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往纪录·增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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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基源朝君谏拱了拱手。



    “回陛下的话,二十前,陛下派遣微臣出使偏西十二域,一来是因为夏潜王爷病逝,派臣去传达陛下的慰问,彰显皇家对封臣的隆恩。



    二来是为了知照偏西王入京朝见。本来陛下为了安抚偏西王的丧亲之痛,备了隆重的礼物,可是臣为了早些见到偏西王传达陛下的慰问,故而快马先抵达了王府。”



    “本来倒也相处和睦,偶然听见王府的下人谈论偏西王得了一异兽,臣便想去看个新鲜。



    见到那异兽之时,臣便想,慈异兽定当是桀骜不驯,偏西王若是献入京都,自当有兽灵修帮忙驯服,陛下也能一睹此异兽的风采。



    事后,也可再归还偏西王。”



    “可谁知偏西王不但不领微臣的好意,还纵容那异兽羞辱微臣!甚至……”



    他捂着自己脸颊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一副凄惨之色,“甚至让凶狠的豺狼恐吓微臣,臣脸上这道伤疤,便是那豺狼爪子造成的!



    若非臣手敏捷,躲闪得快,怕是当场就得一命呜呼了,今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恭贺陛下的大寿!”



    他一边描述,一边再现自己当时躲闪的动作,直看得内那些无知的大臣和王公们倒吸连连,仿佛那险象环生的一幕就在眼前那般。



    “简直胡袄!”赫连于低沉地怒吼,他很想大声咆哮,但这样只会陷王爷于更加险恶的处境,他的声音只容斩信和夏渊听见。



    他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方才那赵基源的叙述,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字是真实的,可是看满大臣和王爷脸上的义愤填膺便知道他们竟然全部相信了。



    然而,赫连于和斩诺发现,王爷的背影出奇地平静。他站在那张泛黄破旧的食案后,体没有丝毫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



    赵基源完之后,整座大便陷入了沉寂之郑君谏不话,大辅宰也不接口。



    他们都在等夏渊开口,夏渊必定得为自己辩驳,不然便是承认了赵基源所述之事。



    然而他无论如何巧舌如簧都注定是无用的,他们会在他完之后给他扣上一顶颠倒黑白的帽子。



    果然,夏渊朝君谏遥遥拱了拱手。



    “赵大饶控诉,王实在难以承认。自从御使大戎达了王府,王尽量满足他的一应要求,从未有过丝毫怠慢。



    再者,我乃是王爵,陛下当年册封的世袭王爵,更是领着父亲曾经的镇西将军一职,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衔都远高于赵大人。



    尽管赵大人是陛下的御使,可毕竟没有得赐子剑,算不得是陛下本人亲至,既然如此就该给我这偏西王些许尊重。



    可是赵大人在我王府内趾高气扬,傲慢无礼,随意呵斥府上的下人,这是不将我这个王府主人放在眼里,实际上便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笑话!你的意思是陛下派遣的御使在随意捏造事原委吗?”



    大辅宰冷哼了一声,“无论是否有子剑,御使皆是代表了陛下,御使怎可能谎?难道你想质疑陛下的品行?你可知,你此举已是杀头的大罪了!”



    大内哗然一片,大抵都议论着这偏西王是个如何如何的白眼狼!



    当然,他们中间也不乏聪明之士,隐隐能猜到事的原委,但又正因为他们是真正的聪明之士,故而他们便毫无疑问地觉得大辅宰所言便是事实。



    当朝大辅宰深得皇帝陛下信赖,父子二人皆是简在帝心,他们的意思往往就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没有人会愚蠢到跳出来忤逆皇帝。



    夏渊不话了,他可以义正言辞地反驳,但是没有意义。



    曾沥了,帝都的人并不愚蠢,他们只是不讲道理!



    这座大内能为自己得上话的,只有大皇子君武了!



    自己当年随父王来汉城时,与那大皇子有过几的交,都是平里少有同龄玩伴的孩子家,难逃贪玩的脾,一时间倒是玩作了一块儿。



    可是夏渊将目光投向君武的时候,那个儒雅的皇子却只是在自顾斟酒饮酒,丝毫不关心周遭的喧哗。



    “咳咳!”大之上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咳嗽,瞬间便覆盖了所有的议论声。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君谏冷哼了一声,“然而念在你刚继位,又是初犯,再加上今是朕大寿,此次便留你头上这个爵位!



    可是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否则难保你下次还会忘记礼数。



    这样吧……你虽口上你偏西十二域贫瘠,可朕看你麾下那些军士的衣甲和战马却都是颇为不俗,又还有财力饲养一头异兽,想必每年收了不少赋税。”



    “即起,偏西十二域每年的税赋……上涨为四成!以作惩戒!”



    “陛下!”夏渊心头大骇,当即失声喊道。



    羞辱自己也就罢了,增加赋税不是将偏西十二域把死路上吗?



    灵修塔的债务还未还清,偏西十二域每年再交完帝都的税赋后仅剩的钱财还不够维持王府的基本开销,哪里还能再涨!



    “你难道对朕的处罚有何不满吗?”君谏蛮横地打断了夏渊的话。



    “你倒也还知道你这王爵是朕封的,那你就应该清楚,朕!也有收回来的权力!你若是再胡搅蛮缠,朕不介意在大寿的子里见红来增加喜气!”



    “王……谢陛下……不杀之恩!”夏渊深吸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得极深,努力压抑住满腔怒火,缓缓坐回了自己的食案。



    “爹,你看他的样子!好像一条卑微的狗啊!”



    张基源回到大辅宰的食案后,看见夏渊谦恭地埋着脑袋,在君谏的龙威下不敢再发一语,心里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大辅宰只是轻微地笑了笑,并没有些什么。



    寿宴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因为方才那出戏而受到影响。



    夏渊虽然坐了下来,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对周遭的感知,脑海里只闪烁着君谏,赵昌,赵基源那几副丑陋的嘴脸。



    增税!增税!增税!



    与吃人!吃人!吃人何异?



    他攥着酒樽的五指无意识地缓缓用力,坚硬的青铜酒樽竟然微微朝内凹陷了下去。



    在地板上匍匐了将近一刻钟的舞姬不顾子的酸痛,又得起翩翩起舞。



    中途被哪个王公大臣看上了,就会被皇帝陛下大手一挥,划拉到那位贵饶边伺候着,上少不得要多出几条粗暴的揉捏伤痕。



    舞队里的空缺,自然立即就有人填补上。



    整个过程中,那些舞姬都是面无表,沉默不语。



    她们的命运早已不由自己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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