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2(); 许立的那支军队,终于先行崩溃了,一百个护卫只剩二三十骑,一哄而散。甚至没有一个人往土堡这边再看一眼。
随后撤离的是另一支只剩百余骑的队伍,倒也没有溃散,努力保持着队形,往东而去。
安牧手一招,数十匹空骑战马涌来。瞬息之间,数十人便已换好马,重整队形,手持钢弩,呼啸着望东追击而去。
土堡前的战场上,一时之间,只剩下近百重骑兵,冷冷的目光同时向赵青慕扫来。
正看得满身热血沸腾的赵青慕,如兜头淋下一桶冰水,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头一缩,直接跌下墙头。
自己还是一只待宰的肥羊啊!
赵青慕有些茫然地看着正各自缩成一团的伙计,相顾惶然。
“少……少东家,许队长,他们,他们打赢了没?”
赵青慕木然地摇了摇头。
“不会吧,他们人多,怎么可以打不赢?还有,外面的贼匪呢,还在吗?”
一个伙计咬着牙攀上墙头,脑袋刚探出去,人就滚了下来。
“不好,那些贼人过来了!”
“哐啷!”一声巨响,临时安在土堡门洞上的遮挡物,被一槊撩开。
“出来!”外头传来的吼叫,直刺耳膜。
所有的伙计都手足无措地看着赵青慕。
“三息之内,滚出来,否则,放火焚烧,一个不留!”
赵青慕叹了口气,站起身,略整衣袍,抖抖袖子,往门口走去。
“少东家,别出去——”
赵青慕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什么事情都别做,不要试图反抗,安安静静呆着!”
眼前,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具装骑兵,全身铠甲血迹斑斑。斜指的槊矛之上,还挂着丁点的肉块。
赵青慕拱手而礼:“在下,云中赵青慕,见过军爷。”
哪怕赵青慕再没什么见识,此时也已经明白,这支骑兵,绝对是一支正规军队。只是到底属于哪家势力,却判断不出来。
“参战中,有一支部队,是你们派出的?”那骑兵冷冷问道。
赵青慕摇了摇头,“是我们家聘请的护卫,但我确实不知道,他是何方的势力,又为什么会与贵军在此交战。”
骑兵脸上,似乎挂出一丝讥笑,“里面还有什么人?”
“全是我们有的伙计。”
“把人全叫出来!”
赵青慕稍一犹豫,而后回过头,吩咐道:“你们,全都出来,不要带任何东西,一个个慢慢走出来。”
土堡内的伙计还在犹豫,那骑兵却一声暴喝:“给老子都滚出来!”
挤挤挨挨的,伙计们一个个贴着墙跟而出,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家的少东家。
这些伙计长年在外,被抢劫之事,哪怕没亲身遇见过,也听人说过许多次。
运气好,碰上只是求财的贼匪,不仅性命无忧,还能领一些食物以保障熬到下一座小城或是兵站。
运气不好,那只能连人带货一起消失在这茫茫风沙之中。
这其的关键,还是在自己的少东家,若是应对得当,舍得财货,还是有希望救下众人性命。
“里面没人了?”骑兵冷冷问道。
赵青慕细细地点了点人头,答道:“我的伙计,都在这了。我,可以陪着军爷进堡看看……”
骑兵有些艰难地翻身下马,拔出长刀,踏着叮当作响的甲片撞击声,一步步而来。眼光掠过,突然停在赵青慕的腰间。
赵青慕顺着他的眼光,看向系在腰上的铁牌,心里掠过一丝惊喜。
看来,这位凶神恶煞般的军爷,应该认识那个姓安。
赵青慕赶紧摘下铁片,双手捧着递给骑兵。
“谁给你的?”
“是安牧……安兄弟。”
“安兄弟?”
骑兵脸上闪过些许的犹豫,随即把铁牌抛回去,转身淡淡说道:“全进土堡里呆着,一个都不许外出,否则丢了性命,别怪我没提醒!”
说罢,重新爬上战马,就此离去。
伙计们面面相觑,而后看着自己的少东家,既惊且喜。
赵青慕却知道,自己这些人的危机,并未消除。
这个军爷虽然给了安牧一个面子,暂时懒得处理自己。可是自己此次从西域带回的货物,运至河东,最少可值十万两银。若折成中统钞,恐怕三十万贯都不止。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杀了自己与所有的伙计,吞了这些财物,天经地义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立才会把自己当作引诱这批人的饵料。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昨天认识的这个安牧,是个自己印象中的正人君子。
赵青慕突然心里又是一惊,自己昨天已经向他透露了云中赵家的身份。只要有些见识,都会知道云中赵氏,意味着什么。
那安牧,会不会不但吞了货物,还把自己绑了问家里要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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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撕票?
惊惧交加之中,天色不知不觉便暗了下来。
呼啸的寒风夹着一点点的雪花,不住拍入堡内。
土堡之外,又响起轰轰的马蹄声,随后是一串串冲天而起的呐喊与吼叫。
听着,犹如狂欢中的群魔。
土堡之内,伙计们蹲在角落中相互挤着取暖。没人有心情生火,更没人有心情准备夜食。
终于,一串踢踢踏踏脚步声传来,随后是一声爽朗的笑声,“赵兄可在,安某来了!”
赵青慕撑起发麻的双腿,长吸一口气,在脸上努出一丝笑意,拱手而待。
“怎么冷冷清清的?”安牧一手提着一个酒囊,一手拎着一条腿肉,诧异地问道。
未等赵青慕答话,安牧便把腿肉直接扔给一个伙计,呼喝道:“赶紧的,生火做饭,把肉给我煮熟了,与你们少东家下酒。饿着我们,我要砍人的!”
语气凶狠,但脸上却带着嘻笑。
几位伙计见状大喜,立即开始忙乱。
找柴的找柴,生火的生火,也立时有人开始收拾安牧带来的这支腿肉。
“安兄……”赵青慕尽量平淡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些犹疑,也有一些委屈。
安牧呵呵一笑,拉着他找个地方坐下,开了囊塞,狂饮一口后扔给他。
“我是大权国在西北的代表,隶属西北野战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