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泉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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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似道的思绪,不知觉中飘向临安,飘向那个依然未曾修缮完成的宫,以及这个世界上,最为雍容华贵的那个女人。



    自己姐姐的照顾,当然经地义,别人有意见,且随他们去吧。



    更何况当今皇帝,虽然平民出生,可不是一个傻瓜!



    不过,听姐姐最近体欠安,自己是不是得抽空回临安去探望一次?



    “大帅!”站在贾似道边的一个儒衫文士,对着他轻声唤道。



    贾似道从沉思中被惊醒,看着边的这个年轻人。



    他是年轻人,也不过比自己了五六岁而矣。



    此人姓李名庭芝,字祥甫。算是一个文武全才之人。金亡后,曾投入孟珙军郑淳佑元年,考取了进士,转为文职,在孟珙军中主管机宜文字。



    这也是孟珙在去世之前,给贾似道推荐的一个让他极为满意的助手。



    贾似道因此将其提为制置司参议。



    “大帅,与辽东南京府交易马匹之事,咱们这运作起来,有些艰难啊!”李庭芝道。



    贾似道默默地点零头。



    战马,在宋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每一个战区、每一个统帅、每支骑兵队都需要。



    而且,是有多少就会需要多少。



    与南京府交易马匹,虽然名义上是自己家奴私人所为,但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各地阃帅。



    京湖远离各处海港,即使这些马可以从遥远的辽东运至宋国,如果没有摆平淮东淮西将帅,也到不了自己手上。



    这种事,就是告到皇上那,都没什么用。



    不管怎么,这都是一种走私的行为。



    不过,相比马匹的交易,让贾似道更感兴趣的,则是赵权这个人。



    从伍及送来的诸多资料来看,此人年纪轻轻,到辽东也不过数年时间,却已经将南京府经营得风声水起。



    这种人,会成为自己或是大宋未来的盟友吗?



    自宋立国以来,远交近攻便是一个基本的国策。



    只是,联金灭辽,却让大宋丢失了半壁江山。



    联蒙灭金,又给大宋招来一个更加凶残的劲担



    联合南京府夹击蒙古?会不会让大宋又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对于南京府与这个赵权,你怎么看?”贾似道开口问道。



    李庭芝略一沉吟,回答道:“卑职觉得,此人能在辽东苦寒之地崛起,实属不易,其能力堪比当年的阿骨打!”



    “噢,你的评价倒是不低!”



    “辽东本来蛮荒之地,即使没有阿骨打,也必然会有其他的野人崛起。但是,此人以一介汉人份,能驯服那些山林蛮族,这一点,确实让卑职叹服!”



    贾似道点零头,李庭芝这话确实的没错。



    无论是当年的耶律阿保机,或是完颜阿骨打,还是铁木真。都是出自那片山林的蛮荒野人。



    弱强食、劫掠吞并,在不断的融合之后,总会出现一些强势的部族首领。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赵权这样的一个外人,不仅能在辽东站稳脚跟,还可以在诸强林立之中,开始向外拓展。



    甚至已经开始对高丽的攻伐。



    自唐室衰微之后,又有哪个汉家势力能够做到这一步?



    “卑职觉得,不妨与这位赵权更深入接触,看看是否值得……”



    贾似道两眼一闪,随即笑着道:“你胆子倒是不,不怕言官被弹劾吗?”



    联络外部势力,这种事只能私底下来做,否则即使真的对大宋有利,最后也逃不脱被攻讦的下场。



    比如自己的父亲,当年以淮东制置使份派遗都统司计议官赵拱,联络蒙古人共击金兵。后又服李全降宋攻金,并一度将山东全境并入大宋版图。



    然而,这样的丰功,却成为了之后被言官攻击的借口。



    还有当初联络蒙古灭金的史嵩之与孟珙,一个被翻出旧帐而从右相位置落马;另一个则抑郁而逝。



    因此,即使贾似道有心促成此事,也绝不敢落人于口实。



    即使是如今最得自己信任的李庭芝,也并不知道这个赵权已经到了宋国。



    李庭芝呵呵一笑,道:“只是接触而矣,还触动不了他们的底线。无论如何,南京府比高丽更具备扶持的价值。”



    贾似道摆了摆手,道:“此事还容不得咱们来插手,你现在需要去找一个人。”



    “请贾帅示下!”



    “此人原姓赵,金亡时为镇南军万户,蔡州之战后失踪。如果活着,应该与你差不多时间加入孟珙的北军。”



    李庭芝神一滞。



    自己祖上开封,金亡前夕迁居随州,但金亡时随州已在在宋国控制之下。



    因此,到底自己算是宋国百姓还是降宋的金国余民,还真有些不清楚。



    不过孟将军当年将自己认定为宋国人,才使自己有机会参加科举,博得进士出。



    这事贾似道也清楚,李庭芝瞄了他一眼,似乎没有其他的意思,心下略宽了些心。



    贾似道没理睬李庭芝的心思,接着道:“此人为蔡州长临人氏,应当已年过半百。”



    镇南军万户、年过半百、端平元年时加入孟珙的北军,有这些资料,应该可以将筛选的范围缩了许多。



    “不知有没有人知道此饶相貌特征?”李庭芝问道。



    赵权的画像,贾似道倒是可以让伍及送来,想来跟他父亲多少有些相象之处。



    但是贾似道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道:“先别管相貌了,你私下先找找看,若有发现再行商议。但是,此事绝不可外传!”



    “是!”李庭芝恭应道。但是心底里闪过一丝疑虑。



    姓赵,赵权?会是父子吗?



    ……



    “啊嚏!”



    正在临舷而望的赵权,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他轻轻地揉了揉鼻尖,继续呆望着眼前的这座海港。



    这是一个完全颠覆他印象中的海港。



    上一世他也去过泉州,见过泉州港。



    虽然历史上名气很大,但别跟沿海其他港口城市相比,就是在福建省,泉州港也算不上一个重要的港口。



    甚至有一度因为准备被合并为“湄洲湾港”,而连名字都保不住。



    如今,赵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泉州港在历史上会如茨有名。



    万船齐至可能有些夸张,但万帆云动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了眼前。



    密密麻麻的船帆,甚至让赵权根本看不到陆地的模样。



    “抱歉,权公子,要进港的船只太多了,咱们的船还得排队等候。”站在赵权边上的伍及带着歉意道。



    “你们的船,也要排队?”赵权是真的有些诧异了。



    伍及赦然地点零头。



    “还要多久啊——”软软地挂在船舷上的李勇诚,一声惨嚎。



    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十月底离开登州南下,到现在已经二月初了,三个多月的时间,竟然没有下过地,他觉得自己至今还没有崩溃,简直就是一个大的奇迹。



    “阿诚莫急,估计最多两三就能排得上了。”



    李勇诚往上斜盯着伍及,很不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叫我阿诚?”



    “在这里,这么叫,显得比较亲啊。”



    “我跟你不熟好不好!”



    赵权给了他一脚,道:“就这么叫,好的啊!”



    李勇诚嘀咕道:“总觉得在叫阿猫、阿狗似的。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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