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你听到什么了？长官，你听到我弟弟的声音了？”大张有些喜出望外，他真的以为艾阳发现了小张的踪迹。
“你没听到？”艾阳疑惑的反问道。
此时耳边的呼叫声，虽然变得越发缥缈，但是却并未停止。怎么站在身旁的大张毫无反应？只是听完艾阳的话，尝试着伸长脖子，竖起耳朵，茫然寻找着艾阳嘴上说到的声音。
“长官，没有啊！你在哪听到的声音？是从哪边传来的？”大张满脸焦急，不像是有所隐瞒。
看来真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艾阳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站在原地。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了，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恐怕就要与线索失之交臂了。
人一旦失去视力，想要保持平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艾阳任凭自己的身体，在寒风与黑暗中肆意摇摆。好像自己是一台指南针，声音就是磁场，最终的落点，就是正确的方向。
“往这边走！”
艾阳顾不上大张，径自认准了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大张紧随其后，大踏步追上艾阳。
皓月当空，昏黑的苍穹之下，两点微光不停跳动前进着。
仅仅靠着手电晃动照射着前方，视线有些勉强。艾阳一个没留神，脚踩进一个土坑中，重重摔倒在地。
“长官，你没事吧？”大张赶忙上前，把艾阳拉了起来。
艾阳活动活动脚腕，确定自己受伤不太严重。他低头朝地上看去。此时地面又变得潮湿起来。甚至由于水分较大，有些位置出现了泥泞的水坑。
手电朝着前方扫去，几丛低矮的灌木突兀的出现在了平原之上。
之前艾阳注意过，要塞周围，四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却没有看到任何树木。无论是乔木还是灌木，都没有。
看来他们已经走的太远了。
艾阳回过头，身后面是一个不太陡的小土坡，把他们和之前的来路，隔成了两个世界。
是否再继续前进？这么走下去会不会迷路？刚才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又或者是……
艾阳想到，之前赵彤和蔡锦也听到过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最终却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要塞附近，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会让人产生幻觉，进而让迷途的人不断前行，最终被广袤的荒原所吞噬？
“长官，前面没有路了！”大张焦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艾阳跟上几步。
其实，草原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
可现在走的人再多，也没戏了。因为前面到处都是一片泥泞和积水，根本无处下脚。
最重要的是，泥泞之上，并没有任何脚印！
走错路了？
艾阳和大张，手持手电，分别往各个方向扫视。没有蛛丝马迹，没有人或者动物活动的迹象。
大张尝试着用脚踩了踩泥泞的地面，却一头歪了过去。
艾阳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的手。慌乱中，艾阳的手电掉在地上。他废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张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艾阳弯腰从地上捡起手电，问道。
“陷，陷下去了。”大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神色紧张。
艾阳蹲在地上，用手电仔细研究着地面。松软湿滑的土壤，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从地形上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小盆地，也许之前这片草原上积的雪，融化后，全都汇集在此处，形成了这么个烂泥潭。
“看来咱们得绕过这摊泥潭了。”艾阳站起身。他感觉到膝盖略有不适。看来刚才摔倒的时候，膝盖落地，承担了过大的体重冲击。
“大张，把长矛给我。”艾阳把手枪别进腰间，接过长矛，支在地上，充作拐杖。然后调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跟紧我！”艾阳头都没回，命令道。
“恩。”大张附和一句，没有多言。
二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前进。走在后面的大张还好。可是艾阳走的实在有些不顺利。深一脚浅一脚不说，膝盖的疼痛，也令他脚步蹒跚。
没走几步，艾阳就扶着长矛，站住脚，大口的喘着粗气。
“长官，怎么了？我扶着你吧。”大张看出艾阳的异样，想到可能是由于刚才摔倒所致。大张此刻心里十分羞愧。如果不是自已一时疏忽，没有留神，让弟弟丢了，艾阳也不用跟着自己受这些罪。
艾阳摇摇头，表示不要紧，这让大张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
他执意要扶着艾阳，艾阳推脱不过，只好被搀扶着走了几步。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感觉到轻松。腿伤依然让他感觉到难忍的疼痛，而且自己要比大张高多半头，这种搀扶的姿势，让他不得不弯下腰，将就大张的身高。
“长官，你还是不舒服吧？”大张感觉到艾阳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估计是走得有些费劲：“不如你在这里休息，我先去前面看看，有什么线索，我再回来找你。”
艾阳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拖了大张后腿，也许让他一个人走，现在已经绕过这片泥潭了。
但是此时两个人分开，实在不是上策。如果走散的话……
“没事儿，我还能走。咱俩不能再分开了。”
艾阳咬着牙，用尽全力拄着长矛，一步一挪的前进着。此刻两只手电都交到大张手上，艾阳用尽全身力气专心走路，腿倒也疼的不那么夸张。但是地上湿滑，又到处都水坑，他的腿根本使不上力气，举步维艰。
“长官，你慢慢走。我先去前面看看。”大张自顾自的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艾阳想要阻止他，却没有说出口。好在大张没有走多远，只是领先艾阳十几步，顺便摸清了前面的路况。
突然，大张掉转过头，失魂落魄的往回跑。边跑边喊：“鬼，有鬼！”
跑近艾阳身边的时候，艾阳一把抱住了他，险些被撞倒：“慌什么！哪来的鬼？”
“就，就在前面！”看艾阳在身边，大张恢复了一些理智，“有一只手，鬼手，从地底下突然伸出来！”
“啊？”艾阳倒吸一口凉气。诡异的气氛已经足够浓重了，此时哪怕再增加一分，连他都要崩溃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得走上前，调查个明白。
艾阳一瘸一拐前进了几步，顺着大张手电所指的方向，仔细观瞧。
前方漆黑一片，突然，手电的光亮中，赫然显现出一支手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