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星燃已然站到她身前护住。
“你们敢!”他眼中寒光毕现,掺杂着令人胆寒的威胁,似要拼命,竟把那两人吓得一时停了手。
向星燃目光越过他们,直向后面的庄彦移去,“你们先抓了池峻友,又要抓辛禾,干脆把我们一起抓了吧。那样,你们统一军的功劳会显得大些,也不会有人质疑你们为什么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庄彦从桌后站起,背着手踱到他面前。那两个小兵立即闪到一侧。庄彦在向星燃面前停下,不怒自威,“向星燃,你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不过是仗着一个身份,凭什么在这里乱吼乱叫?”
向星燃眼中波澜骤起,“你果然知道我是谁。”早在庄彦数次对他流露出轻视的态度的时候,他就猜到他知道了。
“我不但知道,还很了解。我给你们隆重介绍下,”庄彦没回头,话却是对身后几个稽查部的人说,“这是向星燃,是我们统一军最高指挥司令官——向司令官最小的儿子。”
那几个稽查部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信不该信。
“也是最没用的。向氏一家,人才辈出,可惜……只有你们眼前这一位是个特殊。”庄彦讥诮道,问向星燃,“你已经被向司令官放逐到涅星来……几年了?至少三年了吧。这里星途偏远,你大概还没听说,你在星联是人人都知道的笑话。”
向星燃眸中骤然紧缩,他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紧紧攥住拳头,才没有动手。
辛禾的目光落在他紧绷的拳头上,知道他被戳到了心中的最痛处。
庄彦并未就此打住,继续说道,“小司令生气了,我不过是说出事实,没有很伤人吧?”
他继续道,“你以为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在我们之上吗?不,你不聪明,也不在我们之上。别说你父亲,运筹帷幄,决胜星战,你比不了。你的一众哥哥、姐姐,都是各个行业翘楚,你也比不了。就是我身边这几位同事,”庄彦摇摇头,“你也比不了。还有我带来的机甲驾驶员,还有我,你都比不了。”庄彦越说声音越低,气势却越来越足。
“你不过是仗着有个好父亲,就在审讯中多次对我们指手画脚。辛禾反叛的事,有证据,有证人,我们必须带走。你拦不住。还有,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敢去向你父亲,向司令官告状,我庄彦保证,会让你看到辛禾的下场——绝不是你想看到的。”
向星燃轻蔑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庄彦上尉,你说的没错。我是向司令官的儿子,是最没用的儿子。可是,那也是我的父亲啊,不是你的。我也明确告诉你……”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更加贴近庄彦,轻描淡写又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这样威胁我,我不到明天就能把状告到我父亲那里。我要让他撤掉你的职,让你在星联没有立足之地。我就是比你聪明,就在你之上,还敢威胁你。”向星燃看到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不然,你现在敢揍我一拳吗?”
向星燃微微抬起下巴,示威一般,目不转睛的回视,波澜不兴又不可一世。等了几秒,他突然扬了扬嘴角,微微前倾,“谅你也不敢。”
庄彦愤愤开口,“把辛禾带走!”
两个小兵再不敢耽搁,带着辛禾走出房间。
向星燃转头看着她,眼中歉意明显,虽然他赢了口舌之争,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没有能力阻止稽查部的人扣押她。他一瞬间感到很茫然。他该怎么救辛禾?
辛禾感激他的挺身而出,冲他扬了扬嘴角,似乎在安慰他,在说她没事,但接下来,她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她希望他就此脱身,不要再和她被绑在一起了。她不想将他拖下泥潭。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各怀心事,直至互相看不见对方。
……
等向星燃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了。庄彦和稽查部的人已经走了,慕恩和贺航都被人带了出去。他因为身份特殊,没人敢来催促,便一直站着想心事愣了好一会儿。现在才想起,要赶紧找人帮忙。
还找星耀帮忙吗?他的实验工厂和星联很多部门合作,他应该可以说得上话。可是,他能命令稽查部停止对辛禾的调查吗?除了星耀,还能找谁帮忙……向星燃心事重重走在走廊中,恍若失神,迎面而来两个人,说着话与他擦身而过。
向星燃一下子停下脚步,刚刚那是……时越——星联现在最红的代“王牌”驾驶员。
他猛然转过身,望着时越的背影,想起庄彦对他格外亲近的眼神。暗想如果他不是现在这样没用,被困在涅星,而是星联的王牌驾驶员,处在时越现在的位置,那他是不是就有能力保住辛禾了?
时越和同伴说这话,此时也注意到背后的异样,稍微停顿,侧身向后看了看,不是他认识的人。时越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和同伴商议明天回团之后的安排。
向星燃一瞬又升起另一个念头,时越能不能救辛禾?他想起辛禾看向时越的眼神,那不是看向陌生人的眼神,他们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但是时越对辛禾又完全不同,就像初见……他脑子一片混乱,因为辛禾的事,他彻底乱了心神。
他颓废地靠在一侧墙上,抬手撑在额前,眼神空洞,自言自语,“我该怎么救她啊!”
辛禾被人蛮横地扔进一间狭小的杂货间里,里面放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又满是灰尘,没有窗户,什么都没有,只有阴暗潮湿,充斥着霉味的空气,和角落里巨大柔软,又飘忽忽的蛛网。
她还在观察的空档,那两人已经狠狠地把门摔上,用密码锁了门,一人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似乎在抱怨要看守她的苦差事。另一人大笑的声音已经远了。
世界安静下来。
辛禾也累了。
这一夜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她觉得就要撑不住。她扶着墙边一处架子上的盒子,慢慢坐下来,直到地上。
她忽然间感到解脱,头靠在后方的盒子上,闭着眼睛想起过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