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庐州之战(5)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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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忽明忽暗,人影交错而动,将官的呼喝声带着冲天怒气。



    十数骑蒙古巡逻蒙古骑兵,直接冲入营帐,挥起马鞭对着混乱的士卒劈头盖脸地抽下去。一时间,重喜军营内,蒙古人的怒吼声、马匹惊叫声、将官的咒骂声、士卒慌乱的喊叫声,响成一片。



    土坝处,一声尖锐的金锣猛然响起,随后是一声声惊呼:



    丁武猛地灌了几口水,他赶紧闭上呼吸,暗自提醒着:沉住气,别慌!



    河边,开始扑腾着一片咕咚咕咚的惨叫。有些人扑腾了会,回到岸边;有些却被水流冲刷而下。只有少数几个,跟着赵权等人后,往对岸游去。



    其他人都下水了,丁武往边上一捞,却没捞着史青。随后“啊!”的半声惨叫,他自己也被收不住脚的溃卒撞入河中。



    “快!快!”



    在长临村时一直被陈耀虐待的小马哥,早就活生生被得学会了游水。而有些奇葩的陈耀,虽然谈不上会水,到了水里却自然地沉不下去。有小马哥带着,的确没问题。



    赵权轻轻拍着小马哥,让它慢慢涉入水中,一把拎过陈耀,把马尾巴塞到他手中,说:“抓着小马哥。。让它带你过河。”



    “我呢?谁管我啊?”陈耀一边跳着脚,一边委屈地大喊道。



    史青涨红着脸,虽然有些不甘愿,但被丁武一盯,只好默不吭声地被他抓入水中。



    渐丁队所有人里面,水最好的便是赵权与王铠,只是力气太弱,不过两个人管一个,渡过这条宽二十余丈的肥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吴一虎水只能自保,让他带个人是不可能的。只有吴天、董用与史青那是一点水也不会。



    “丁大哥,你管史青;毅中、勇诚,你们俩把董用带过去;我跟小铠管吴天;吴队,你管着自己。”



    众人一边脱下皮甲一边往河边急退而去。



    “赶紧的!”丁武跟着一声大喝。



    小权没理他,脑子突然一片清明,一边解开上的皮甲,一边忙不迭地说道:“上皮甲全部解开,其他马放了,留小马哥,快!往河里去,别问!别浪费时间。”



    董用愁眉苦脸囔道:“小权,你不会让我们游过去吧,俺们不会游泳啊!”



    吴一虎回头看了看他们,没多说什么,跟其他几个一起来到河边。



    丁武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跟着喊道:“渐丁队,全体,河边集合!”



    “回来!”赵权一猛的一激灵突然大吼道:“不要上桥!到河边去!”



    蒙古骑兵离他们已不到五十步,一个个已经被溃卒完全激出了蛮,一边死命催马往前,一边左右肆意劈砍。



    在拥挤的兵潮中,吴一虎等人牵拉着马,正准备挤上浮桥。



    肥水对岸是乣军的驻营区。从巢湖好不容易征集而来的数十条船只,在河上结成两座浮桥,联接着肥水东西两岸。



    脚步稍缓的,或被骑兵撞翻,或挤入河中,或被淹没于随之而来的数千溃卒之中。



    坚如磐石的阵形,一瞬间化为流沙,狂泄而散。大部份真定兵向南往后营方向急撤,一些往东抢上浮桥,向肥水对岸狂奔。



    谁都知道,在战场上,蒙古兵杀死几个十几个汉军,根本不算什么。但要是汉军在战场上对蒙古兵动刀子,那么,死,可能会是最好的结局。



    史枢与郭侃虽然也已经赶到了前营,但一看况不对,第一时间便做出撤退命令。但已经来不及了。



    赵权这才回过神来。真定军虽然已经列好防御阵式,但这个阵式对上宋军也许有效,对上蒙古骑兵,绝对是一触便溃。



    “快跑!发什么愣啊!”丁武扯了扯他,大吼道。



    “这还是那支,传说中横扫欧亚、灭金亡宋的蒙古帝国铁骑吗?”赵权呆呆地看着已经被数百蒙古骑兵搅成一团的战场,不知道的人,也许还会以为蒙古骑兵正在联合宋兵,攻打这些汉军。



    蒙古的数百骑兵终于还是被冲散了,一队被裹挟着朝南,往后营而去,一队则直接冲向了真定军前营。



    塔塔怒吼的声音已经嘶哑,手中挥出的刀也没了原来的利索。他让开马,紧跟其后的数骑突奔往前,继续如皮筋披荆斩棘般地在溃卒之中劈出一条道路。



    乱军之中,塔塔的速度再次被阻。他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满头乱发炸起。。脸上上马上,全是一团团的血污。



