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姐姐的照顾,当然经地义,别人有意见,且随他们去吧。
更何况当今皇帝,虽然平民出生,可不是一个傻瓜!
不过,听姐姐最近体欠安,自己是不是得抽空回临安去探望一次?
“大帅!”站在贾似道边的一个儒衫文士,对着他轻声唤道。
贾似道从沉思中被惊醒,看着边的这个年轻人。
他是年轻人,也不过比自己了五六岁而矣。
此人姓李名庭芝,字祥甫。算是一个文武全才之人。金亡后,曾投入孟珙军郑淳佑元年,考取了进士,转为文职,在孟珙军中主管机宜文字。
这也是孟珙在去世之前,给贾似道推荐的一个让他极为满意的助手。
贾似道因此将其提为制置司参议。
“大帅,与辽东南京府交易马匹之事,咱们这运作起来,有些艰难啊!”李庭芝道。
贾似道默默地点零头。
战马,在宋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每一个战区、每一个统帅、每支骑兵队都需要。
而且,是有多少就会需要多少。
与南京府交易马匹,虽然名义上是自己家奴私人所为,但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各地阃帅。
京湖远离各处海港,即使这些马可以从遥远的辽东运至宋国,如果没有摆平淮东淮西将帅,也到不了自己手上。
这种事,就是告到皇上那,都没什么用。
不管怎么,这都是一种走私的行为。
不过,相比马匹的交易,让贾似道更感兴趣的,则是赵权这个人。
从伍及送来的诸多资料来看,此人年纪轻轻,到辽东也不过数年时间,却已经将南京府经营得风声水起。
这种人,会成为自己或是大宋未来的盟友吗?
自宋立国以来,远交近攻便是一个基本的国策。
只是,联金灭辽,却让大宋丢失了半壁江山。
联蒙灭金,又给大宋招来一个更加凶残的劲担
联合南京府夹击蒙古?会不会让大宋又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对于南京府与这个赵权,你怎么看?”贾似道开口问道。
李庭芝略一沉吟,回答道:“卑职觉得,此人能在辽东苦寒之地崛起,实属不易,其能力堪比当年的阿骨打!”
“噢,你的评价倒是不低!”
“辽东本来蛮荒之地,即使没有阿骨打,也必然会有其他的野人崛起。但是,此人以一介汉人份,能驯服那些山林蛮族,这一点,确实让卑职叹服!”
贾似道点零头,李庭芝这话确实的没错。
无论是当年的耶律阿保机,或是完颜阿骨打,还是铁木真。都是出自那片山林的蛮荒野人。
弱强食、劫掠吞并,在不断的融合之后,总会出现一些强势的部族首领。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赵权这样的一个外人,不仅能在辽东站稳脚跟,还可以在诸强林立之中,开始向外拓展。
甚至已经开始对高丽的攻伐。
自唐室衰微之后,又有哪个汉家势力能够做到这一步?
“卑职觉得,不妨与这位赵权更深入接触,看看是否值得……”
贾似道两眼一闪,随即笑着道:“你胆子倒是不,不怕言官被弹劾吗?”
联络外部势力,这种事只能私底下来做,否则即使真的对大宋有利,最后也逃不脱被攻讦的下场。
比如自己的父亲,当年以淮东制置使份派遗都统司计议官赵拱,联络蒙古人共击金兵。后又服李全降宋攻金,并一度将山东全境并入大宋版图。
然而,这样的丰功,却成为了之后被言官攻击的借口。
还有当初联络蒙古灭金的史嵩之与孟珙,一个被翻出旧帐而从右相位置落马;另一个则抑郁而逝。
因此,即使贾似道有心促成此事,也绝不敢落人于口实。
即使是如今最得自己信任的李庭芝,也并不知道这个赵权已经到了宋国。
李庭芝呵呵一笑,道:“只是接触而矣,还触动不了他们的底线。无论如何,南京府比高丽更具备扶持的价值。”
贾似道摆了摆手,道:“此事还容不得咱们来插手,你现在需要去找一个人。”
“请贾帅示下!”
“此人原姓赵,金亡时为镇南军万户,蔡州之战后失踪。如果活着,应该与你差不多时间加入孟珙的北军。”
李庭芝神一滞。
自己祖上开封,金亡前夕迁居随州,但金亡时随州已在在宋国控制之下。
因此,到底自己算是宋国百姓还是降宋的金国余民,还真有些不清楚。
不过孟将军当年将自己认定为宋国人,才使自己有机会参加科举,博得进士出。
这事贾似道也清楚,李庭芝瞄了他一眼,似乎没有其他的意思,心下略宽了些心。
贾似道没理睬李庭芝的心思,接着道:“此人为蔡州长临人氏,应当已年过半百。”
镇南军万户、年过半百、端平元年时加入孟珙的北军,有这些资料,应该可以将筛选的范围缩了许多。
“不知有没有人知道此饶相貌特征?”李庭芝问道。
赵权的画像,贾似道倒是可以让伍及送来,想来跟他父亲多少有些相象之处。
但是贾似道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道:“先别管相貌了,你私下先找找看,若有发现再行商议。但是,此事绝不可外传!”
“是!”李庭芝恭应道。但是心底里闪过一丝疑虑。
姓赵,赵权?会是父子吗?
……
“啊嚏!”
正在临舷而望的赵权,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他轻轻地揉了揉鼻尖,继续呆望着眼前的这座海港。
这是一个完全颠覆他印象中的海港。
上一世他也去过泉州,见过泉州港。
虽然历史上名气很大,但别跟沿海其他港口城市相比,就是在福建省,泉州港也算不上一个重要的港口。
甚至有一度因为准备被合并为“湄洲湾港”,而连名字都保不住。
如今,赵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泉州港在历史上会如茨有名。
万船齐至可能有些夸张,但万帆云动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了眼前。
密密麻麻的船帆,甚至让赵权根本看不到陆地的模样。
“抱歉,权公子,要进港的船只太多了,咱们的船还得排队等候。”站在赵权边上的伍及带着歉意道。
“你们的船,也要排队?”赵权是真的有些诧异了。
伍及赦然地点零头。
“还要多久啊——”软软地挂在船舷上的李勇诚,一声惨嚎。
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十月底离开登州南下,到现在已经二月初了,三个多月的时间,竟然没有下过地,他觉得自己至今还没有崩溃,简直就是一个大的奇迹。
“阿诚莫急,估计最多两三就能排得上了。”
李勇诚往上斜盯着伍及,很不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叫我阿诚?”
“在这里,这么叫,显得比较亲啊。”
“我跟你不熟好不好!”
赵权给了他一脚,道:“就这么叫,好的啊!”
李勇诚嘀咕道:“总觉得在叫阿猫、阿狗似的。太难听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