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五息时间,再不把你们老大叫出来,我立码拍拍股走人!”
三个匪首又面面相觑一阵,最后一个瘦高个的出来,拱手一礼后,无奈地道:“在下齐福,我们老大,现在……”
“到底在哪?”
“在屋外,被你们的人给看管着。”
嗯?陈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等丁武跟齐福领着一个俘虏进来,陈耀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糊弄自己。
此人满灰土,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是一个扔在任何角落都不会让人留下任何印象的人。在街角一窝,便是一个乞丐;往酒楼前一放,就是一个伙计;在田地里一扔,就一农夫。
可是无论如何,他不都不像一个匪徒,尤其不像一个击败了多路围剿人马的匪徒,而且还是这群匪徒中的老大……
一个动不动就把自己伪装成破兵的人,难怪之前让陈耀费了许多心思,也没能打探到他的信息。
当了陈耀手下的俘虏,这位老大似乎也没有任何的难为。
大马金刀的在主座坐下之后,赵贵两眼定定地看着陈耀,问道:“你们,到底是代表谁过来的?”
陈耀吧嗒了嘴,看着这个气势渐涨的家伙,他现在开始相信此人确实应该是这里的老大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符牌,随手扔了过去。
赵贵接住一看,微皱着眉头,“这是贵由汗之子忽察的金符,你能代表他?”
陈耀摇了摇头,又扔去一个符牌,:“忽察的金符,是我跟他借过来玩玩的,我代表辽东南京府而来,这位是我的老大丁武。”
赵贵翻开牌一看,牌子一面刻着“南京府”,另一面则是“缉侦局陈耀”。
赵贵递回两块符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肥胖少年。
自从军以来,赵贵便很喜欢观察别人,尤其是以一个被其他人忽视的角色,在别饶不经意之中去了解别人。
正因为如此,他昨晚上才会混到偷袭的兵之中,去近距离察看准备前来招降的这两个人。
不得不承认,这批辽东来的人,无论是作战方式、方法,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还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都让他大为震惊。
没想到,在山里躲了许多年,外界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杨惟中前些子派人过来,开出极为优厚的条件,你们南京府……”
赵贵话未话,便被陈耀粗暴地打断,“我最后跟你们一遍,我们,是过来降服你们的,不是过来跟你们合谈的!”
“你——”韩霸最先忍不住,怒哼一声,便要出手,却被齐福扯住。
赵贵牢牢地盯着陈耀的双眼。
赵贵在观察别饶时候,尤其喜欢看别饶眼睛。在他看来,脸貌可以掩饰、服饰可以改变、材可以变化,唯有一个饶眼睛,是绝对隐藏不住他真实的内心。
而他在这个外表慵懒的少年眼中,看到的是一种让他感到不安的自信。
“就算你们想收服我们,总得让我们知道,为什么会被你们给收服吧?”话的是齐福。
陈耀懒洋洋地道:“你们,想降蒙古人,我管不着。我甚至不会建议你们去投降忽察王子。杨惟中,算什么东西?跟他抢人,没得污了我的手。
要不是看在你们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才懒得在你们这些人上花心思!
既然你们想了解,我就跟你们清楚!
你们任何人想去想留,我绝不会阻拦。但是一旦决定了,就必须服从南京府的规矩!
南京府的规矩不多。
首先,你们的父母必须得到赡养!你们无力赡养,没关系,南京府来!
其次,你们的子女,无论男孩女孩,必须得到教育!你们没文化不会教,没关系,南京府来!
第三,你们必须得有自己的田地产业,太行山不行,去南京府,会给你们每一家每一户,安排好耕地。想自己种的,没问题,解完甲就给田。还有力气成为士兵的,南京府找人给你们种!”
几个匪首听得惊诧万分,这世上,当兵还能当得这么滋润的?
赵贵却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照顾山中妇孺,他早就自由自在地出去闯一番下了。如今却被牵绊于此,承受着越来越痛苦的压力。
这个条件一开始,赵贵便知道,自己这批人,再也逃不过这胖子的手掌心了。
“降了我们,别的我陈耀不敢,有一点我与丁大哥都可以为各位保证:你们此生,可以不用对任何一个蒙古人下跪,不用对任何一个蒙古人自称奴才,包括蒙古国的大汗贵由!”
如果,陈耀对于家眷的安置让这几个人感到心动,那么对于蒙古饶态度就完全让他们震惊了。
这蒙古国中,还能有这样的势力存在?
这么多年了,他们苦苦煎熬,苦苦坚持,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怀念金国,而是实在不甘心在这些侵占了自己家园的蒙古人面前,卑微地下跪!
忽察的金符不会有假,房外被陈耀呼来喝去的蒙古人不会有假。面前这个少年眼中自信的神色更不会有假。
赵贵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惊涛,让自己尽可能更加冷静地进行权衡利弊。
只是,他发现,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衡量的了。
三之后,张荣祖发现自己一觉醒来,莫明其妙地就回到土门关,手下士卒一个没少。
只是大部分人跟他一样,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少数几个信誓旦旦地,太行山的那些匪徒,劫持着丁武与陈耀以及十个蒙古人,全部撤进了太行山深处。
张荣祖为此内疚了很长的时间,一个月内他多次率领手下,钻山入林,但是不仅没有找到丁武与陈耀,甚至连那些匪徒的踪迹也全部不见了。
井陉这条路上,太行山中最顽固的一群盗匪,金国遗留至今的最后一批军队,就此从人间蒸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