。”
我就是好奇曲盛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是怎么认识我的?
不是他后续是怎么与我联系上的事……为什么大家总抓不住主题呢!故意绕我呢!
我此时就像是一个含辛茹苦的老师,不厌其烦地给学生解释我的意思。
“我是问,我们俩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因为什么原因互相留电话号码的?”
我敢保证曲盛此时看我的样子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他不可置信地问我:“权哥,你是不记得了?”
我也一副回看傻子的模样问:“我要是记得我还问你做什么?”
曲盛并不介意为了答疑解惑,他说:“就前年,咱们还一起去洗脚房了。”
“你拉倒吧!我从来不去洗脚房。”
曲盛来了精神,从沙发上跳起来,眉飞色舞地说了我和他认识的来龙去脉。
这事还得从王于达的同学说起。
王于在重庆有一个同学,说结婚让他这个大帅哥去当伴郎撑场面。曲盛说他是女方的亲友团,宴会吃饭就坐在一桌,当天,王于达喝醉了非要去洗脚,我不能开车,曲盛就开车载着我们去了。
就因为这样我就和曲盛一起大保健了一回!
骗鬼呢!
我最不愿意被人看见我的脚,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去洗脚房的。
我直言不可能,让他再说仔细点。
“这中间肯定有细节没有说。王于达开了车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喝酒的。”这不只是职业操守的问题,还关乎到大家的生命安全和我不会开车的面子。
“权哥,是有点细节没说。”曲盛吞吞吐吐说,“你当时说新郎傻,怎么会找王哥这个人当伴郎,你才不会找一个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的人当伴郎,新郎风光都被抢走了。特傻。”
这的确会是我说的话,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我那天结婚,王于达的角色只会是蹲在厨房洗菜,我还要找一个人看着他,绝对不会让他有出场的机会。
但曲盛说了这么多,我依然什么都没有想起,仿佛他说的这些就是自己杜撰的。
曲盛继续帮我回忆。他说:“本来这也是事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说的时候新郎听见了,王于达见同学生气了就自罚性的提了一瓶酒赔罪喝了。”
“真是这样,那这个新郎也太好说话了。”
曲盛调笑道:“可不是么,你说的真是实话,新郎站在酒店门口迎客人时也发现了,没看展板的客人都是直接拉着王哥说恭喜的,你说新郎咋想的。”
曲盛可能没想过我会这么轴,以为我“哦”了一声就是记起了,但他在听见我说“还是不可能时”脸抽了抽。
我一脸好男人模样说,“就算王于达喝醉酒要去洗脚房,但我是可以回去的,我不会去。”
“你去了,”曲盛脸抽带动太阳穴,急不可耐地吆喝,“王于达威胁你说,如果你不去就把你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说出来,所以你就去了。”
如果是这样……
妈的,王于达,他竟然敢威胁我,难怪他不敢将认识曲盛的事说出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