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我要讲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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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又赢了?”

    “真的假的,如此算来,这娃娃岂不是已经赢了五个人喽!”

    “是呀,眨巴眼居然赛程过半了,唉。”

    “唉,这娃娃棋士莫不是真有些道行不成?”

    “他娘的,照这样比下去,老子的银子看来要打水漂啊……”

    场外,喧闹的人群,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作为主办方的杨士清,还是没有对孟渔这个擂主座的对局者放松保护,不管早晚,只要对局一结束,胜负判决,他就会立刻出现,然后带着两个护院将孟渔亲自送回客房。

    开始时孟渔还十分享受这种明星级待遇,但两三天过去,他就感觉像被圈禁似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除了下棋,就是窝在客房,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谁受得了,更别说去人群中走走看看,至少还能实时掌握一下这场所谓围棋盛会的舆情和走向吧?

    跟着杨士清来到长廊,这是向客栈外和客房内交叉口。孟渔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再不抗议,今天又得一个人窝在客房了。

    “杨先生,整日沉浸在棋局中不觉得什么,但每日一个人也实在是气闷乏味,今天我想到客栈外走走!”

    这次开口说话,孟渔没有使用平日里他习惯的祈使句,而是单刀直入的肯定句。

    也不知杨士清是不是对此早有预案,孟渔刚一说话,他便看了他一眼道:

    “孟公子想去哪里?客栈外大了去啦,三教九流,南来北往,各式铺子、酒肆、客栈甚至官道两旁破摊子,你若不说一个准确去处,那岂不是南辕北辙的乱走!”

    杨士清哪里知道,孟渔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其中不设前提和预期的乐趣,他恐怕很难知道。

    孟渔想着,嘴里不由就是脱口道:

    “走马观花,随遇而安,胡乱走,胡乱看,才有快乐啊!”

    杨士清是何等精明之人,一听就明白了,忍不住又是扶额嘀咕了一声道:

    “果真是一个小怪物,唉!”

    孟渔只顾探头看长廊外,没听清,于是扭头问了一句:

    “杨先生,你说什么?”

    杨士清摇摇头,伸手一指,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两个护院交待道:

    “好生跟着孟公子,只要不超过本客栈一里地,随他乱走乱看。他想与人说话,你们就在旁瞧着。他想买什么吃食,你们就去付账,钱款回来一应实销。”

    这是没差呀!

    两个护院看看孟渔,顿时对他心中有了好感,赶紧冲杨士清拱手应承下来,便忙不迭地手指楼下道:

    “孟公子,这边走。”

    望着喜形于色而去的护院,杨士清鼻子冷哼一声,盯着三人背影又看了半晌,方才负手而去。

    刚到楼下,孟渔就看见整个客栈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比他刚来时见到的场景,不知又要热闹多少倍,人声鼎沸中,不时有一拨一拨的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或是窃窃私语,或是高谈阔论。

    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大唐最真实的场景啊,热气腾腾的,带着些烟火气,还夹杂着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百千姿态,既有社会底层的艰难讨生活,也有贵族富绅的纸醉金迷……

    孟渔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眼前的各色人等,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一堆堆人自命不凡地发表着他们对棋局的看法和预测。

    不知不觉,他就信马由缰走到了一处叫嚷声最热烈的人群外,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一眼,就发现其中站着一个锦衣秀士,正自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口若悬河地说着什么。

    孟渔只听了两句,便立刻猜到了这人原来正在讲解着他刚刚结束的最新棋局。

    只是他发现,不管是这个讲棋人,还是听棋人,每个人的兴奋点其实大多都不在棋局本身上,而是在那个铩羽而归的少女棋士身上。

    “诸位、诸位,要说这局棋最精彩处,还得数那少年棋手的不动声色,大块大块的丢盔弃甲,大块大块的国土沦丧,简直就像两国交战,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舍弃呀!”

    “你说什么,他怎么敢?”

    “不错,他若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这样的战法,估计用不了几个回合,准得立马被天子剑斩于阵前!”

    “可是谁让他最后还是赢了哩,胜利者永远是不会被刁难的呀对吧?”

    “只是咱这大唐天下,放眼望去,也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的打法,稀奇古怪,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完全是以求败论道啊!”

    “诸位,倘若不是我等在此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如此老辣果决的手腕是出自一个娃娃之手……”

    “什么,那少女棋士也不赖,居然弈出金柜角变化中最为罕见的变化来?”

    “不不不,她是弈出了金柜角的珍型,但距离我们想看到的百年难遇的金柜角中那几种循环劫、万年劫还差得远!”

    “她去哪里了?呵呵,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在下掏了大把铜板从伺候对局的小二那里买来消息,除了现场棋局,最想听的,其实也跟你们一样,也想知道那少女棋士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

    孟渔听得直皱眉头,但心中却也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丝同样的好奇心:

    是呀,那狠辣的少女棋士,拂局而去,去了哪里呢?

    而且从整场棋局进程看,她虽然棋风凶狠,下子果断,而且一个陷阱接一个陷阱的给自己挖坑,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对局手段,看不出丝毫她是被特意安插的那种“地雷”角色。

    想着,他忽然生出一个有趣的念头,沉思了一下,便扭头望着看似陪同实则带着监视意味的两个客栈护院道:

    “两位大哥,二位可否回去一人问问,这里如此多的讲棋人,听棋人,热闹非凡,群情激昂,看似讲得头头是道,但却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我如果上去公开讲讲棋,在比赛进行到一半时,合不合规矩?”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面露难色,半晌方才嘀咕道:

    “孟公子,我们记得的是,掌柜说了,你想吃什么,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客栈一里之地。”

    “只是,你要开口讲棋,这个我等可就拿不准章程了,还真须得回去问问不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