    只有一些将官,在自己亲兵的死命护卫下,还能抢到数匹马,却根本无法收拢士卒,只能纵马向南逃窜。



    许多被蒙古骑兵冲撞倒地,正在呻吟挣扎的重喜兵,被一双双慌乱的脚直接踏入泥中。而那些被绊倒的溃卒,甚至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就与他们一起,成为不分彼此的烂渣。



    三百骑兵过后,是更加狂乱的汉军溃卒,如急剧放大的扇面,向庐州南城的战场上铺盖过去。



    营内的火把四处乱飞一座座的营帐接次而燃。



    到处是临死前士卒的惨叫声、怒骂声、求饶声。



    塔塔的骑兵,如从高峡中急奔而来的洪峰,在重喜军营中泄出万钧巨浪,眼前的军营只是拦在他面前弱如累卵的沙岛,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率骑透营而过,顺手砍杀着阻在马前的士卒。



    本来就还没完全安稳下来的重喜军营,被一冲即溃。



    最早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尖脑门蒙古兵当他看到已经赤红着双眼的塔塔时,立刻调转马头,大吼一声,十几骑本来负责巡逻警戒的蒙古兵,立即成为冲击重喜军前营的最先头部队。



    守队的将官闪过一阵愤怒与犹豫,随后就被淹没于马蹄之中。刚刚还是气势汹汹在重喜军中鞭打乱兵的十数骑蒙古兵,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近三百的蒙古骑兵拐过西城,向南城直突而至。



    随后是两骑、十骑、百骑。



    这些重喜的守军还来不及收起有些得意洋洋的脸庞,一骑飞奔而至,一个守卒刚举起刀,迎面便闪过一道寒光,一声未吭,脸已飞走一半。



    任何冲击营寨的溃卒,理论上都可以直接被处死。但毕竟不是自己的部队,守卫的将官胆子再大,也不敢下这命令。有蒙古人在后撑腰,他就没有任何顾忌了。重喜军结成的阵形虽然还比较单薄,但对付几个溃卒还是不成问题。守卫的士兵不顾这些溃卒的苦苦哀求,手起刀落,这几个好不容易奔逃至此的溃兵随即倒地不起。



    一个尖脑门的蒙古骑兵,立于马上,鞭子一挥,大吼了一声。重喜军一个将官随着他的声音大喊:“砍了!”



    先是零零落落地奔出几个汉军,蒙着头便要冲进重喜军军营。



    南城之外,所有士卒,包括在这里巡逻的一队蒙古骑兵,都突然安静下来,面色紧张地盯着西面的城墙。



    杂乱的马蹄渐响,随之而来的还有蒙古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



    此时,西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土坝上燃起的火光,已经完全遮住了黎明的天光。



    重喜军前营内。。许多士卒仍然在慌乱地四散奔走,一边躲避着蒙古兵的马鞭,一边茫然地寻找自己的将官与属队。闹哄哄的各种喊叫声渐渐微弱,沿着土坝,好歹也凑出了一些防御的队形。



    渐丁队的其他人员也都回到丁武边,结成一个小小的防御阵式,背靠肥水,列于郭侃部的最后方。



    史枢与施玉田飞骑而至,出现些许混乱的真定军终于渐渐地又安稳了下来。



    “妄动者砍!喧哗者砍!后退者砍!”



    “传史帅军令,各部结阵严守!”



    营后,几骑飞奔而来。



    真定军士卒目瞪口呆地看着越来越混乱的重喜军,一个个不由紧张万分。前营地势所限,各军营寨相互间几乎没有什么隔断与防备,真定军可以控制自己士卒的安稳,却无力控制友军的混乱,而且重喜军数量远超自己,一旦被冲击,绝对无法抵挡。



    杂乱的起哄声总算消失了,但重喜军前营的混乱却开始漫延。蒙古人的弹压,没有让混乱得以平息,反而使军内各百夫长与十夫长一起被挨了不少的马鞭。



    天光渐亮。几个蒙古骑兵突然驰过土坝,随着数声惨叫,埋伏在此的几个宋兵瞬间被砍杀殆尽。



    又一声长长而毫无节奏的号角被吹起。



    “往南跑,往南跑!”



    “再不跑,来不及了!”



    “契丹兵也跑了!”



    “察罕跑了!”



    一个营帐莫明火起蒙古骑兵的怒吼在杂乱的声音中显得特别清晰,但大部分混乱中的士卒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要乱跑,过来整队——”



    “不好,宋军有细进来了。”



    “谁敲的锣?给我砍了!”



    重喜军营之中,同时响起一声声怒吼:



    “蒙古骑兵被打败了!”



    “赶紧跑啊!”



    “不好了,宋军突袭了!”



    他双脚一定,立起来,水才及。



    史青正在他边不远处,四肢疯了般望空而舞,子沉沉浮浮。丁武游过去,掐着史青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道:“放松!站起来!放松!”



    史青手脚终于安定下来,在丁武的扶持下站起了,不停地往外咳着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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