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犹豫了下,叫来王铠,指着石沟村对他悄声道:“从水里摸过去,不要太近了,看下大概有多少人。”
剩余三百余骑只不干蒙古兵,经过一阵的混乱之后,终于集结成阵,呈锥形开始狂呼乱叫着向东真兵冲来。
本来准备对东真军实际前后夹击的这部分蒙古人,却反现自己反而被东真军给夹在了中间。
其他反应较慢的只不干蒙古兵顿时便更加反应不过来了。
好不容易从东真兵的箭雨之中冲出的蒙古人,迎面碰上的,便是已经在人数与气势上完全超过他们的忽察侍卫兵,一阵砍瓜切菜之后,慌乱的惨叫声瞬息而止。忽察的侍卫军得意扬扬地举着染血的弯刀,带着数十匹缴获的战马,回到赵权后。
第三批,终于轮到了忽察的侍卫军,这一百个已经极度兴奋的骑兵,挥着弯刀,咬牙切齿,看到赵权的手势之后,便狂呼乱喝地直冲而去。
赵权的左右两侧,又各飞奔而出一队骑兵,同样的快马掠过,先是十来支东真兵的弩箭,再是几十支忽察侍卫军的弓矢。两波箭矢扫过,蒙古兵又倒下数十骑。
两侧的东真兵弩箭出之后,并不接敌,而是举盾在手,如急奔的两条洪流,直接从蒙古骑兵的两侧掠过而去。
李勇诚与王铠的骑兵,从蒙古人两侧急速掠过,还没等他们搭起弓,百支弩箭便齐而至。瞬间便放倒了三十多骑。
对面蒙古饶队伍便显得有些混乱,一个个大声地呼喝相应,有些还在整理马匹弓箭,有些正在招呼手下,有些却已经上马向东真军冲来。
迎面的五百个蒙古兵,刚从矮林中出来,还在整理着队形,根本未料到东真军会以如此坚决的姿态,对他们发动主动攻击。本来是他们准备在亮时发却的袭击,反而遭遇了东真军的反袭。
三支骑兵呈扇形直扑石沟村而去。
队伍在急驰之中左右各分出一支,左侧是李勇诚领的五十骑,右侧是王铠领的五十骑。
辛邦杰领着五十个人,顺着纵横交错的壕沟,向后潜校其他人随着赵权,翻上马,一声未吭,随即全力加速北进。
赵权从壕沟中一跃而起。两声尖锐的鸣镝响起,两百东真兵领着三百蒙古侍卫,迅速地进入了状态。
色渐亮,前方与后方同时传来隐隐的马蹄声。
赵权摁着自己,依然躺在壕沟中,抬眼望,静静地等着只不干军开始发动袭击。
难得的是,忽察的侍卫兵也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便各自收拾清楚。
边上的东真兵,正在淅淅索索地收拾着各自的兵器与战马。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一路上一直默不吭声的高正源,竟然可以安安心心地睡着,不见一丝的惶恐与焦虑。
仰卧在壕沟之中的赵权,枕着忽察的呼噜声,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光便开始显现。
对这个战术的使用,几个人包括两百东真兵在内,都已经相当默契。需要担心的,是如何让忽察的三百个侍卫兵,能迅速地明白并执行他们的号令,而共同进退。
李勇诚似乎的也没错。从此,“逃跑战术”便成了渐丁队的专用战术。
在渐丁队中,蒋郁山与赵权尤其注重撤退战术的使用,“溃而不散、逃而不亡。”这是赵权总结的两个要点,只是这两点总是被李勇诚描述成“有组织、有纪律地逃跑。”
“面对强敌,逃跑不是可耻的,可耻的是跑不过敌人。”这是当年蒋郁山在训练赵权等人时,一直在给他们灌输的一个思想。真定军上下,对于这种撤退战术的使用,似乎都是相当娴熟。
赵权又跟其他三人,细细地探讨了明对敌的每一个细节。
忽察听后,兴高采烈地睡觉去了。
对于忽察,赵权唯一的交待,就是让他与手下的蒙古侍卫,今晚上务必睡个好觉,绝不能鲁莽行事,明对敌拼杀的重任,将寄托在他们的上。
赵权召来了忽察、辛邦杰、李勇诚与王铠。
赵权也不搭营建寨,只是将人马全部塞进在路上已经挖出的横七竖澳壕沟内,除了值守之外,所有人都窝在壕沟里过夜。
今晚,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对于步兵,在夜间发动奇袭作战,还存在着那么一丝可能。但是对于骑兵,想摸黑偷袭,那无异是自寻死路。
蒙古人没几个会游泳的,除非从上飞过去相互联络。赵权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已经是铺满晚霞的空,还好,并没有那种叫作信鸽的东西飞过。
不过赵权不进村,显然已经打乱了他们的伏击计划。前后两支军队,信息沟通一定会有问题,前发伏击没有开始,后方也无从发动配合的袭击。
赵权心下明了,前后两支队伍,应该就是只不干的一千侍卫军。石沟村的确是个很适合伏击的地点,如果他们一旦进入石沟村,矮林内的蒙古兵一定会突袭而出,在措手不及之时,后方再有追兵压上,赵权这支军队即便能逃得出去,肯定也是死伤惨重。
色渐暗,王铠从水中潜游而出。村里的矮林内,果然埋伏着一支蒙古兵,数量差不多也是五百人。
村中山坡的矮林内,似乎有些动静传来,但随即又安静了下来。大概是蒙古人见到东真兵竟然在他们眼皮底下休整,正在争执着是否应该出击。
其他人,则就地休息,给马喂食饮水。而后开始挖掘半人高的壕沟。
赵权又让李勇诚率着五十人,在过来的路上,四处挖坑。每个坑都只半尺深,挖好后盖上浮土。利用兵铲,半个时辰不到,脊道上便密密地布着数百个陷马坑。
王铠点点头,卸下衣甲,悄然入水而去。
与此同时,东真军之后的另外五百个只不干骑兵也开始向他们狂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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