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背花,便是露出上,由军法官用沾了盐水的牛皮鞭子抽打脊背,一鞭下去一道撕裂状血口,即便后伤口愈合,也要留下一道纹般的花纹,所以才被军中称为背花。
吕布这是被人打断了思路,显然有些着恼,这才喝令来人前往军法处受罚。
孔融呵呵一笑:“奉先因何火气如此之大,莫非是最近军前战事不顺否?”
那意思就是说,你打不赢张济,没事拿别人撒火可不大好。
吕布闻言抬起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哎呀,原来文举先生到来,布有失远迎,还望先生恕罪。”
这一世的吕布,没有经历虎牢关前独斗刘关张三兄弟的鏖战,故而威名远不及原本历史中的吕奉先。
虽然由于跟随董卓东奔西走南征北战,同样留下了善战的鼎鼎大名。
是以比起历史上倨傲的吕温侯,在王麾下为将的吕布对素有大儒之称的孔融那是相当的客气。
孔融紧走两步来到吕布前,伸出双手与吕布执手相握:“奉先客气,客气了。”
吕布请孔融在他旁坐下,同时用眼神示意宋宪离开,这才望着孔融奇怪地问道:“先生不在洛阳城中主持军政务,何故来到岐山前线?莫非司隶一带有大事发生?”
孔融尴尬的一笑:“不瞒奉先,林军的并州兵团全面南下,司隶如今已经易手,洛阳城丢了。”
吕布顿时大惊:“哎呀,这却如何是好!”
也不怪吕布大惊小怪,王集团眼下的局势并不太好,司隶与弘农两地眼下人口不足,缺乏钱粮,吕布之所以无法击败张济,并不是张济有多厉害,实在是王给不了吕布足够的军饷辎重,导致吕布无法训练出足够的兵力,只能以少打多,勉强维持住与张济之间的战局。
而司隶一旦丢失,仅凭弘农一地,可万万养不起吕布手上的三万精兵,纵使不缺少军饷,但军粮是真的无法足额供应。
倘若部下的士卒连肚子都填不饱,又哪来的力气与敌作战?
吕布心中很清楚,司隶一旦丢失,弘农的战局必定全盘糜烂,再无补救的可能。
到时候可怎么办?
西有西凉铁骑,东有不败林军,南有荆州精锐,只能向北而遁,渡过大河逃往草原与外族争夺生存之地。
孔融神秘地一笑。
“奉先勿急,我特来岐山寻你,便是想与你指出一条明路。”
“先生请讲,布当洗耳恭听。”
“长安城是注定守不住了,弘农存粮有限,纵然眼下正是收获之季,所得之粮也不过再支撑上两三个月,界时军中一旦断粮,纵使霍骠骑复生,也无力继续维持弘农战局。”
吕布连连点头:“先生所说没错,只要能给布半年以上的足额钱粮,布可保在入冬之前全面击溃张济所部。”
孔融摊了摊手:“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变出足够支撑你部所需的半年钱粮。”
吕布大惑不解地问道:“那先生适才所说的明路又是何指?”
你刚刚还夸口要给我指条光明大道,却又变不出支撑我作战的粮草,咋滴,在我这儿玩嘴炮,耍我呢?
孔融仰面放声大笑,把吕布笑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半天,孔融才停下笑声,招手示意吕布附耳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奉先将军,融方才所说并不是指令将军在弘农大战中取得胜利,而是希望将军能与我一同离开弘农,别谋他处高就。”
吕布失声惊叫:“你说什么!难道要抛下司徒大人不管?”
孔融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连声嘘嘘不止。
“切莫高声,谨防走露了消息。”
“子师大人格执拗,认准的事绝不容更改,故此我所说的退路,他必然不会采纳。既然如此,你我又何必要跟子师大人一起吊死在长安这棵注定要倒的歪脖树下呢?”
吕布这才明白孔融的意思,王必败,长安城必破,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跟随王,不如率麾下兵马,别寻他处高就。
“不知文举先生意带布投往何处?”
“奉先中可有打算?”
孔融上文士的臭毛病又犯了,都到了这般时候,他居然还卖上了关子。
吕布却面容一肃,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曾与平原林峰有旧,倘若长安真的不可守,我率部下铁骑过函谷关而投平原。”
孔融倒吸一口凉气。
“奉先将军差矣。平原林峰乃乱臣贼子,后必将遗臭万年,他挟持先帝幼子,继国贼董卓所立之年号,私掌传国玉玺,此实为新国贼也。以奉先这一本领,本可青史留名,中兴我汉室,又如何能错投贼营,令祖宗蒙羞,令后辈齿寒呢?”
吕布被孔融说蒙了。
我这边走投无路,不得不去投奔当年的兄弟,咋滴就成了当世之国贼,万载之佞?
“倘若奉先不弃,当随我一同投入大汉正统颍川少帝陛下的阵营,后也可博得个封侯入相,为家族列祖列宗增辉,荫庇吕氏后代子孙。”
吕布被孔融忽悠得血上涌,呼地站起来,手扶佩刀在帅帐之中连连踱步。
转了两三圈之后,这才转过来望着孔融:“只是岐山距离颍川千里之遥,倘若我要率军前往,则必然要经过刚刚掌控了司隶的林军地盘,不知先生可有通行之计?”
咱们想的好,可是要归顺颍川,便要杀穿司隶,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孔融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区区平原几万军卒,又不是林致柔亲自统率,难道以将军之能尚不能杀穿而过吗?”
吕布被孔融的激将法激得满面通红,脑门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
“既如此,还请文举先生拭目以待,看某亲率麾下铁骑凿穿司隶,保先生安然进入颍川。”
孔融欣慰地满面含笑,挑起左右两只大拇哥,对着吕布连连摇晃:“好!奉先果然不愧被人称为飞将军再世,一的豪逸致绝不逊色于当世任何统军之人。”
其实自从并州传出林军将要大举进攻司隶的消息之时,孔融便清醒地判断出,王完了。
倘若没有张济大军的牵制,王还可以借助吕布的勇武勉强挡住林军。
或者林军没有趁火打劫,王还能凭借他出色的政务手段,积攒出足够的钱粮,给吕布创造出击败张济的条件。
但面对两方夹击,除非王能从石头里变出大米白面,不然铁定会顾此失彼,甚或是两面俱亡。
虽然孔融与王的私人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有当初在无人愿意接手司隶之时,王游说董卓,把司隶交到了孔融之手的事件发生。
但交归交,孔融可不想陪着王一起灭亡。
如果他在林军进攻之前便丢掉洛阳逃往颍川曹阵营,必然会落得一骂名,即便曹看在他为大儒的名分之上,接纳他进入颍川朝堂,背着臭名的他也无法在朝堂之中立足,只余黯然下野,回家闭门读书一途。
所以孔融才会等到林军攻到洛阳城下之时,才扔下洛阳逃入弘农。
并且他早已经打好了算盘,反正王输定了,不如连带着将世之猛将吕布吕奉先一起拐到颍川,界时他与吕布一文一武,相互扶持,相辅相成,一主军,一主政,到时候可就不单单是在颍川朝堂之上立足的问题,而是有很大的机会,取曹孟德之位而代之。
眼下吕布已然被孔融说动,自然对孔融来说,乃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谋划中的最佳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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